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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最开始那些年,因为对官员经商没有太多限制,萨家也不太想让女儿在官场浮沉,萨尔然在大学毕业之后先是在国企工作了几年,积攒了些人脉之后便辞职出来单干,成立了一家名为韵禾的贸易公司。
当时两位长辈一个在商务部派出机关任职,一个在市场监管局挂职,萨尔然出来开公司,说不借着父母的人脉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她不借着关系,别人看着她的父母,也会给她三份薄面。能挣钱是真的有能力,但有关系也是实情。尤其是在萨家父母接连高升之后,萨尔然和韵禾贸易更是名声在外。
事业有成之后结婚生子,萨尔然的人生也算得上是按部就班了。
政策收紧,管理日趋严格,这些都不是意外,对萨家来说,唯一的意外,就是丁戊鑫。
丁戊鑫主动切断自己跟原生家里的联系,相当于把自己卖给了萨家,这样的坚决,反倒让二老起了提防的心思。所以在萨尔然结婚之前他们就去做了公证,自己名下的财产,韵禾贸易的资产收入,全部都由萨尔然一人持有。丁戊鑫是娶了萨尔然,但他想要胡闹拿钱也是不可能的。
二人结婚之后,甚至到萨爽出生之后数年,丁戊鑫仍旧像婚前一样,对萨尔然回护有加,对公司的事情上心但从不越权。看着女婿这样,两位长辈提着的心也算是稍稍松了些,一家人越来越和睦了。
到了萨爽12岁左右,萨尔然意外怀孕,她没多考虑,直接去做了流产手术。那段时间丁戊鑫在外地出差,回家时才知道手术都做完了。那是夫妻二人第一次闹矛盾,丁戊鑫责怪萨尔然为什么不跟自己商量,而萨尔然却认为,这事根本不需要商量。
那时候还在严格执行计划生育,萨尔然的父母又都身居要职,如果萨尔然生二胎,对父母肯定是有影响的。
丁戊鑫气愤地指责萨尔然,说她张口闭口都是父母,从来没想过自己,他说岳父岳母的年纪已经大了,何必再奔前程,安然退休养老才更好。
萨尔然不解,父母能再往前一步,她和丁戊鑫也会更好,为什么丁戊鑫对父母的仕途前景不做任何期待,甚至还像盼着他们早早退出似的。丁戊鑫推说是心疼岳父岳母,但萨尔然知道事情绝无可能那么简单,就此留了心眼。
随着制度法律日渐成熟,对官员及家属的规束也越来越多,察觉到未来发展趋势的两位长辈提前做出了应对,韵禾贸易开启了国有化的进程。
原本生意就是为政府部门做供应商,这样的操作,是投名状,也是未来可能会起到作用的护身符。萨尔然明白这其中的关键,积极配合改制。但在梳理的过程中,她发现了丁戊鑫这些年的私下操作。丁戊鑫在外成立皮包公司,用韵禾的合同承包项目层层操作洗钱,金额大得惊人。
萨尔然把这件事告知了父母,父母惊诧于丁戊鑫的胆大包天,也立刻开始着手调查。深挖下去,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丁戊鑫在韵禾贸易做的第一笔订单,因为太急于表现,太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吃了个暗亏,到项目接近尾声时,账面上有三百万的亏空补不上。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向他抛了救生圈,从那之后,他就搭上了另一艘船,那艘船的掌舵人,与萨尔然父母分列两个派系。而当时,这两个派系真正的掌权人,正斗得如火如荼。
查到这些,萨家父母已经明白,此时他们只有退出了。
在长辈还没做出决断的时候,萨尔然先做出了选择,她向丁戊鑫提出了离婚。因为萨尔然不仅发现了丁戊鑫在公司上的操作,她还在家里找到了尚未用过的,被扎破的安全套。所以,她的“意外怀孕”根本就是个阴谋——丁戊鑫想用孩子套住萨尔然,逼迫岳父岳母,从而达成另一方的目标。
可以想见的是,如果当初萨尔然没去做流产,如果她或者父母真的选择了二胎而非仕途,那么未来这个家里的话语权一定会由丁戊鑫夺去,也一定会被他身后的,父母曾经的敌对方拿捏着。
现在丁戊鑫可以为了他想要的东西选择伤害萨尔然的身体,等他的欲望得到满足,等萨尔然和家里的长辈再无法压制住他,那么全家人,包括彼时还未成年的萨爽,都会成为丁戊鑫的工具。
萨尔然看着父母浸淫官场多年,自己也在商海浮沉,她太清楚人性中的贪婪是怎样恶魔般的存在。她不能允许自己的父母女儿被这样的人伤害,所以,她提了离婚。
在这个关口提出离婚意味着什么,丁戊鑫很清楚,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但仍抱着侥幸,想要用简单的“认错”保留住自己跟萨家的关系。萨尔然却断绝了他的这个念头,告诉他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他套取公司资产已经是违法了,让他自己选择是自首还是等着揭发。
丁戊鑫气急败坏,跟萨尔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这也是萨爽记忆中的,父母的第一次争吵。
