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妙小姐》甜无伤

12、花季

　　山里生活惬意，民宿提供一日三餐。大人们早晚出去走路，回来不是唠嗑就进了棋牌室。
　　妙之星和景彦专注于功课，小月只做半天作业，下午大多时候都在外面跟其他小朋友玩耍。

　　回程的头天晚上有足球赛，确切地说是凌晨两点。
　　景彦定了闹钟，准备起来观看。
　　妙之星对足球没什么兴趣，只知道那几个长得帅的球星。但听他说要熬夜看球，也跟着凑热闹要跟他一起。

　　正值青春的男孩女孩都喜欢熬夜，三好学生也不例外。偶尔的放纵让人心情雀跃，更何况正值天时地利人和。
　　半夜，闹铃刚出声，妙之星就醒了。
　　她没急着起来，直到听到旁边响起开门声才从床上爬起来。

　　出去时，景彦正打开电视机。
　　两人互相看了眼，没有说话，都还处在梦醒时分，有些迷蒙。

　　球赛准时开始，巴塞罗那对战塞□□亚。
　　妙之星在屏幕里看到了梅西，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巴塞罗那的。然后知道了，今晚她是巴萨的粉丝。

　　“阿彦哥哥，你希望哪个队赢？”
　　夜晚寂静，妙之星陡然出声，带着刚睡醒的嘶哑，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
　　她惊了惊，赶忙清嗓。

　　“巴萨。”他说。
　　跟她同阵营，妙之星心情激动。

　　晚上温度低，连接阳台的推拉门开着，阵阵凉风鱼贯而入。
　　妙之星穿了件睡裙，腿上光溜溜的。冷空气持续涌进，缓缓渗入肌肤里。
　　她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景彦听到声音，扭头看她一眼。
　　“冷么？”
　　妙之星摸了摸手臂，有些凉：“还好。”

　　景彦歪头瞧了瞧他身后，又看向另一边，最终锁定目标，伸手从沙发扶手上拿起他的薄款外套扔给她：“穿上。”
　　之后，他从沙发里起身，去把阳台上的门关上了。

　　男生的衣服像是自带了温度似的。
　　妙之星仅仅是拿到手里，就觉着身上暖和了。她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过了会又套上了衣袖。

　　衣服大大框框的，散发着洗衣液的香味。
　　妙之星清瘦的身形被包裹其中，身上的冰凉瞬间被击退。
　　有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自己被他的气息和体温给包围了。
　　犹如躲在他的怀抱里。

　　思绪走到这，妙之星脸上顿时爬上两团红晕。
　　她慌张地理了理竖起的衣服领子，将其放平，这才感觉脸颊上有风拂过，凉了些许。

　　凌晨两三点正是深度睡眠的时候。妙之星一开始精神饱满，跟着景彦为支持的队伍加油喝彩。
　　但到了后半程，她开始撑不住了。瞌睡虫成群结队直往脑子里爬，周公也在卖力朝她招手。
　　她掐住虎口，给自己打气：坚持，妙之星，坚持！

　　然而疼痛过后，手上刚松开的下一秒，她两眼一闭，脑袋往沙发上一靠就睡着了。
　　迷糊间还在提醒自己，没事，眯个两分钟就起来。

　　景彦看得投入，中间渴了起身去拿水时，发现妙之星睡着了。
　　头朝天花板，嘴巴半张着，一脸憨态。
　　他无声地笑了笑，拿起遥控器调低了声音。
　　过了会儿，他又拿起手机，对着她拍了几张照片，逗弄她的素材又有了。

　　妙之星是被一声激动的欢呼给惊醒的。
　　她吓了一跳，警觉地抬起头，就见高高大大的景彦正站在沙发前，双手握拳，鼓劲喝彩。
　　正蒙圈中，他突然转过头，满面喜悦。

　　妙之星眨巴着眼睛，神情迷茫，跟个傻子似的。
　　景彦看她一脸懵逼，呵笑出声，忽然伸手盖在她脑袋上，拍了拍：“赢了，睡觉。”
　　妙之星脑袋瓜子一闪，彻底清醒。
　　“我......我刚睡着。”她摸着他刚刚拍过的地方，手指随意勾起几根发丝。

　　景彦关掉电视，回头看她：“一场比赛，你睡了半程。”
　　啊？妙之星汗颜，乖乖地起身。
　　“晚安，阿彦哥哥。”说完，她疾步匆匆地回了卧室。

　　翌日上午，一家子乘车回到家里。徽村头天下了暴雨，气温有所下降。
　　景彦回北城的日子提前了，原本月底才回去，现在又改到了月中。也就是说他在这玩的时间只有十多天了。
　　妙之星有些失落，不过好的是他不用每天去工地。虽然他在家也忙，大多时候沉浸在自己的学业中，但最起码他们同处在一个空间，也算是一件开心的事。

　　这天，妙之星见父母和韩奶奶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外面回来。
　　仔细一瞧，全是吃的东西，包括零食，水果，鸡鸭鱼。
　　她有些奇怪，明明前几天才吃过大餐，怎么今天又整这么丰盛，难道有重要节日？
　　一问才知，原来是景彦的朋友过来了，大人们正准备接风宴呢！

　　妙诚闲来没事，端了蔬果到天井旁的水池边清洗。
　　他常年在外跑，因照顾不到家里，而有些愧疚。所以每次回来他都闲不住，全心全意帮老婆，争分夺秒陪孩子，毫无怨言。

　　妙之星拿了个小板凳过去，本准备帮着一起洗，妙诚不让。她只好坐在边上看着，陪他聊天。

　　“最近怎么样，学习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妙诚问完，想起景彦，笑了笑，“有阿彦哥哥在，应该没问题吧？”
　　妙之星没回答，反而故作神秘地说道：“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妙诚压低声音配合她。

