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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骑士打大魔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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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邗市已经是凌晨4点,车直接开到一别墅门口,俩大汉开门让他俩下车。
林唐下车站那大铁门面前观望,往后退两步,好看清那三层大别墅的整体,感叹:“这么大,是人住的吗?”
许安一下车,也感叹:“好大的房子,周天澈那小腿儿跑上跑下肯定累得慌。”
大汉按了铁门的门铃,里头传来周天澈的声音。
“晚了半个小时。”
那大汉说:“堵车。”
铁门打开,大汉吩咐:“进去吧。”
林唐问:“手机不还我们?”
大汉把手机还他们,林唐一看:没电了。
俩人并肩往里走,顺着那宽阔的道路走了五分钟有余,才看见别墅的大门,还有一旁停的几辆车。
周天澈开了别墅的门,站在门口等候,别墅里照出来的光要比外面的要亮,投了影子在地上,影子一抬手,人已经跨出了门口。
“哥哥!”
许安一被周天澈一个熊抱,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喊了自己哥哥,周天澈已经松开他,脸离得近,眸子里还闪着泪花,激动说:“欢迎回家。”
“?什…怎么又喊我哥哥…回家?”
周天澈不容他反应,推他进屋,指着那诺大的客厅。
“虽然沙发我有换,其它的可都是原封不动哦,主要原来那沙发太丑了,哥哥你的审美一直都是我吐槽的点。”
“饿了吧,这都是你爱吃的,”又拉他到了餐桌旁,指着中间那一大盘炸鸡,“炸鸡,吃到腻,还有可乐加冰,连摆放的位置都没变过,当然了,以前你爱跟韩知江这么吃,跟我们吃得很少,你教育的我,油炸食物少吃,得是生日啦,过节啦,才能这么畅快吃。”
“天澈?”许安一盯着他神色,怀疑他是不是情绪不对,“你哥哥又抛弃你了?怎么尽说胡话呢。又把我当你哥哥,我不是说了…”
“你就是我哥哥嘛,”周天澈打断他,按他肩膀坐椅子上,瞥了眼林唐,微笑待他,“你也坐,是不是都成我哥哥的保镖了?他走到哪儿都有你呢?”
林唐看这架势和口吻就知道要出事,去环顾四周的环境。
暗想:路棘是不是不在,周天澈才敢安排这所谓的做客,要不要发个消息给路棘,以免事情变得更复杂不可控。
后反应过来自己手机没电,估计是那俩壮汉故意整的…
“怎么了?”周天澈见他踌躇,笑问,“这么看我,才多久没见,不认识了?”
林唐坐下,匆匆瞄了眼处于呆楞的许安一,打趣回了话:“想起你我情谊居然比不上安一,请来做客,我只不过是顺带,吃醋呢。”
“嗯?吃醋?”周天澈坐他俩对面,身体往前,头一歪,“你这个醋吃得莫名其妙,吃安一的?安一可是我哥哥。”
许安一还要解释自己不是他哥哥这个事实,林唐接了话头。
“你哥哥?你俩结拜了?嘶…不对啊,你可比他大一岁,该是他叫你哥哥才是。”
周天澈知他故意,手托下巴,笑得从容:“不不~是亲哥哥哟。”
“天澈?”许安一问,“你是不是伤心过度了…你哥哥他…”
林唐再次接话过来说:“他姓许,你姓周,你俩要攀扯点亲戚关系,至少要隔上楚汉交界呢吧。”
周天澈拿眼继续盯着林唐,带着点挑衅,打开桌上两张纸,推到许安一面前。
“上次特地拿的头发,看看,是不是亲兄弟,虽然妈妈不是一个妈妈,可我们共有一个相同的爸爸。”
许安一拿那两张纸过来看,一张写了周辉堂和周天澈,鉴定为父子关系,一张写了周辉堂和许安一,鉴定为父子关系。
许安一看不太懂,自己的名字在那上头不太懂,周辉堂和自己在一张纸上不太懂,底下写的父子关系…
抬眼去看周天澈,再望了眼在一旁也在看那亲子鉴定书的林唐,茫茫然:“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的名字在这上头。”
林唐接过那两张纸,看了半天,笑了。
“这年头,名字可以乱写,头发上面也没标号,谁知道这头发是你的还是他的?”
周天澈眯了眯眼,对着林唐:“说我做假呢。”
林唐把那两张纸扔桌上,换种笑。
“哪儿敢呢,你不是说请过来做客吗,”拿眼瞅了瞅那中间的炸鸡,“就请吃这个?炸鸡和你这大别墅,是不是不太搭呢。”
“可我哥哥喜欢呀,你先前陪我们吃那么多次都不介意,现在介意了?”