那时候丁戊鑫非常自以为是,他甚至觉得自己搭上了另一边的关系是为这个家打算,他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说全家都在一条战线上如果一旦出问题那就彻底没了希望,自己搭上了另外一边,又洗了钱出来,最起码能给这个家留下一些资本。
这想法太可笑了。现在萨爽讲出来,在场的几个人中,连侯兆都听得出这话的幼稚和天真。
侯家长辈早年间毁家纾难孤注一掷才换来了现在的长久富贵,饶是如此,他们每一步也都走得谨小慎微。现在跟他们有交集的,能差不多说上话的人物,就算是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身家,也大半背后裹着不知道谁的资源和资本。不能说他们身边都是当白手套的,但绝对不少。
从来官与商都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现在的这些白手套,大多还是利益共赢,就算真的起了改换门庭的心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血缘至亲,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萨尔然的父母是无法改变的,所以她的立场也绝无可能转变。丁戊鑫作为萨尔然的丈夫,萨爽的父亲,同样也没有这样的可能。
萨爽倒是见怪不怪了,说道:“他就是这么没脑子还自命不凡的一个人。”
侯兆给萨爽倒了杯温水,让她润润喉,也先缓一缓。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就是萨爽自己的故事了。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早就暗通款曲的屠中民借调去了基层单位,远离机关;早就准备好的举报信,在恰到好处的时候送到了纪检部门;早就整理好的证据,直接送到了改制工作组案头。两位部长接连被隔离审查,韵禾贸易改制暂停。
萨尔然往来运作,却始终收效甚微,因为上面也在斗,风暴中心的人无暇顾及其他,而旁观者都在观望,不敢轻易站队。
调查取证的过程非常漫长,就在局面僵持住的时候,入室抢劫杀人发生了。萨尔然丧命,让这场斗争变了性质。
萨尔然的后事很快被料理好,对两位长辈的调查仍然没有结束,直到调查组在丁戊鑫的手机里找到了一条已发送的短信:【萨尔然今天单独在家】
接着再查下去,这条消息的接收方当然不会是真正的利益相关人。
丁戊鑫所选择的“靠山”也并不是真正靠得住的,看到事情闹大了之后,直接把他舍弃了。曾经承诺过的事情不再履行,但丁戊鑫对别人夸下的海口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因为预先许诺而支付的钱早已被丁戊鑫挥霍了,退不了钱,也办不了事,一夕之间,丁戊鑫也成了被人追赶讨债的对象。这也是萨爽在家里遭遇两次外人闯入的原因。
那个时候萨爽已经面对了接近一年的校园霸凌,而她自己的性格也彻底转变。
家里人在保护她的同时,也在一直教给她道理。十四五岁的年纪,实际早已懂事,再加上经历了突然丧母,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长大。萨尔然的遗物是萨爽亲手整理的,也是在这时,她就知道了母亲的死因。
萨爽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向了侯昭玙:“你知道当年韵禾贸易经营过一家会所吗?”
“会所?”侯昭玙思考片刻,轻轻摇头,“我不清楚,家里没告诉我。”
“现在那家会所叫‘凡尘’。”萨爽说。
凡尘现在是本地有名的高端商务会所,很多人宴请社交都会去那里。而凡尘的老板就是白舜扬的父亲。
侯昭玙惊讶地看向身边的丈夫,白舜扬摇头:“我真不知道,我爸没告诉我。”
萨爽似是早有预料,说:“那天吃饭的时候你什么都没问我,我就猜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当然现在‘凡尘’已经跟我家没关系了,白家也不是从我妈手里直接接过去的,中间转了好几手。”
“会所以前……是干什么的?”侯昭玙问。
“那些人的会客厅。承接不能对外公开的会面,容纳不能对外公开的对话。”萨爽说,“这个会所我妈只是个经营者,后面的人是上面那位。那位是要把我家完全锁定在他那一方,捏着我爷爷奶奶逼迫我妈,也捏着我妈来逼迫我爷爷奶奶。”
闯进家里抢劫是真,抢劫的目的据说是萨尔然所经营的那家会所的会员名单。当审查陷入僵局的时候,这个名单即便不能真的把萨家人拉下马,也绝对能给他们一个重创。但杀人,却是执行人失了分寸。
萨尔然一死,微妙的平衡就被打破了。这场闹剧的目标就是那个会所,和与会所有关的所有人。但名单到底在哪,谁也不知道。
“真有名单吗?”侯昭玖的妻子蒋禧问道。
“还是有懂的。”萨爽笑了起来,“确实没有名单。除非我妈疯了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东西。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就是关起门来说话,没人会落在纸上的。”
侯兆问:“那他们为什么?”
