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赌为注：孤女上京，以身为注》一述江水

3、第 3 章

　　这么大的动静，哪怕阚蕙兰与阚明旭在的地方人少，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身上，不少人还好心的安慰了两句，甚至有妇人给他们两人铜钱。

　　阚蕙兰是个脸皮薄的，哪儿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她回过神后，脸就红了，不过她稳得住，笑着谢绝了这些人的好意。

　　他们小巷子出来，继续往热闹的街上去，那条街很长，长得根本望不到尽头，他们都还没有到街道的中央，路边有字画摊、泥人摊，灯笼摊等等，各式各样的小摊子都在，除了这些，还有各样的小吃，如烤番薯、麦芽糖、冰糖葫芦、糖人等等，都是小吃，味道络绎不绝地往鼻尖钻，摊子前有好多人站着买东西。

　　对于旁人来说这已经够诱人了，忍不住吞咽口水，更何况是阚蕙兰阚明旭，他们太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好东西了，这简直是天大的诱惑，口水如同在皮肉伤开了个口子，怎么都制止不住。

　　姐弟两人好久没有吃饱饭，也好久没有吃上一口肉，一颗糖，糖肉在他们那儿的算的上是上品物品，这些时日他们只能看着眼馋。

　　阚明旭眼巴巴地看着，最后吸了下鼻子，强行压制住嘴巴中的干涩。

　　“旭弟想要吃红薯吗？或者是板栗？”

　　阚明旭看着那些诱惑，好久才收回目光。

　　“我不吃。祖父说了，没有用的人才经不起诱惑。”

　　他想吃，可是那干扁的荷包根本不支持他们这些花费，这些铜钱是阿姐一针一针绣出来的，白天绣晚上绣，他劝说都没有用。

　　夜晚真的太伤眼睛了，阿姐手上的针眼都是夜晚戳出来的，这样路途赚的钱，他再去满足自己的私欲，着实不该。

　　“阿姐，我们好久没有逛街了。”阚明旭又看到阚蕙兰身上的衣裳，“阿姐，我们买件衣裳吧。”

　　阚明旭身上的衣服看着不行，半旧不新，但是里面很保暖，都是加了绒的，阚蕙兰身上的衣裳叶半旧不新，有好几个破洞生着，衣裳还很薄，风一来就钻进了衣裳内，贴着身躯，直到将人的皮肤降到极冰，可也不满意，舍不得离开。

　　她的皮肤很冷。

　　阚明旭的手贴着阚蕙兰的手，想要将手给焐热。

　　“冷吗？”阚蕙兰哈了一口气，白雾从口中吐出，没一会这股子的热气就没了。

　　她手头上没有多少钱，买衣服够，可是这只会让她更加不富裕，阚明旭有两件换洗了，在他们现在条件之下，已经算不错了。

　　可要是对比以前，那是降低了很多，以前虽然不同那些皇权贵族富足，可是比起寻常百姓好上不少，祖父手中有产业，怎么样都算得上是个小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吃穿用度不能算顶好，但是不会出现饿肚子、短穿着的状况，可眼下她们就是这个情况。

　　可恨那群土匪，占了他们的家，还不让他们拿东西，估摸着他们死在外面，这些人高兴疯了，那样所有的产业就是他们的了。

　　只是这些产业他们能守住吗？据她所知阚大爷的儿子是赌徒，而他自己也是一个大赌徒，当年分的家产都被他滞留在了赌场上了，今个从他们手中抢去的资产，那么未来也十有八九会去赌场败光了。

　　她想要祖父的产业，那只能是加快速度了。

　　“旭弟，如今你我的银两不多，你衣服够穿，咱们就不买了，等以后你有钱了，再去买上百上千件也不成问题，阿姐也不管。”

　　没想到这一席话惹得阚明旭又眼红了。

　　“阿姐就是不懂我。”阚明旭强行忍住眼泪，“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跟小女娘一样想要漂亮的衣裳？我不过是看阿姐衣裳淡薄，阿姐身子与我比不得，手都是冰冷的，我...就是想要阿姐多穿一点。”

　　今夜真是多事之秋啊，她在今夜发现了她的旭弟成了大人，这事情对她来说既是欣慰，也是忧心的，要是祖父在何必经历这些。

　　说起来也是奇怪的，祖父明明是个身体硬朗的小老头，说倒了就倒了，一夜之间人就没了，明明前日还跟着谈笑风生。

　　“走吧阿姐。”

　　“阿姐不冷。”

　　“阿姐骗人。”阚明旭用尽全身力气拉阚蕙兰，“阿姐浑身发冷，刚刚还偷偷打了好几个喷嚏，我都看到了，你就顺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绝对不给阿姐丢人。”

　　阚蕙兰到底还是经不起阚明旭的软磨硬泡，而且她的身子确实是僵住了，这还不是最冷的情况，要是京城再冷下去，那她确实是熬不住。

　　他们在成品衣店买了一套淡雅的衣裳，买来就穿出门了。

　　两姐弟太久没有逛街了，竟然觉得生疏，加上手中银子窘迫，买东西再三斟酌，看中东西还要讨价，这不管对于阚蕙兰还是阚明旭都是陌生的，但阚蕙兰从来京城就开始照顾弟弟，脸皮慢慢地抛弃在脑后了，她别扭了一会后，还能红着脸讨价。

　　“阿姐我们去那边看看，那边好热闹。”

　　他们在的地方两侧是卖东西小贩的摊子，再往前是一条湖，那条湖很大，在湖中央有岛屿，岛屿上灯火通明，还有莺歌燕舞的声音传过来。

　　那是个热闹的地段，服侍的人就一堆又一堆，再加上逗乐和杂耍的人也不少，估摸着服侍的人都比客人多，那是银子金子堆积出的岛屿，能上去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儿女。

　　阚蕙兰与阚明旭站在岸边看着岸上，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那种地方是他们去不起，也不该去的地方。

　　岛屿不断有人上去，也有人下来，不是结束了，而是另一场盛宴开始，那场盛宴是在房间里，男女之间的肉搏响亮起来，可有些人眼中格外的嫌恶，只是这嫌恶之人大多是女子，在男子眼中那是乐趣，大概男人生性劣根，再或者说是男子是得利者。

　　两姐弟看着岛屿，不过是感叹这座岛屿的奢靡，通往岛屿的路途，没隔个几步就有一盏灯，灯被雕刻的很精细，一点都不像是大街上那粗枝末节的手艺人出手的。

　　那当然不可能是大街上手艺人的技术，这座岛屿虽然没有去过，可名声去很响亮，在京城没有人不知道这岛屿耗费了十年打造的，其中投进去的钱财自然不说，所谓是劳民伤财，用的东西请得工匠都是上好的，哪怕是小路上的石头，都是有讲究的。

　　这座岛屿花了十年被人精心打磨出来，最终成了现在的岛屿，岛屿开业的当日宴请了不少大家名流，由此名声远扬，至今也有大家名流上岛屿交谈，这反而不是耻辱，是荣耀，不少公子哥喜欢在这里宴请亲朋好友。

　　可在阚老太爷对阚蕙兰与阚明旭的教育中，这是不对，奢靡只会乱了人心性。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