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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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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车上的食物按照每天两顿来计量，差不多够他们吃上2-3个月，水却没法挺这么长时间，更别说他们还需要生活用水。
隋杨找出房车里所有的桶，准备等到再下雨的时候就接雨水进来用。
食物他们也只能在路上边消耗边想法子补充了，他们还没办法用水培种出水稻或小麦，营养液数量也有限，食物只会越吃越少。
陶星宇坐在驾驶室边看着车边外放缓存的音乐。
“我买房车想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带着我的移动小家，遍览山水好风光，天高野阔，自由自在，现在也算是实现了吧，你呢，如果没有末世的话，你将来会干什么？”
隋杨头都没抬，继续腌制手中的鸡肉道：“买辆房车，然后……”追上你。如果追不上你他不介意再用些手段。
好在末日这个变数让他一步到位，省下了不少时间。
陶星宇竖起耳朵：“然后？”又道：“你也喜欢玩房车啊？！怪不得你拆冰箱这么熟练。”
隋杨笑了笑，“晚上想吃什么？”
说到这个陶星宇可就不客气了，他舔了舔嘴唇，看向隋杨手中的鸡腿，坚定道：“炸鸡！”
陶星宇无声叹了口气，多年的不联系让他把握不准和隋杨说话的度，不知道应该跟隋杨聊什么话题，但是他看隋杨好像适应的很好。
他摸了摸下巴，耸了耸肩，平常心吧，都在一条船上了隋杨还能跑怎么滴。
每天看着那张脸他饭都能多吃两口！
因为无法使用卫星导航，房车只能按照设定的路段距离直行或转弯。
一路上两人仿佛行驶在外星球，阴云笼罩着天空，褐色土地上除了矗立的山丘什么都没有，像进入了较为宽敞的迷宫。
不对，还是有东西的。
“那是什么？”陶星宇指着一处逐渐渗干的水洼，旁边有数道褐色长条在穿插翻涌，看得人有点恶心还有点瘆人。
“……蛇？蚯蚓？”隋杨仔细观察一阵道，“应该是蚯蚓，他们本就是在土里移动的。”
“蚯蚓……有这么粗吗？”都赶上他手臂的宽度了吧，怎么长的？变异了？！
“看来地下伙食挺好的。”隋杨淡声道。
“……”大哥，没想到你还挺会幽默，就是不太分场合。
此时从侧方疾速驶来的车辆引回了二人的主意力。
那是一辆小型轿车，车身脏污破损严重，车前身似是被什么撞击凹了进去，车窗玻璃还有被击打后的密密麻麻的裂纹。
两人警惕起来。
车很快追上他们，和他们的房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就在陶星宇以为这辆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时，对面车窗降下，里面探出一个年轻人的脑袋。
“不要怕，我是好人。我要去吉晋找个人，但是路上发生了点事故，看你们的路线应该是要路过吉晋的，能不能捎我一段，我可以用水和干粮做交换。”
陶星宇：……
隋杨：……
有种既视感，陶星宇心想，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他脑子里很快自动浮现一句话：我，秦始皇，打钱。
陶星宇和隋杨对视一眼，陶星宇挑眉：能打过？
隋杨以为在询问是否要让他上车，于是摇了摇头，有点可疑。
陶星宇低头看了眼隋杨的胸肌，内心感慨遗憾道：原来是个不顶用的鸡架子，他还以为他至少能有把子力气，唉。
隋杨看见陶星宇脸上的表情有点莫名，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好像是被嫌弃了？
这时陶星宇对那年轻人问道：“就你一个？你这车怎么回事？”
那年轻人不疾不徐道：“就我一个，奥，路上不小心撞到头牛，差点把我车窗顶碎，还好我跑得快……放心，就算我是坏人，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怕打不过我一个吗？这样吧，三提水、两盒巧克力，外加五包辣条和一盒避孕t，捎我到吉晋城外就行，这车马上没电了，救人一命身强体健一夜七次不在话下。”
陶星宇：……？
隋杨： 。
牛？不是，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明显到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来的地步了吗？！陶星宇仔细打量这个年轻人，总感觉他们好像认识，无论是谈话的内容还是语气，都给人一种老熟人的感觉，但脸又的确是陌生的、从未见过的。这人很会说话，至少现在陶星宇对这人的警惕已经没了大半。
“你叫什么？”陶星宇从后视镜中对一上车就跟回自己老家一样摊在沙发上的年轻人问道。
“向昭。”青年的声音懒洋洋的。
“你要找的是什么人？做什么的？多大？”隋杨就坐在向昭对面看着他。
向昭坐起身，后背靠向舒适的软垫，笑了笑：“唔，我前男友。”
隋杨不动声色打量他，陶星宇也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怎么，又不是只有你们是。”向昭戏谑道，“我们那可是经过生死考验的。”
陶星宇顿时竖起了耳朵。
雨声哗哗，阴云密布，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听八卦。
闪电在空中发出雷霆嗡鸣，天地也跟着震颤，他们的车独自行驶在荒芜的崎岖的土地上，像是在一个倒扣着的灰色巨碗之下飘荡，堪比天灾的滂沱大雨，让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一丝对大自然的敬畏与恐惧。
向昭的到来倒是给陶星宇二人带来了不少的安全感，否则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辆车，一路驶来就没怎么看到过其他人，这会让他们想到，是不是大部分人在灾变初期就已经……没了。
所以知道向昭的车马上就不能行驶后，即使他们对这个人还有疑虑，即使他没有东西用来提出交换，他们最后也会让向昭上车。
除非他是超人，否则陶星宇隋杨两个大男人拿捏他还是没问题的。
