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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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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吟站起身来,试探性在面前晃了晃,祝司停细微皱了眉,随后迅速抓住那只手。速度快的柳枝吟颤栗,那双手有些凉,很轻松就将其包住,也很容易就废了这双手。
祝司停定在原地,二人僵持了稍许,柳枝吟的手心渗出冷汗。
“王爷,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歇息了。”
此话一出,祝司停手臂一挥,打横抱起柳枝吟,突如其来的一举,让柳枝吟下意识地抱紧祝司停脖子。
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抱到梳妆台前,祝司停站在身后,眼神因为酒精迷离。
却在一点一点将头上沉重的发饰凤冠取下,三千青丝垂落。
柳枝吟的脊椎终于得以释放,成亲真累。
活动了一下脖子,再扭头朝向祝司停,“王爷,我能回去了吧。”祝司停表情变得微妙,见不语,柳枝吟便站起身,准备回去。
转身的瞬间,又被紧紧拉住。
喝醉了发小孩子脾气吗?
无奈道:“王爷,戏已经演完了,还有其他问题吗?”
柳枝吟脑子浮现一句“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长久的静默后,柳枝吟微笑着去拽那只被握住的手,可惜实力悬殊,未动分毫。
她对上双眼,似乎有些怒气,让祝司停错开眼神低下头。
像倔强的小孩子,柳枝吟想。
作为一个颜控,况且祝司停醉酒之后的戾气全无,柳枝吟心里一软,拉住她算是在撒娇吗?难道还要哄他睡觉?
不过,现在的情况,祝司停应该是不会放她走。
想了想,柳枝吟牵着祝司停到床边上,按下肩膀让祝司停坐下,“王爷快歇息吧。”然后用力推倒祝司停,岂料祝司停刹那间缠绕上纤腰,双双倒在床上。
动静不小,门外的闻煜瞳孔地震。
不是做戏吗?怎么变成真的了。
思考后,还是不要进去打扰王爷了。
一下倒在了祝司停身上的柳枝吟没来得及反应,差点擦过祝司停嘴角。好在足够淡定,但是今晚可能真要祝司停共处一室了。
柳枝吟顺着说下去:“王爷这是要和我同眠吗。”
祝司停直直看着,不语。
叹息声响在身下人耳边。
随便吧,反正纯睡觉。
祝司停超出意料,异常的听话,指挥到塌上后,双眼直勾勾的。柳枝吟被生生看出几分不好意思,眼神缥缈。
不对,她心虚个什么劲儿,她又没有贪图美色,她是被强制留下来的。深吸一口气后,柳枝吟脱掉外衣缓缓躺在祝司停身侧,下意识与其对视一眼后,柳枝吟翻过身不再去看。
柳枝吟睡得意想不到的好,从她翻身过后,祝司停闭上的眼便又睁开,在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后,小心翼翼地靠近。
一缕青丝执于手,祝司停已然分不清于他而言什么是对是错了。
这是他偷来的时间。
月光下他望着被银辉描摹的脸庞,同塌而眠。
翌日,当柳枝吟睁眼,身旁祝司停早已不在。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推开屋门,几个侍女相拥而至,蔓蔓似乎很高兴,拍着手说:“王妃醒了!”
突如其来的一出,柳枝吟猝不及防,只是任由侍女梳洗穿衣,点唇抹粉。
蔓蔓边为柳枝吟梳发边对柳枝吟说道:“今日王爷和王妃要进宫觐见皇上。”
进宫?和萧复疏见面。
直觉告诉柳枝吟这次进宫不会愉快。
算了,祝司停在,她又担心什么呢。
蔓蔓替柳枝吟梳理好,祝司停仍是在马车上等待。
掀起帘布,两人对视,柳枝吟突然心跳加速,许是身子又在作怪,她这样想。
正准备坐下,就听见祝司停开口:“过来。”
手指颤抖一瞬,柳枝吟颤颤巍巍的挪过去,似乎祝司停是什么山妖野怪。
祝司停全当看不见,只是两人的距离还是不太满意,“我看上去会吃了你吗?”
“说不定呢。”
柳枝吟迅速反应过来,捂上嘴,下意识就怼回去了,不过祝司停好像不生气,应该不至于抹了她的脖子。
为了避免这位王爷阴晴不定的脾气,柳枝吟最终还是听话的靠着祝司停,祝司停斜睨,满意的看着手中的书籍。
柳枝吟无聊的直打瞌睡,跟这位昨夜新婚的夫君待在一起,总是不自在。
祝司停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的书,柳枝吟实在是无事可做,悄悄地贴近祝司停,余光瞥了一眼,兵法?
