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是什么鬼(番外篇)》浮尘尔尔

8、第 8 章

　　“啧！”荧抱着胸，压着眉目光谴责。

　　看得旅行者一阵心虚，“我那时不是不知道嘛……”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将错就错呗~”她捧着脸扭捏。

　　就算这是因为一个误会引起，可是魈宝真的很棒！

　　会无微不至地关心她呵护她，送她喜欢的东西，带她去好玩的地方。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好开心！

　　魈宝真好~

　　荧扶额无奈，“真服了你了。”

　　派蒙飘在一边懵懂地听着，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单纯无辜。

　　之后等到了魈的歉礼，兴奋又期待的她完全没注意到仙人魂不守舍，乐滋滋找人去炫耀她的快乐。

　　魈错过了询问的时机，不愿去想像答案的问题堵在喉咙里，泛着难言的苦味。

　　他垂着头在原地站了会儿，失落的样子就像他没能抓住萤火。

　　令人心疼……

　　“老婆~~~”旅行者刚从派蒙那听说魈回来了，就丢下她和荧跑了过来。

　　也许是和荧聊了几句，想通了，换成恋人的视角此刻格外想见他。

　　却不料看他颓丧成这样，她想不通有什么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是业障吗？

　　旅行者环上他劲瘦的腰，清透的眼眸似在询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对上他的鎏金瞳，那曾经难以读懂的目光，此刻就像温泉水浸泡着她，数不尽的暖意泡着她的心软乎乎的。

　　她早就被爱意包裹着，又怎能不令人欢喜？

　　“开心点嘛~”旅行者亲上他的唇。

　　得到的爱越多，就越想将更多的爱反馈给他。

　　来前抢了口派蒙的栗子蛋糕，嘴边还印着奶油的香甜。

　　是美梦的滋味。

　　魈放缓了呼吸，仿佛稍微喘口气就会将她吹跑。

　　得到再失去才最令人痛苦，所以他不想再失去了……

　　如果只是因为业障，那他宁肯业障永存于身，这样是否能一直得到她的目光？

　　他加深了这个吻，倾诉他无声的爱，汹涌澎湃的情感几欲要将旅行者淹没。

　　她有些难以呼吸，轻锤了他两下，这才被松开。

　　“呼……坏鸟！”

　　魈将脸埋入她颈间，敛着眸闷声道：“不坏……”

　　她莫名从中听出一丝委屈，强忍着没笑出声，怎么这么在意啊？

　　“好好，不坏不坏~”真可爱啊她的魈宝~

　　搂住她的手臂更加用力，魈沉默无言。

　　无论如何，这样也好……

　　旅行者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误会居然换种方式又延续了下去。

　　近日，因为空的到来，她正忙着捣毁组织的老巢，并没有察觉到一些微妙的变化。

　　直到组织被摧毁后，五条悟打来一通电话，她才惊觉最近好似都没怎么与魈见面。

　　五条悟：“我说旅行者，你能不能拉着点你们家魈君！？”

　　旅行者：“为什么这么说？”

　　五条悟：“东京的咒灵都快被他灭空了，他难道不吃不喝不睡觉吗！？”

　　旅行者：“？？？”

　　最近高层那些烂橘子还有咒术师们没有咒灵祓除，闲得都打起别的主意来了，要不五条悟怎么也不会找上她。

　　电话挂断后，旅行者问了一圈，都不知道魈的去向。

　　想来就和五条悟说的一样，在外面疯狂祓除咒灵吧。

　　……

　　狂风在东京的上空漂泊，与某位上仙一样晕头转向前无去路。

　　魈戴着傩面站在城市的阴影处，缠绕周身的黑雾看起来更加浓郁，模糊了他无神的视线。

　　他身形晃了晃，用以支撑身体的和璞鸢也从手中脱落。

　　意识残留的最后一刻，视野中终于出现那道昼思夜想的身影，随后坠入蒙尘的混沌。

　　不知多久后，鼻息间混杂着草木清香，让他于昏沉中多了几分清醒。

　　眼睫颤动着，水蓝的天空率先映入眼帘。

　　背倚着有两人环抱那么粗的树干，坐在高处不胜寒的寂静山尖上，清新的空气颇有种“空山新雨后”的意境。

　　坐在他怀中的旅行者侧靠在他胸前，手中拔着细长坚韧的草，正努力编织着什么。

　　魈仔细一看，小小的圆圆的，摸不着头脑。

　　紧接着被她肩上一抹红痕吸引，不出意料，又见到那些令他脸颊发烫的印记。

　　“醒了？”感受到自己被抱紧，旅行者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她的半成品展示给他看，嗓音说不出的得意：“我编的你，好看吗~”

　　“……我？”原谅魈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是他用来哄她开心时的团雀形态。

　　他顿了顿：“好看。”

　　“噗，我又不是没有审美。”旅行者忍俊不禁，魈宝也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却又听他重复道：“好看，不好看的是我。”

　　他似乎很认真这样认为，但是魈怎么会不好看呢？

　　嘶——情绪价值拉满！

　　旅行者感动地搂着他的脖子贴贴脸颊，再送出一个香甜甜的吻：“老婆你真好~”