看着两个人这熟悉的表情，向昭莞尔，开始编他那不知道讲了多少遍的纯情小伙正要与爱人携手共度余生却惨遭失忆，最后坚贞不渝的爱人千里追夫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向昭讲完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就喝了半瓶下去。
喝完抬头看向沉默的两个人，向昭没忍住轻笑出声。
“你在撒谎。”隋杨沉声道。
陶星宇也反应过来，他就说哪里不对，要说现在或者以后有人为了食物□□劫甚至杀人，这都是有可能的。
可听他讲的明明和那个人共同生活了很久，两天前他们还处在一个和平的年代，他们在哪遇到的大规模的杀人抢劫，缅北吗？
向昭：“我真是去追人的！”
“而且迟瑾轩可富有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在路上做个伴，接下来半年的口粮都不用愁了。”
“当然，前提是他还活着。”
陶星宇刚要开口再问些什么，一道刺目的闪电亮起，接着天空一声巨响，雷电像导弹一样在他们前方轰然炸开。坚硬的土块被崩裂弹飞，一块速度极快的焦石从前方射过来，几乎是贴着车身过去。铁皮被摩擦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陶星宇下意识猛打方向盘，车身顿时大幅度摇摆。车内叮叮哐哐一阵响动后，陶星宇终于靠着还不错的车技将车稳了下来，没有刹车停留，远离雷击地点朝着更宽阔的地面加速驶去。
过了好几秒，陶星宇才呼出一口气，僵硬着的手指放松下来，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隋杨来到副驾驶看向后方被雷击过的坑，雨越下越大，仿佛是大海被引到天上全部倾倒下来，积水很快覆盖住地面的小坑漫延到地面，速度极快，几分钟的时间房车车轮就已经被淹没一半。
“我建议路线先改一改，向西到那群山头上去，之前有条公路直接可以上山，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可停不下来。”向昭看着窗外的天空严肃道。
陶星宇本来就想找高地避一下积水，这下有了目标明确的地点，他毫不犹豫地转动方向盘向西驶去。
有坡度的山地雨水是流动的，这就造成山体土地异常坚硬，即使山壁很峭也不会有泥石流滑坡等问题。
陶星宇不敢将车太快开到山顶，处于高处有被雷击的风险。好在上山的路坡度不是很大，也有岔路可以拐弯。
雨刮器一刻不停地摆动着，陶星宇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此时的天已经昏暗下来，前方的路逐渐被黑暗所吞噬，而大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陶星宇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路，驾驶着房车努力靠山的那边行驶。
通过闪电他们知道此时差不多是到了半山腰，山道路窄还没有护栏，除了车灯照亮的前方，左右一片黑暗，稍有不慎就会坠下山来个车毁人亡。
陶星宇浑身紧绷着，他已经开了好几个小时，隋杨拿着热好的自制简陋版三明治在旁边喂他（面包夹蛋菜午餐肉秘制酱加辣条）。
陶星宇一点胃口都没有，可还是一点一点吃了下去，现在的情况没法开自驾也没法换人，为了防止他过于疲劳，隋杨就在他旁边跟他说话，时不时肢体接触一下，是个很有效的迅速提升肾上腺素的方法。
陶星宇亲测有效。
向昭看前面那两个旁若无人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起身去冰箱翻翻有什么吃的。
他看着冰箱里堆放的满满的冻肉冻饺腌菜水果，又打开厨房的储物柜，里面也挤挤挨挨塞满了速食食物和水。
向昭震惊。
向昭不得不佩服，要不人家活得久呢，脑子好行动力强，还肯听信“谣言”，就这么两个人一辆车挺过了暴雨洪水，挺过了高温地狱，就是不知道极寒后他们有没有活下来。
那时候人类大部分都迁到了海上，国家的力量依然存在，有了秩序维护下的稳定，他们再度团结起来共同抵抗天灾，只是可惜……
向昭闭上眼睛，巨大的疲惫感一下子淹没了他。
他撒谎了，他的目的不是去追迟瑾轩，他只是下意识习惯地说出了那个做了无数遍的行为，只是这一次，他只是救他，不会再做多余的事。
向昭无意识笑了笑，感觉挺没意思的。
一开始他被无限的死亡循环差点逼疯，是迟瑾轩的出现让向昭有了方向，仿佛是茫茫大海中出现的一根浮木，将他从窒息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向昭只是想报答好几顿饭之恩，但是他没想到……也从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
除了他自己。
太难救了，真的太难救了，好不容易借着帽子叔叔的力量把迟瑾轩身边的人祸都解决掉了，结果马上天灾不断，连雷都专往他头上劈……
他是魔头降世还是金蝉子渡劫来了，怎么活他一个地球就要爆炸了？
向昭气笑了，救人救出了“火气”。
于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地救出了感情，并且速度极快地滚了床单。
按向昭的想法就是，别看迟瑾轩现在活蹦乱跳的，说不准哪天就死了，既然迟瑾轩对他也稍微有点好感，那还等什么？！
而且他确实很喜欢迟瑾轩这一款……
由于迟瑾轩极高的死亡率，向昭从死亡循环赛道改成了快穿攻略赛道。
他想帮他活的更久一点，一次又一次的奔赴，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他对迟瑾轩的感情以他都没察觉到的速度在攀升。
可是感情是需要回应的，长久没人回应的感情，期待就会慢慢变成失望。
而每一次的事情也都会有些不同的变化，向昭没法一直靠所谓的“经验”。
感情自然也是。
最后一次，向昭见到了迟瑾轩的男友。
而当迟瑾轩为了男友转身抛下向昭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浮木最终也没有扛过海水的侵蚀，沉了下去。
向昭发了会呆，转头看向驾驶室对未来一无所知但是依旧乐观充满希望的两个人。
浮木虽然没了，但是飘来了小船。
虽然小但好歹是船，加固加固也能航行一段时间。
向昭兀自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