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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衡王府,李太傅目睹着柳枝吟带着秋慈出府。
      眼神中的若有所思让人看不懂。
      但是那绝不是无事发生。
      柳枝吟坐上马车,眼眸中有些疑惑,为何这个李太傅总是在暗中观察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潜伏在草丛之中,随时等待着捕猎的猛兽一般。
      但也并没有想太多,毕竟是祝司停老师,可能只是对她这个所谓的王妃好奇吧。
      马车走了之后,躲在柱子之后的诩风走了出来,缓缓走到李太傅身旁。“太傅也觉得这个女子多余吗?只会扰乱主子的心绪。”
      那李太傅笑了起来,“确实,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变得脆弱不堪。”“但是事情不能太决定,说不定另有用处。”
      诩风哼了一声道:“真不知道主子看上她哪一点,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主子破例,干脆找个机会除掉好了。”
      李太傅摇摇头,“不可,司停现在把她看得太过重要,我们下手只会让其憎恨。”
      “老夫听闻煜说,她与摄政王府独女交好,这一半的虎符不就在将军府上。”
      说罢,便转身走了。
      留下诩风原地中思考。
      马车到达摄政王府,蔓蔓搀扶着柳枝吟下了马车,凝止早就等在府前,不过让柳枝吟没有预料到的是别寒衣也在,但也不是完全想不到。
      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来,更何况原本就有婚约,门当户对,确实相配。
      可惜凝止就是看不出来,也不知对别寒衣有没有那心思。
      “秋慈也来了。”
      凝止招呼着侍女,让其带到府中。
      便又拉着柳枝吟带到府中,热情的模样似乎让别寒衣有些不满。“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
      凝止也一个白眼过去,“你自己不是长着腿吗?”
      柳枝吟回头,带着怜悯看了别寒衣一眼。
      别寒衣无可奈何,只好大步流星的跟上。
      凝止的精力还是很让柳枝吟佩服的,能一路说到正厅。
      路过正厅时,碰巧摄政王和王妃都在。
      经过悬崖有一事,二位自然是视柳枝吟为凝止的救命恩人,态度慈祥,仿佛是将柳枝吟当成第二个女儿。
      “枝吟来了,抚生要好好招待啊。”
      “知道了知道了。”说罢,拉着柳枝吟向闺阁走去。
      别寒衣一个大男人,虽说有婚约,但也不能随意进女子闺阁,便也只能留在正厅随萧瑾聊着。
      柳枝吟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替别寒衣旁敲侧击一下的,便假装无意的问:“凝止啊,你觉得别将军怎么样啊。”
      凝止停下脚步,认真思考起来:“人还行,就是武功比我好点,这点不能容忍,不过我肯定很快就能追上他。”
      合着这是把别寒衣当成练功的靶子了。
      “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还要有什么,要是非得说的话,那我承认他杀敌的时候确实很帅。”柳枝吟松了口气,起码容貌上可以勾引一下。
      三人到了凝止居所,凝止迅速关上门,跟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随后就像审问犯人一样,双手交叉,严肃庄重:“说罢,你是从什么时候跟衡王关系这么好的,请完整叙述,不得撒谎。”
      柳枝吟怔愣。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哎呀,还不是太无聊了,你就说吧,我早就想知道了。
      凝止颇有嗑cp的天赋。
      一直沉默不语的秋慈开口:“我知道,姐姐一直和王爷卿卿我我。”这么一出搞得柳枝吟脸立刻红了起来。
      “秋慈,不能瞎说,什么时候这样了。”
      秋慈眼神中懵懂,“可是王爷生病的时候照顾姐姐,奋不顾身的和姐姐跳崖难道不是喜欢吗?”
      柳枝吟哽住了,已然不想说话。
      结果一瞥,就看见凝止以一种“猥琐”的表情看着自己。
      三人就这么彻聊到暮色时分。
      忽的,门外侍女进来。
      “王妃,衡王已在正厅等侯二位了。”
      “哦,这是来接你们回家咯。”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们走了。”
      话语刚落,就拉着秋慈的手出了房门,说不欣喜那是假的,谁不想第
      一时间就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呢。
      人啊就是这样,下意识的行动就足以出卖一个人的真心。
      三人出了王府,柳枝吟问:“你怎么来了。”
      祝司停笑道:“接自己的王妃回家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柳枝吟笑起来,是啊,回家了。
      云端之上,天空透露出诡异的灰色。
      仿佛有一场磅礴的灾难即将降临。
      早朝已经结束,众人顺着石梯缓缓向下走去。
      祝司停步伐轻快,从萧相意身旁快速路过。
      下意识的,萧相意停了下来,看着祝司停愈发远的背影。
      就在愣神之间,系孤舟悄无声息地走到萧相意身旁,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殿下,恨吗?”