“那是因为晚上有别的东西可以吃。”
“那多简单呐,等会儿就让你吃个够。”
林唐缓缓站起身,倾身往前,手指挑他下巴,显出一种急切。
“别啊,那么久没见,脑子想不停不说,身体可控制不住,都想着你弄几回了,还让我等?”
周天澈眸子闪出好些内容,眨了眨眼,又回到刚刚到笑容。
“急什么呢,吃炸鸡要你多长时间。”
“先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林唐绕到他身旁,抓起他胳膊拽离了椅子,望了眼楼上,抱人往楼上走,不知道哪间是他的房间。
“月光精灵的窝,在哪儿呢?”
周天澈抱他脖子,乖巧着故意:“你猜呢,猜不到可就吃不着了哟~”
林唐随便开了一门,把他扔床上就去脱他衣服,边脱边挠他痒痒:“搞这么一出,目的不纯啊你。”
周天澈被挠得咯咯咯直笑,边笑边说:“哟,跟我这搞事情,却是为了保护安一,你什么时候成他护法了呀。”
“搞半天,是你在吃醋呢。”
“我吃什么醋?”
“不说我是你的人了吗?意思我跟安一走太近,精灵吃醋,后果可严重…”捏了捏他的脸,特有担当似地说,“看来我得好好付出点代价。”
林唐开始转起了他们的万花筒,声声爽快传得到处都是。
许安一在楼下,茫然还在继续。
刚刚茫然的内容是:周天澈干嘛一直喊我哥哥,他哥哥又怎么他了?做什么过份的事导致他精神失常?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出现在这张纸上?
现在他茫然的是:怎么刚进门就干得那么天昏地暗,声音都能从二楼传到一楼。虽然张狂是他们的本性,但是能不能把炸鸡先吃了嘛。
肚子咕噜叫了好几声,拿那炸鸡翅开始啃。
心里不爽,哼,你们有事要搞,我有鸡翅吃。
拿可乐一喝,也爽快故意“啊———”了一声,对他们只顾自己搞,不顾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行为表示不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安一听周天澈声音都快吼哑了,啃着鸡翅,感叹:真的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说法啊。
太夸张了。
擦了嘴,想上个厕所,自然而然就找到了卫生间,进去上完厕所洗了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升起点困惑。
原因说不出来,好像…
挠了挠耳朵,瞧了眼这卫生间的格局,瞧不够,跑客厅去瞧,瞧到了那沙发上。
心想:这个沙发好像和这个客厅的装潢不搭吧?
整个是复古的装修,为什么整一个现代灰色沙发?
然后又是躺椅又是摇椅。
乱搭。
还有啊,抱枕为什么又是波西米亚风?
混搭?
坐沙发感受了它的舒适度,好像比自家的舒服,习惯性窝进去,坐姿变躺姿。
枕一个抱枕,抱一个抱枕,侧卧,目视前方。
啥?壁炉可还行?冬天烤火?
对了对了,这是邗市,这里有冬天。
不对啊,张望天花板,明明有地暖有空调,敢情…这壁炉是个装饰。
诶?为什么没有电视机?
抬头去看壁炉旁边的复古脚边柜,唱片机?右边的柜子,有书籍有壁画有艺术品。
哦,在壁炉旁坐个摇椅看书听歌…
是这种品味呢。
是他们家谁的品味?
周天澈的哥哥还是周天澈,对了,他们爸爸妈妈呢?
一家人不能一起追剧看电影,客厅可就没有了意义哟,还有一起打游戏…
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
周天澈躺林唐怀里,闭了眼不知道是否睡着。
林唐想确认,拍了拍他的背,再喊了两声,没有反应,就想下床。
刚要把人挪出自己臂弯,周天澈睁着个眼睛瞧着他:“想逃啊?”
“逃?”林唐遮掩了自己的紧张,捏了他下巴,“我可舍不得,上哪儿找包我一日三餐的主,去找那么美妙的身体来抱?”
“我知道,”周天澈握他手腕,脸在他手掌心里头肆意撒娇,“你想下去带上安一赶紧离开这里对不对?林唐…”
语气渐冷,如寒风刮过,粉色眼珠直勾勾盯着他。
“你人这么好呢,为了安一,跟我东拉西扯,还不惜奉献出自己的身体。以为我是谁呢,美色一诱,身子一送,就没了脑子,松懈了防备,让你们趁机溜走吗?”
把头埋进他的胸膛,继续撒娇:“我那么好糊弄呢~”
林唐呼呼吹他头顶,继续掩盖自己的紧张,嘴上笑话他:“怎么的,在你的故事里,我还成了个美人儿了,还能□□了你,还有了奉献的精神。”
“英勇无私的骑士,可惜什么技能和宝剑都没有,只能用美色·诱惑了,完事儿趁大魔王熟睡,带着你的朋友逃跑,再一把火烧了魔王的城堡。”
“把自己编成了大魔王?”