　　亲密无间的举动让魈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合该如此。

　　可是他卑鄙，“……我不好。”

　　被业障侵蚀的那一瞬间，魈很清楚这就是他想要的，也很清楚他不该如此。

　　这是理智与欲望的交锋，几乎要将他的大脑撕成两半。

　　一半告诉他，不可以利用旅行者的恻隐心；另一半告诉他，她只是担忧业障对他造成的影响才会对他好，只有这样她才会关注自己。

　　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僵持着，他只能不断祓除咒灵来麻痹自己的思想。

　　厌恶，又渴望着。

　　直到她来到身边，这才可耻地松了口气。

　　他太想念她了。

　　旅行者见他盯着自己发呆，笑眯眯戳着他的胸膛调侃，“明明之前还说自己不坏~”

　　魈哑口无言，只能搂紧她，仿佛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无论是将山果绘制成人参，还是将顽石打磨成润玉。

　　就这样将他欺骗下去吧。

　　半成品的小魈鸟要头没头要尾没尾，连翅膀都无迹可寻，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圆溜溜的球。

　　要是涂上橘红色，估计与快没入山脚的落日也无异。

　　其实只是随手编的东西，为了逗他故意说成是他，谁料他这么认真。

　　把玩着手中的球若有所思，旅行者在想什么无人知晓。

　　又过了一段安闲时光——

　　背着魈将半成品编织完成，圆墩墩的小魈鸟活灵活现，不枉她悄咪咪熬夜学手艺。

　　“老婆~”

　　魈正向前走，身后传来的欢快嗓音令他停下了脚步。

　　刚一转身就被扑了个满怀，就见旅行者举起一样东西向他嘚瑟：“你看~这个是不是超像你的~”

　　看清是什么，魈有些意外。

　　他以为旅行者只是一时兴起，早在那时就被随手一扔，毕竟嗯……她喜欢漂亮的东西人尽皆知。

　　没想到竟然将它完成了。

　　她掰开他的手，将这个等比缩小的“他”放至掌心，眨眨眼俏皮得很，“嗯哼~定情信物~”

　　魈心跳快了一瞬，但也没有更多的反应。

　　别怪他不为所动，可谁让旅行者之前就是这般，对每个人都甜言蜜语无孔不入，他实在无法当真。

　　“老婆~我好心塞啊~”

　　“怎么了？”

　　“因为我的心都被你塞满了呀~”

　　“……”

　　有的时候，旅行者的土味情话堪比赛诺的冷笑话。

　　夜深时，城市都寂静。

　　魈站在东京塔最上方吹着风，垂眸凝视着被他小心翼翼握在手中的“魈鸟”，嘴角噙着难以察觉的温柔笑意。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已被他握在手心里。

　　将其宝贵地珍藏起，他将目光挪到东京塔的下方，一跃而下。

　　组织被摧毁后，东京的地下世界没了约束乱成一团，有的团伙生怕自己被牵连，有的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公安们忙得焦头烂额，但好在有魈的帮助，被搅匀的浑水很快又恢复平静。

　　接连不休的战斗使他倦怠，疲于应对的业障也如他所料侵扰着他的思绪。

　　刚挂断电话的风见裕也正想向魈多了解一点情况，却见黑雾缭绕，路灯下已没了他的身影。

　　这时旅行者已入睡梦中，感受到心安又躁动的气息在抚摸自己的脸庞，眼睫动了动缓缓睁开，入目就是一张可怖的傩面。

　　她用脸蹭了蹭他手心，还有些迷糊，“魈宝……你是大半夜来吓我玩的吗？”

　　魈摘下面具俯身。

　　“唔嗯……”

　　旅行者更迷糊了，搂着他的脖子任他细密的吻落下，糊里糊涂地心想，怎么感觉业障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就被他专注而失神的目光摄去了心魄。

　　就好似……天上独月，世间唯她。

　　怎样也难抑心动。

　　犹如想要浮出水面的气泡，旅行者油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将她所有情感都倾吐而出。

　　她眼弯弯地笑，指尖点了点他的唇，“怎么办，好喜欢你~”

　　轻快又欢愉的语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茫无前路的孑然飞鸟锁定了方向。

　　魈终于忍不住，用低沉干涩的嗓音询问，“如果……我不再受业障的困扰……你还会离开我吗？”

　　“当然不会。”旅行者又戳戳他的脸庞，不解他怎会有这种想法，“我又不是因为业障才喜欢你的。”

　　她给出的爱已经如此明了，魈有时在想，那日听到的对话或许只是幻梦一场，可又生怕是自欺欺人。

　　而现在大梦初醒。

　　旅行者也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脉，灵光一闪抓住重点，神情诡异道：“你不会一直以为我是担忧你身上的业障，才和你在一起的吧？”

　　“……咳。”他略显狼狈地别开头。

　　听她又道：“你这段时间业障频发……该不会也是故意为之？”

　　“……”

　　“不可以再伤害自己了。”

　　她声音越来越低落，自知做错事的魈鸟直接没了声。

　　“老婆，你怎么是个笨蛋啊？”她忧虑。

　　魈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