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变质的季节：》安述之

23、008 不要随便推荐玩具

　　18.

　　司机在车里放了薄荷味的香薰，味道不大但效果很好，熏得原本有些犯困的赵明心一下子清醒起来。

　　然而这是指她的身体状况，关于她的精神状态——

　　——赵明心明显有些上头了，她的话变得更多，甚至直接把头伸在了司机的座位旁边，拍着她的座椅靠背“哈哈”笑着聊天。

　　司机也喜欢搭她的话，二人聊着聊着都有些不知天地为何物了，话题逐渐往比较私人的方向发展。

　　在第三次听到赵明心给司机推荐玩具的时候——

　　陈许许听着司机发出的尴尬的“哈哈”，意识到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陈许许：“赵明心。”

　　他叫得很小声，似乎很虚弱的样子。

　　赵明心聊得正嗨没听到，还是司机师傅提醒了她。

　　她转过头，酒气因为打开的车窗消散了不少，可向他靠近时，陈许许还能闻到一点若有若无的果香。

　　车里没有开灯，只有路边的霓虹在闪耀着，正一片红、一片蓝地照在他们二人身上，在脸上画出不太分明的交界。

　　好近，离得好近……

　　陈许许能听见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停滞着，没有退后。

　　光影交缠着，他眼前忽明忽暗，一双眼却紧紧地与那人对望。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从前的铃声，还是眼前这人，笑着与他对望，说：“学弟，你……”

　　“你也想要那个玩具的链接吗？”

　　赵明心看着陈许许因为“醉酒”而泛红的脸，她早已忘了对方“喝醉”的这回事，于是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往自己刚刚聊的方向带。

　　没错，叫自己是因为好奇，小声和脸红是因为害羞，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却迟迟不开口是因为欲望强烈但有所顾忌。

　　赵明心压低了声音，与年少时更加不同的嗓音在陈许许耳边响起：“我那个不适合你，你应该需要体内的，等我呜呜呜……”

　　赵明心的嘴被捂住了，对方的动作不算重，她也不是拿不开，却好一会儿没有动弹，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赵明心：？

　　陈许许：……

　　陈许许感觉自己脸上的热散了个干净，整个人都凉了。

　　很凉。

　　凉透了。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慢慢放下了手，蜗牛似地缩回了被安全带圈定的安全范围。

　　车内一下子静下来了。

　　他现在才开始后悔，后悔自以为是的接近、帮助、理解……呵，自己难道是什么偶像剧男主吗？

　　竟然会期待踏出第一步就会有爱情的萌芽……

　　他明明、他明明是最担小、最没用、最无聊的一个人。

　　就算靠近了又能怎么样？就算有了再多交集又能怎么样？

　　她们二人之间还不是……没有一点可能。

　　陈许许自嘲地笑了，他想着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愈发后悔和厌恶自己，恨不得立马就跳车从赵明心的视线里消失。

　　可是、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把误会解开了就好了呢？

　　这一种隐秘的期待在他心里酝酿起来，像晴空欲雨的云潮，似乎下一秒就要在燥热的夏天来一场倾盆的雨。

　　*

　　赵明心还在望着陈许许。

　　她又安静了下来，脑子也短暂地清醒了。

　　刚刚的交流在她不太安静的脑海里一遍遍重复播放，她面无表情，却红了个彻底。

　　完蛋了……玩儿拖了……竟然直接舞到正主面前了……

　　赵明心好半天没动静。

　　车窗透着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散漫，今天特意卷的狼尾没了现状，一条一条地铺在她脸上。

　　哈哈，现在除非陈许许亲口解释他是异性恋，要不然我就没脸再和他说话了。

　　啊啊啊啊谁来转移一下话题吧！司机你！怎么！不说话了啊啊啊！

　　然而内心戏再多，赵明心表面上都还在石化着。

　　哈哈。她有些尴尬地想：我喝醉了，我现在就晕，明天就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其实……我在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生。”

　　有一瞬间赵明心觉得自己疯了，要不然她怎么会一辆只有三个人的车里听见“喜欢”和“女生”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呢？

　　当然她没疯，这句话不是她的臆想，而是——陈许许？！

　　妈耶！陈许许喜欢过一个女生！

　　不对……现在是什么情况？

　　酒醉后的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