“我就是呢嘛…”周天澈抬眼魅着一股子笑,“你阻止不了大魔王的哟。”
林唐渐淡了微笑,有些担忧,不止担忧许安一,还担忧周天澈。
“你仅仅只是想让安一知道自己的来历,让他发现自己生活在谎言里,伤心难过呢,还是有别的计划?”
“嗯?”周天澈坐起身,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计划?不不…我嘛,只是顺应棘哥哥的意思,接他回家,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以前抢过你的砂锅,后来抢了别人的富有?这就是了,这些都是我从他那里抢来的。”
说这话下床去倒了杯酒,背对着林唐,打开一本书,书里藏了些粉末,撒了点在杯子里,转身递给他。
林唐坐起来靠床头,接过酒杯喝了两口解渴。
周天澈环抱他脖子,把自己狠狠落在他身上,吻他额头和鼻头。
“棘哥哥说了,说要我赎罪,就得接他回家。”
“赎罪?”
林唐想起路棘说的那句话:你伤害天成还不够,还想伤害安一?
垂眸喝酒,琢磨是到底是怎么个伤害,听他柔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啊,原先就是生活在烂泥里的怪胎,又臭又脏,见不得光,只能在黑暗里瞧着这些人。他们说了好多话,最多的嘛,是我这种的,就不该出现在这世界上”
抬手去托酒杯,示意他喝完里头的佳酿。
“听得多了,我也就那么认为了。我想试着从楼梯上滚下去,从楼上跳下去,从桥上往河里那么一跳,不过…你猜猜,我为什么没跳?”
林唐嘴里包着酒,摇摇头。
“因为我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问我:谁说的?到底是谁说的谁该出生在这世界,谁又不该了?他们有什么权力这么说?那些说这些话的人,难道就该出生在世界上了?”
林唐喝酒的手一顿,疑惑看他:“一个声音?”
“你常说的那句话很对,不划算嘛~”,周天澈蹭他,头微仰,开始纠缠,“让别人认定了你的价值,你就只能接受?别人说你是垃圾,说你肮脏恶臭,你就该永远窝在里头不出来了?”
林唐酒喝完,杯子要去搁床头,被夺了扔床上,手腕被握紧,往那苍白的腿上去贴。
喘息不停,话也说不停。
“你看不上这腿,可有的是人喜欢,这是我从小用到大赖以生存的筹码。那些人亲啊,吻啊,咬啊,最后把钱给我妈妈。我求他们悄悄给了我一些零钱,存在我的鞋盒子里。就想哪一天存满了,拿着它们逃跑…
“存啊存啊,每天都怀着无限希望,每天都检查一遍存了多少,每天都在想,要怎么才能不当个垃圾。”
林唐脑子开始在昏沉,视线里的人脸渐渐模糊,有了重影。
喘息声却以着倍数在扩大,眨了眨眼,瞄了眼跟着节奏在床上晃悠的酒杯。
暗想:遭了…
所有的声音都在继续,在疯狂。
“可有一天,那些钱被我妈妈发现了,打了我一顿,抢走了它们。你懂那种绝望吗?明明就快要跑出这种又脏又臭的地方,又把你拖了回去。你猜我做了什么?我拿刀,趁她睡觉的时候,砍了她一根小手指。”
“天澈…”林唐快失去意识,忍不住劝他,“我们…用不着用这些方式…去…”
“嗯…?去什么?”
“去…对抗世上存在的…恶…”
“啊…”
林唐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话也恍恍惚惚飘进了他的意识末端。
“我哥哥他啊…抢走的,可是我生存的希望。我们明明生活得很好,爸爸妈妈不在了,那房子就单单属于我们。我每天只需要等他回家,一起看那个破电视,一起吃他带回来的好吃的,一起睡地上看那盏他最喜欢的彩灯。还有他赚的钱,我都存在床底呢,没人再能抢走它,我还打算存够了,把那个破房子买下来…
“是他毁的,都是他毁了的。那就不是小手指那么简单了,我砸碎了他的手指骨,脚指骨,找人轮着干他…
“哈…屈辱和疼痛哪个最让人丧失意志?我不好判定,那就一起…哈哈…”
周天澈喘着气,把头搁林唐肩头,去瞧他昏睡过去的睡脸。
“你说说,我是不是大魔王?”拿手缓缓揉捏他的嘴唇,“你呢,连副盔甲都没有,就想学人当骑士,至少打磨一把剑嘛,哈…实在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