“借口而已。上面斗得狠了,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不是真的当面锣对面鼓地打架,遭殃的不就是已经站了队的下面的人吗?”萨爽无奈摇头,“听上去我爷爷奶奶已经够厉害的了,但在大佬面前,也不过是个小卒。更何况,我妈一个开公司的,无官无职,拿捏起来更容易了。”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侯兆皱了眉。
“田甜为了所谓继承权都敢要你的命,这可是神仙打架,只会做得更狠。对那些人来说,人命值钱,但也没那么值钱吧。”萨爽说。
十六岁的萨爽,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人性。而她在那一年里,学会了翻墙爬树,学会了三节棍,学会了各种趁手的小武器,甚至都学会了跟踪和反跟踪。
她被关在过地下室,被威胁追赶过,当然,也被殴打过。后来她打跑了闯进门的人,又遭遇绑架,从酒店侥幸逃脱后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就在这时,她遇到了董源。
董源带萨爽回了家,让自己的妻子给她洗了澡,还让她在家里吃了饭。
萨爽认识董源,那个时候董源经常去母亲的会所,也偶尔到母亲的公司谈事情。在那样举目无亲走投无路的时刻,董源的出现,给事情带来了转机。
董源让萨爽回家去住,并保证没有人再会去上门骚扰,同时,他也答应萨爽,会帮萨爽联系能做得了主的人。
回家等了三天,董源果然告诉萨爽已经联系好了,但那人要面谈。萨爽权衡再三,还是答应了。
见面之后,萨爽才知道,所谓“做得了主”的人,是屠中民。她当然认识屠中民,作为祖父母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屠中民偶尔会到家里拜访,萨爽还跟他一起吃过饭。
屠中民告诉萨爽,他马上就要调回来了,他调回来之后肯定会尽全力帮助自己的老领导,但是他也需要萨爽的帮助。
他说自己有个朋友想要开间酒吧,他知道萨尔然手里有个现成的酒吧,他还说,知道萨爽还没成年,没办法处理遗产,他也不需要转卖过户,只是让自己那朋友过去接手经营,用盈利分成当房租给萨爽,这样最起码萨爽不用担心生活问题,就算她爷爷奶奶能出来,也还需要时间,在这期间,萨爽的学费和生活费都能有着落,也不至于再遭遇诸如绑架挨打这类的事情了。
萨爽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但她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于是,她答应了屠中民,很快,酒吧就换了实际经营人。
在那之后,萨爽果然没再被人威胁,而她爷爷奶奶也在两个多月后被释放,整件事尘埃落定。一轮权力更迭结束,萨爽的爷爷奶奶安然无恙。
一些人的安稳与另一些人的动荡同时到来,在这之中,董源立住了,屠中民也立住了。新的格局产生之时,萨家二老也将萨爽这段时间的经历全部了解清楚,包括她跟董源和屠中民的交易。
其实那时萨爽还是有选择的,她手里有钱,足够她出国留学定居,至于她和屠中民的交易,祖父母也说会帮她斡旋解决。但她放弃了,她不想祖父母一把年纪了还去折腾这些,她更不愿躺在母亲用命换来的财富上独自潇洒。母亲去世,她要代替母亲尽孝,也要承担起一个晚辈的责任。
成年之后,萨爽接手了母亲生前的财产。公司自然是不在了,她也不想再做母亲曾经做过的事情,但她也清楚,当初达成协议的那间酒吧,实际上就是承担了母亲曾经经营的会所的工作。只是,她比母亲稍微好一点,她没有直接参与经营。
酒吧这个场所的性质注定了它并不能像会所一样完成所有接待,真正有头有脸的人不会来,但在这里面传递的消息却是至关重要的。再到后来,酒吧更是成为了信息的交易场。黑的白的,要平事的,要找人的,问行踪的,托关系的,都往酒吧这里来,自然,也都认识了萨爽。
等屠中民把萨家的资源转化得差不多时,他自己也要转去外地任职,他借花蕊的手从酒吧捞了不少钱,酒吧的功能被放大,他反而开始顾虑起来,打算收手了。他通过花蕊给萨爽传话,到那个时候,萨爽才终于挣得了谈判的机会。
董源入狱,花蕊上岸,屠中民放手——这是谈判的成果。也是到那时,屠中民才后知后觉,他还是小看了萨爽,这一切都在萨爽的算计之中。
故意把酒吧做大,故意让酒吧被多方参与,吸引了多方目光,别人避之不及的混乱反倒是萨爽最乐见其成的事情。越乱,她就越安全。
双方各退一步,从此互不打扰,这是明面上的结果。萨爽以为这样就算尘埃落定,但她忽略了一件事。很快,有人越过了屠中民,也越过了她的祖父母,直接找上了她。萨爽很清楚,手里掌握了太多秘密,她肯定不能自由,兜兜转转,她最终走上了跟母亲一样的路。
这章只是交代背景,对现在没有非常大的影响,还有一点点最后也都会圆满解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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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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