      萧相意缓过神,注意到身旁的系孤舟,忙恢复平常的模样。
      “丞相这是什么意思,孤听不懂。”
      “殿下以后会懂的。”
      系孤舟留下这句摸不到头脑的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萧相意尚在原地呆站着,思考着方才的话。
      他恨吗?恨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有时候人痛到麻木,就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楚公公就站在远处,见萧相意在台阶上迟迟不下来,撑着伞就走了过去。
      “殿下,太阳毒辣,您站这做什么。”
      萧相意没说话,低着头向前走。
      明明到达寝殿的道路不远,萧相意却觉得走了半辈子那么长。祝司停刚刚回到府上,天空就下起了暴雨。
      柳枝吟撑着伞站在雨里,用手接着雨水。
      盛夏的第一场大雨,空气中弥漫着放射菌的味道。
      祝司停见是柳枝吟,冒着雨小跑了过去,从身后抱住柳枝吟。柳枝吟回头,浅浅一笑。
      “我还怕雨太大你会淋着呢。”
      “夫人给的运气好,没淋着。”
      柳枝吟好奇问:“我什么时候给你的运气。”
      “夫人本身就是啊。”
      柳枝吟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忍俊不禁。
      觉得自己被嘲笑了,祝司停有些不满。
      伸手掐住了柳枝吟腰间的痒痒肉,逗得柳枝吟大笑起来。
      祝司停原本还觉得这大雨烦闷,这下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可有好好喝药。”
      “……”
      柳枝吟不敢说,她趁祝司停上朝的时:候,在侍女们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倒进了盆栽里。
      “喝了。”
      祝司停挑挑眉,似乎不太相信。
      “真的?”
      “……”
      “夫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很不擅长说谎。”
      柳枝吟见也躲不过去,直接摆烂了。
      “好吧,我没喝。”
      见祝司停露出几分不悦,便又开始哄骗。
      哄骗三连击,撒娇打滚卖萌。
      “太苦了~你怎么舍得让我喝这么苦的药的?”柳枝吟一本正经地反问。
      讲实话,她只能对着祝司停撒娇。
      即使在父母面前,柳枝吟也从未撒过娇,她的骨子里有一股傲,只有在祝司停面前才会软下来。
      一开始,柳枝吟还觉得自己撒娇实在是太恶心了,不过这招对祝司停真的很受用,渐渐地,柳枝吟也就习惯了。
      “又来这招是吧。”祝司停伸出手指抵在柳枝吟额头上。
      “有用不就行了。”
      祝司停坏笑道:“今天没用,我让侍女再去给你煎药。”
      柳枝吟想死的心都有了。
      眼见拒绝不了,柳枝吟只能妥协。
      没办法,自己挑的夫君,哭着也得宠完。
      萧相意将自己关进房间内,这是他的一贯做法,好像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没有遇见柳枝吟,柳枝吟也没有嫁给祝司停,夏枯霜也没有死。
      这么一想,那他是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那个呢。
      楚公公站在殿外来回着急的踱步,殿下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屋子里,一定是又出什么事了,可惜萧相意不会讲给任何人听,已经没有人能帮到他了。
      直到暮色时分,萧相意还在想那个问题。
      他恨吗?
      恨什么?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理智告诉自己,祝司停没有错。
      可是实际行动又处处在埋怨他。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恨萧复疏。
      窗外的暴雨声还未停止,屋内未曾点灯,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只有楚公公满脸着急。
      天色完全黑下来,终于,楚公公敲响那扇门,“殿下啊,老奴让御膳房做了些许吃食,您这样坐上一天,身子经不住的。”
      屋内并无回应。
      “殿下那我可进去了。”
      楚公公小心推开那扇门,手脚轻轻送进去,黑蒙蒙之中,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殿下?”
      萧相意未应,但也没有拒绝楚公公进来。
      楚公公将饭菜放在桌上,跪在萧相意身前。
      长叹一口气后,他道:“殿下,您别嫌老奴话多,但是老奴知道您喜欢柳姑娘。”
      “可是这感情是复杂的,老奴觉得要是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只需默默看着她幸福就好,老奴知道殿下怨,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远观着殿下就这么消沉下去,不仅仅是我,还有柳姑娘都不会想看到殿下如此的,就算不是为了殿下自己。”
      楚公公咽了一口唾沫,“也算是为了皇后啊。”
      楚公公闭了闭眼,生怕萧相意听到这个名字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毕竟这个名字在萧相意,甚至整个皇宫都是一个禁忌。
      不过相反的,萧相意很淡定,在吐出一口浊气后,缓缓拿起筷子,机械的将饭菜送入口中。
      见萧相意终于肯进食了,擦了一把眼眶中的泪。
      在屋外,萧复疏默默听着屋内所发生的一切,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究竟对不对。
      那一晚,他去了挽月园,靠坐在玉兰花树下,想了一个晚上,将思念付诸一空,他问:“难道从始至终我都是错的吗?”
      那晚风很大,所有花蕊随风摇摆,就像是夏枯霜拼尽全力的回答一样,不过萧复疏听不见,眼前只有渐渐凋零的玉兰花。
      遗憾,欢喜,交织错杂,化作一张巨大的网,将人间所有都困在其中。爱,恨,至多至少,或前行,或退后,停留在原地的人终归迷失自我。
      有人等了半生,等不来一个救赎,有人竭尽全力,终于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生,亦是死,恩怨轮回,人间喜乐,汇聚成历史的河流。
      无论如何,我们来日方长。
      请等待,一个绚丽灿烂的未来,不要惧怕于荆棘,那是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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