　　“我决定了，我要考A大。”说这话时，她满眼放光，像是抓住了梦想的小尾巴。半秒后，她又严肃地提醒，“先不要告诉妈妈，要是她知道了，就等于她那些小姐妹全知道了。要是我考不取，就成笑话了。”

　　妙诚听完，即激动，又觉得好笑。
　　“只要有梦想有追求，就成功了大半，怎么会是笑话呢！尽力就行，考不上不丢脸，丢脸的是说大话，却不行动的人。”
　　“那也不能说，要是我考取了不就是个大惊喜吗，吓妈妈一大跳。”

　　妙诚笑得已是合不拢嘴：“行，我不说，替你保密。”
　　心里突然就觉得女儿长大了，不免添了几份深沉的情愫。
　　过了会儿，他说：“我争取明后年再买一辆货车，等你毕业工作后，就可以在你工作的城市买房子了。”

　　“爸，您说得也太遥远了吧！”妙之星双手撑着下巴傻笑，却忍不住顺着他的话说：“要是我以后在北城工作，您也给我买？买个厕所都得好几十万呢。”
　　“可以先首付嘛。要是你真考上A大，毕业后进的肯定是好公司，工资待遇能差么？咱们可以先买个小的。”妙诚顿了顿又说，“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不希望你跑太远，能留在咱们市里就做好了。到时候给你和妹妹的房子买在一个小区，相互照应着，多好！”
　　妙之星那会向往着遥远的璀璨都市，还体会不到父母的心思。只想飞得更高更远，看尽人间繁华。

　　“老爸，现在交通那么发达，在哪儿都一样。”她说。
　　“也是，不像我们那个时候，去哪都不方便。也不能打视频，想谁也看不到人。”
　　妙诚跟女儿们相处时更像朋友，从不以父亲的身份压制孩子，跟他聊天有种心灵相通的舒服，妙之星特别喜欢。

　　“不过你既然决定了，就得发奋用功。A大可是全国排名一二的大学，没点本事进不去。这不阿彦哥哥正好回来了嘛，他可是A大保送生，货真价实的学霸。你要多跟他沟通，不会的让他给你讲。”

　　“嗯。”妙之星高兴地说，“他给我制定了计划，还给我打印了好多高考考点和真题。”
　　“是吗？那太好了。”妙诚听着开心，笑完又一惊，“他也知道你的梦想？”
　　“知道呀，我只告诉了你们两个。”
　　“行。”妙诚抑制不住喜悦，“明年高考完，我抽半个月时间带你们出去旅行。”
　　“好啊！”妙之星听了这话拍手叫好，连着说了好几个想去的地方。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也不知道命运狠起来时有多残酷。

　　下午，景彦将他的朋友们领回了家，一男两女。
　　男的叫傅少杰，长头发女生叫萧墨涵，短头发女生叫向晚。
　　其中傅少杰是景彦的发小，俩位女生则是他的高中同学。

　　晚上吃饭坐了一大桌，整整十一个人，沈婷婷也被留了下来。
　　前几日，妙之星跟她在广场上碰到，两人自然而然地说了话，互相说了抱歉，事情就算过去了。

　　平日里老爷子和老太太就爱跟小辈们聊天，这下好了，今天年轻人们占据了半边江山。
　　满屋子人谈笑风生，杯觥交错，甚是热闹。

　　吃完饭。等到太阳落山，景彦先带他们去民宿放行李。
　　妙之星和沈婷婷也跟了去，姑娘们喜欢和比自己大的年轻人玩儿，又加上他们都来自外地，少不了的新鲜感。
　　放好行李，一群人从民宿出来，边走边逛边闲聊。
　　萧墨涵和向晚热衷拍照，几乎是走到哪儿拍到哪儿，既不放过美景，也要让手机里的自己美到发光。

　　男生们对拍照没兴趣，索性在湖边找了个座位休息。妙之星和沈婷婷对村子里的景色已见怪不怪，也跟着坐下了，吹吹晚风，看看热闹。

　　“哥哥，请我们喝杯奶茶呗。”沈婷婷看到路过的几个游客手里拿着奶茶，嘴馋了。
　　景彦正要问都想喝什么，傅少杰先一步从椅子里起身：“我请客，妹妹带路。”

　　沈婷婷赶紧起立，笑着说：“谢谢哥哥。”
　　“不必客气。”他问景彦和妙之星，“你们喝什么？”
　　景彦摇头说不喝，他对奶茶本就不感兴趣。
　　妙之星喜欢，但是晚上吃太多了，这会胃里还没消化，正胀着呢，也说不喝。

　　两人前脚刚走，萧墨涵和向晚过来了。向晚一听说傅少杰买奶茶去了，赶紧几大步跟了上去。
　　萧墨涵则拉开景彦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她这会脱了外面的防晒衬衣，里面穿着一条黄色吊带长裙，露出纤细白净的手臂，身材高挑，五官出众。

　　“妙妙，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萧墨涵温柔地叫她，将手机递过来。
　　“还没拍够呢？”景彦无语
　　“永远不够。”萧墨涵说着，将手机递到妙之星手里，又把椅子往景彦旁边挪了挪。

　　妙之星拿起手机，对准两人。
　　橘色的灯光下，他们的皮肤被照得毫无瑕疵，透亮而有光泽。
　　男生的眉眼如星辰般深邃，高鼻梁撑起的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女生化了淡妆，唇红肤白，微微一笑时，眼睛弯弯，几分妩媚暗藏其中。

　　景彦没什么表情，一只手搭在另一只上面。萧墨涵则歪着脑袋，整个上半身靠向景彦。
　　晚风轻拂，荷香醉人。
　　莫名的，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妙之星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