书上的图画倒是吸引了自己,就是文字实在是看不下去。
马车有些颠簸,她在这种情况下根本看不进去,果然,祝司停和自己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殊不知祝司停对她的小动作了如指掌。
后半段路程,实在是太没意思,不知不觉中,祝司停的肩上就多了一个脑袋。
他能清晰地听见肩上人均匀的呼吸声。
按理来说,柳枝吟的警惕心一直高强度的集中,如今却能安然靠在最容易杀死她的人的肩上。
她拿了一把剑鞘,祝司停拿了一把剑,他可以收回剑鞘,也可以挥剑直指。
不知过了多久,柳枝吟被叫醒。
宫门口,远远就瞧见皇上身边的公公,依旧是满面笑容。
“衡王和衡王妃且跟着奴婢。”
太清殿内,萧复疏正襟危坐,而在另一边,萧相意立在那里,模样冷酷,谁能知晓这是父子还是仇敌。
而在萧相意看见柳枝吟和祝司停的刹那,世界突然静止。
直到萧复疏开口,“意儿,还不拜见衡王和衡王妃。”
衡王妃三个字占据萧相意的大脑和理智。
衣袖之下早已攥成拳头,青筋暴起,生出几分恨意,他的父皇,主动将他的孩子心仪之人推出去了。
这要让他怎么不狠。
“衡王安好,衡王妃安好。”字字烙心。
殿内气氛压抑,直到萧复疏不慌不忙的开口:“衡王对朕亲自挑选的王妃可还满意。”
“自然满意。”话里语气掺杂着喜悦,微妙而不可见。
“那便好。”
明明说着家常的话,但是无端的竟生出几分寒意。
现在的萧复疏不再是当初挽月园初遇那次,即使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亲切的问候。
四人各怀心思,柳枝吟只觉得头要炸了,她现在就好比被狼群围住的羊,进退的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
该死的皇宫,宫斗能不能自动屏蔽她,她就是来混日子抱大腿的,结果大腿被另一个大腿绊住了。
柳枝吟垂头装作谁也看不到的样子,脑袋都要耷拉到地面上去。“意儿且替朕招待王妃,朕与衡王还有要事相商。”
柳枝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步子都不由得轻快了些。
而萧相意面色并没有好转多少,不知不觉走到后花园,萧相意停下来,许是不死心,毕竟自己一眼万年的人,却在自己毫不知晓的情况下嫁给别人。
“你是自愿嫁给他的吗?如果不是我可以帮你。”萧相意语气激动,手紧紧扣住柳枝吟手腕。
柳枝吟见萧相意迸发的感情强烈,不由得感动起来。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萧相意的情感是另一种,只当是一个善良的小弟弟。于是,淋过一遍冷水后,柳枝吟又倒了一盆。
“我当然是自愿嫁的,司停很好,待我也很好。”
“可是……”
还未说出口,就被柳枝吟堵回去。
“我喜欢司停的,你不用担心。”
攥紧的拳头脱力,萧相意眼神黯淡下来。
柳枝吟倒是心情好多了,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一壁之隔的祝司停,听着两人交谈。
他的王妃可真是……讨人欢心啊。
少年郎终是不得意,萧相意宛如一尊雕像,麻木冰冷。
老天爷总是不愿意偏袒他一点,他是该臭骂老天爷总是这般耍弄,还是庆幸生命中有柳枝吟出现过。
一双手贴在萧相意额头上,柳枝吟担心问到:“殿下不舒服吗?”
萧相意用尽力气撑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无碍。”
一墙之隔,祝司停尽收耳中,眼中锋芒闪过,他的王妃难道不应该只关心他。
瞳孔一动,祝司停翻过墙壁,来到另一侧,慢慢走到柳枝吟身后,用手拦过,加长与萧相意的距离。
“太子殿下与本王的王妃好雅兴。”
祝司停语气来者不善,被他箍住的柳枝吟动弹不得。
空气中多了几分火药味。
柳枝吟侧脸瞧了一眼,心想:“不会是吃醋吧?”
柳枝吟向萧相意投过去幽幽一眼,示意不要起冲突,可惜到了祝司停这里就是眉目传情了,手掌一转,掐了一把柳枝吟腰间的软肉。
吃痛一声抬头狠狠瞪了瞪祝司停。
这才对,他的王妃目光只能投向他。
“打情骂俏”落在萧相意眼底,究竟是错过了,还是原本就不属于他。“太子既无事,本王可就带着王妃走了。”
萧相意不语,只是深深凝视着两人依靠在一起的背影,即使看不见了,也久久不能动弹。
而马车内,柳枝吟正死死掐着祝司停的腰。
祝司停挽住腰的手也未曾松开,感受不到腰间的动静似的。
没错,她柳枝吟就是暇眦必报,谁都一样。
许久后,见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柳枝吟手酸的放下,有气无力地依靠在祝司停肩上,两人好像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秋猎想去吗?”
祝司停声音响起,打断正昏昏欲睡的柳枝吟。
一听到玩的,柳枝吟便来了精神。
“秋猎是什么样的?”
“不过是打猎,权贵相互比较,谁猎的最多最凶猛就赢得榜首得到皇上恩赐罢了。”
“想玩?”
“没见过,听起来不错,不过猛兽什么的听起来不太妙。”
“而且王爷。”,柳枝吟脸色沉下来,话锋一转,“我觉得会有人来刺杀你哦。”
祝司停挑了挑眉,“为何?”
柳枝吟阴笑一声,“直觉,况且来刺杀王爷的还少吗?”
“那你是希望本王死还是本王活呢?”
柳枝吟歪嘴一笑:“要死就死透,别半死不活的,到时候连累我。”祝司停皮笑肉不笑:“不愧是本王的好王妃,放心,到时候王妃与本王共乘一马,本王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虽说嘴上说着,但柳枝吟心里知道,如果祝司停真的死了,她失去得以依靠的,每一步估计都走的艰难无比。
“那王爷可得小心点,我可只能帮王爷挡住一面。”柳枝吟不肯示弱。不过上次替祝司停挡住箭羽后忽然有些惜命了,主要是死法太疼。不对,她现在是衡王妃,要杀估计是一起。
想到这,柳枝吟停止嬉笑,闭上眼睛思考。
祝司停眸含春水,贴近耳侧:“怎么,怕了?”
柳枝吟伸手作了个手势,示意祝司停不要打扰她,缓慢开口:‘嘘——我在思考。”
专心致志的模样让人不禁想逗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