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如果》枯目

9、第 9 章、这就是约会

　　张霁楼的身高完全可以轻易地将秦旖的肩膀搂在怀里，但是他没有。
　　秦旖从昨天开始的忐忑在这一刻稍稍放下了一些。
　　两人进了包间，包间竟然是个套间，一边的山水风物后面有沙发和茶桌。
　　屋里很凉爽，缭绕着雾气，氛围很好。
　　不过两个人吃饭用这么大一个圆桌还是有点奇怪的。
　　落座后，服务员拿着电子菜单进来。
　　“你看看想吃什么。”
　　服务员很专业地给他一一放大图片讲解每道菜的口味和食材。
　　秦旖其实很喜欢吃辣的，但是他有点害怕。
　　晚上要是要做点什么的话，吃得太辣会不会有压力。
　　于是犹豫了半天，都点了些微辣的口味。
　　张霁楼一愣，“我以为你应该是喜欢吃辣的，毕竟你是本地人。
　　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换一家吃的。”
　　秦旖摇了摇头道：“我能吃辣，主要是最近吃得没那么辣。”
　　“那就好。”见秦旖的表情并不像是骗人，张霁楼这才点了点头。
　　他朝服务员道：“帮我拿件围裙过来。”
　　服务员拿来围裙，张霁楼起身接过来，给秦旖系上。
　　秦旖看着他微微弯腰，一副认真的表情。
　　他一双修长的手臂绕到秦旖身后将系带系好，尽量不碰到秦旖的身体。
　　系好时直起腰来，正看见秦旖正在极近的距离冷冷看着自己。
　　张霁楼不由微微一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拉开了距离，站直了身体。
　　“你穿着白衣服，一会儿别弄脏了。”
　　说完他便重新坐在了座位上，给秦旖倒杯柠檬水。
　　秦旖不由自主心漏跳了一拍。
　　张霁楼的这种帅，果然在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已经get到了。
　　那是一种情绪稳定，受过良好教育，同时又非常自信的人才有的魅力。
　　不然秦旖自己也想象不到自己为什么会真的跟个陌生男人回家过夜。
　　张霁楼掏出手机扒拉了一下，忽然将手机拿到秦旖面前道：
　　“下午我定了野生动物世界的情侣票，晚上回来。
　　回来之后去我那儿，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学校上课。”
　　秦旖顿时愣住，有点如坐针毡了。
　　“可是我没准备过夜的衣服。”
　　张霁楼微微一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秦旖睁大眼睛瞪着他，张了张嘴。
　　张霁楼被他的表情逗笑，“我都准备好了，你相信我，跟我走就行。怎么样？”
　　秦旖总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了。
　　这就是约会吗？
　　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要说对方真的想做点什么，他们也都做过了。
　　张霁楼的体检报告还在自己这里。
　　他也想不出张霁楼这样的人，能图自己别的什么。
　　“嗯。”
　　于是秦旖点了点头。
　　张霁楼不得不说，秦旖也确实心大了点，犹豫了没有两秒钟就妥协了。
　　但这样也好。
　　菜上来后，秦旖眼睛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专心吃饭。
　　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在家也是一样，吃饭的时候很专注，没人说话。
　　张霁楼看他吃饭就相信秦旖喜欢吃辣了。
　　吃起来完全面不改色，连汗都不带冒的。
　　张霁楼很喜欢看秦旖吃东西的样子，既不会让人觉得不雅观，又能风卷残云般大快朵颐。
　　秦旖说实话，很喜欢这家的菜。
　　要是再辣一点就好了。
　　吃完擦擦嘴，喝了口柠檬水。
　　张霁楼看了看手表，起身道：“开车还要点时间，走吧。”
　　秦旖吃完坐在车上就开始犯困打瞌睡。
　　张霁楼看着他勉强支撑着不睡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睡会吧，路程也要一个小时，到了我会叫醒你的。”
　　秦旖揉了揉眼睛，实在是太困了，将座椅放下一半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张霁楼看着秦旖揉完以后湿漉漉的黑天鹅羽毛一般的睫毛，心中微动。
　　秦旖身体微微朝车门的方向蜷缩着，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笔直清晰的锁骨。
　　静谧而安稳的睡颜毫不设防。
　　张霁楼伸手将遮阳板翻下，这才移开目光。
　　下午一点半，终于到了野生动物世界门口。
　　秦旖被叫醒时还有点没回过神来，怔忡了片刻才想起这是出来约会了。
　　睡了一觉，秦旖清醒了许多，调直椅背看向车外。
　　张霁楼朝他笑道：“睡得挺香。”
　　秦旖一愣，生怕流了口水之类的，忙擦了擦嘴角，发现并没有。
　　这才松了口气，闷声道：“到了吗？”
　　张霁楼看着他的动作忍着笑意点了点头，下车打开后备厢。
　　秦旖解开安全带下车跟了过去。
　　刚走到张霁楼身边，就被一顶米色渔夫帽当头盖上。
　　张霁楼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很适合你。”
　　说完自己拿出一顶黑色棒球帽戴上。
　　张霁楼忽然低头看了看秦旖身上背着的斜背帆布包，伸手道：
　　“我给你背。”
　　“不用，又不重。”秦旖以为只有跟女孩子交往才会男朋友背包的。
　　张霁楼却坚持道：
　　“你包够大，一会儿我就不拿包了。里面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吗？”
　　秦旖摇了摇头，便磨磨蹭蹭将包递给他。
　　张霁楼笑着从后备厢下层的一个整理箱里拿出充电宝、电动风扇、降温喷雾还有消毒纸巾等等，放进了他的包里。
　　秦旖瞪大眼睛看着张霁楼背上他的包，关上后车厢门然后将车锁好。
　　“走吧，应该没什么要拿的了。”
　　之前秦旖跟周屹野出门，周屹野会给他收拾包，但是主要检查两样东西：钥匙、充电宝。
　　而张霁楼这是事无巨细，感觉都考虑到了。
　　秦旖不由有些敬佩起来。
　　张霁楼见他走路磨磨蹭蹭，忽然将他的手拉住，笑着道：
　　“还没睡醒呢？要不要我背你？”
　　秦旖看着两人我这儿的都顿时掌心冒汗，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果然不少人悄悄打量他们俩。
　　但是张霁楼的表情却很坦然，朝他侧过脸来微微笑着的样子带着点戏弄。
　　“你不觉得尴尬吗？”秦旖疑惑道。
　　张霁楼一愣，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转头看了看周围。
　　这才低头看着两人的手道：“我是你男朋友，牵手又不关别人的事。”
　　秦旖忽然一瞬间心情很好。
　　他之前一直默默隐藏着，既害怕身边的人知道后会排斥，也害怕自己会受不了那些异样的眼光。
　　但是张霁楼不一样，他说这番话时好似理所当然，仿佛他的世界规则都是自己定的。
　　那种自信和底气，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这或许就是他被张霁楼吸引的主要原因吧，秦旖激动地想。
　　秦旖抬头朝着张霁楼那张俊脸看去，微微红着脸道：
　　“可是我手心冒汗。”
　　张霁楼顿时无语，这小家伙真会破坏气氛。
　　明明一脸心动的表情看着他，却冒出这么煞风景的话。
　　张霁楼无奈只好松开手，拿出电动小风扇朝他吹。
　　秦旖看着面前这个粉色还有两个小猫耳的小电扇。
　　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娘，接过来对着脸吹了吹，觉得真不错。
　　两个人终于走到游览缆车的出发点。
　　秦旖和张霁楼两个人坐在一个缆车里，摇摇晃晃看着周围的风景。
　　秦旖比来时放松了很多，拿出手机来咔叽咔叽拍照。
　　张霁楼怕他太靠近门，伸手扶住秦旖的腰：
　　“不知道这门结不结实，过来点。”
　　秦旖的腰很敏感，顿时身体就像猫咪被抓住了后颈皮，一下子就不会动弹了。
　　张霁楼看他僵硬的样子，实在是很有意思，让人很想逗一逗。
　　他忽然凑近秦旖耳朵，低声道：“怎么不动了？”
　　秦旖耳朵红的要滴血了，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卡壳了。
　　于是默默坐回了张霁楼身边。
　　缆车沿着既定轨道低空飞跃天鹅湖与鸳鸯湖。
　　湖泊碧绿得宛如一颗翡翠宝石，湖边郁郁葱葱的。
　　湖面平静如镜，清澈见底，波光粼粼。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清凉与惬意。
　　一群群黑白分明的天鹅在湖中悠然自得地游弋，时而低头觅食，时而振翅高飞，姿态优雅。
　　鸳鸯湖中，一对对色彩斑斓的鸳鸯紧紧相依，或嬉戏打闹，展现出一幅幅恩爱缠绵的动人场景。
　　湖面泛起层层涟漪，鸳鸯们随着波浪轻轻摇曳，宛如一对对恩爱的情侣互诉衷肠。
　　秦旖被眼前美景感染，忽然觉得张霁楼一定不是随便选了个地方带他来玩而已。
　　这种强烈的暗示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
　　张霁楼轻轻抓住秦旖的手，若无其事地看着他笑。
　　秦旖下意识反手握住，两个人都没说话。
　　下了缆车，两人自然地手牵着手进了大象馆。
　　张霁楼买了一把香蕉递给秦旖，秦旖愣了愣，心说刚吃完午饭，饭后水果？
　　于是默默揪了一根剥开咬了一口。
　　张霁楼愣住了，张了张嘴，又把话憋了回去。
　　秦旖看他表情怪怪的，“你怎么不吃？”
　　张霁楼终于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指了指他身后。
　　忽然一根长长的什么东西蹭着秦旖的侧脸伸了过来，抓走了他手里啃了一口的香蕉。
　　秦旖反应迟钝地发现香蕉没了，才浑身一颤，吓了一跳地转过身去看身后。
　　一只成年的亚洲象巨大的身躯就站在他身后，正津津有味吃着他的香蕉。
　　秦旖有点生气了，皱着眉头瞪着对方。
　　张霁楼忙将手里剩下的香蕉递给他，“没事，还有。你吃饱了再给它们。”
　　秦旖这才点了点头，但余光忽然看到身边的都看着他俩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远处一个小孩哥指着秦旖朝他妈妈道：“哈哈哈妈妈你看那个哥哥！他和大象抢香蕉吃！”
　　秦旖：“……”
　　张霁楼朝那小孩儿哥笑着道：“明明是被大象抢走了香蕉。”
　　秦旖脸顿时红了，见那大象似乎还在疑惑，这人怎么这么怪？自己吃？还紧紧盯着他手里剩下的香蕉。
　　秦旖忽然就不想喂大象了。
　　张霁楼默默忍着笑，低头给他重新剥了一根香蕉递到他嘴边。
　　“我不是给大象买的，我是给你买的。你吃不完的才给大象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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