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林玉南

3、奇怪

　　庄语梵重新坐好，靠着桌子，悄咪咪的问杨泽，“就是你说的那个喜欢的人？

　　杨泽也不掩饰，“嗯”

　　“那你这是打算追人家？”庄语梵感觉，杨泽颜值在线，人又温柔，学习也不差，难道对方不喜欢他吗？

　　“是的。”

　　“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来问我，我来为你出谋划策！”庄语梵拍着胸脯表示自己的能力。

　　“你可拉倒，你谈过恋爱吗？就当人家的军师。”杨泽还没说什么，苏雨锗却看不下去了。

　　还没等庄语梵怼他，杨泽反倒开口了。

　　“那我可以问你吗？”

　　这一句话把苏雨锗噎的够呛，他也没谈过恋爱，追过谁，小时候好像有一个喜欢的，但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了。而且...

　　“他连喜欢的人都找不着，不用问啦！”

　　庄语梵似乎很骄傲。

　　“所以，他有喜欢的人吗？”杨泽想知道答案。

　　“现在的话不知道，你得问他。”

　　“没有。”苏雨锗回答的干脆。

　　杨泽低头继续写情书，苏雨锗转过身想做会题。

　　庄语梵却凑到杨泽耳边，不死心的问：“你喜欢的是谁啊？”

　　杨泽转过头看了看他，似笑非笑，“你很想知道？”

　　庄语梵点了点他的拨浪鼓，冒着星星眼。

　　半晌，他小声的告诉了庄语梵。

　　“什，什么？！”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苏雨锗刚写了一个题就被吓了一跳。

　　“没，没事，没事，你你继续学习吧。”

　　苏雨锗沉默。

　　“不是，你说真的？”庄语梵不可置信。

　　“你猜。”对方似乎在逗他。

　　庄语梵还想再问些什么，但上课铃已经响了。难舍难分，他不得不回到座位上。

　　苏雨锗感觉前面这人状态不太对劲，第一节自习课，完完全全一直低头在打字。

　　在和谁发信息啊，这么...

　　在苏雨锗的不懈努力下，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是谁，杨泽。

　　他什么时候和杨泽这么熟了？

　　杨泽喜欢的人他认识？

　　苏雨锗看着桌上的题，完全静不下心，啧，烦。

　　课间，庄语梵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奇怪。

　　“苏雨锗，班主任叫你过去。”

　　苏雨锗仔细回想，应该没什么事情，他要要住宿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单独谈吧。

　　苏雨锗独自找到办公室，“报告。”苏雨锗径直走入。

　　“啊，苏雨锗来了？”程梦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过来。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你有没有想一起的同桌啊？”

　　“同...同桌？”苏雨锗还真的没想到程梦会因为这个找自己。

　　“那个杨泽同学，你有印象吗？那个新同学，他跟我说想和你做同桌，不知道你怎么想？”苏雨锗还没来得及回话，“杨泽啊，他成绩应该和你不相上下，性格也不错，你看可以吗？”

　　苏雨锗对于同桌是谁从来都无所谓，大多数都可和他的话很少，除了那个庄语梵。

　　“嗯，我没问题，您安排吧。”

　　“那行，哎，对了，杨泽和你应该是室友，你们好好相处啊。”

　　“哦。没什么事我走了。”

　　“行”苏雨锗走出办公室，就看见了一群女生围在后门口，真不愧是“大美人”啊。

　　苏雨锗从教室前门进去，发现庄语梵还是趴在桌子上，低头发信息。

　　有点奇怪。

　　苏雨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庄语梵看了看来人，反倒更苦恼的样子。

　　“你怎么了这是？我又没欠你钱。”

　　庄语梵一把搂过苏雨锗脖子，“那个，我给你说个大事，那个新同学，他喜欢的那个人，是...”

　　“是谁啊？怎么了？”

　　“是，是...”

　　“？”

　　像是下了一个莫大的决心，但庄语梵却啥也没来得及说，程梦走进了班级。

　　“大家安静回到自己位置上。”

　　庄语梵被卡了一下，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第二节自习课，我们把座位换一下，换完之后直接打扫卫生吧！座位表我现在贴在门口的布告栏，大家待会自己来看一下。”说着，程梦在墙上贴了一张座位表，“劳动委员来念一下打扫卫生的人员安排，有问题下课找我，班长和劳动委员组织一下，班干部如果有问题或者想更换的，下课也可以来找我。”

　　说罢，程梦离开了教室。

　　劳动委员念完之后，教室就热闹起来，同学们争着去看自己的新座位，新同桌，有的因为自己能和好朋友坐一起而开心，有的因为自己要坐到第一排吃粉笔灰而吐槽。

　　苏雨锗反倒一直在思考庄语梵的表现。

　　原本并不好奇杨泽喜欢谁，但是就冲庄语梵这个反应，他也想了解一下。

　　但是不管苏雨锗怎么问，庄语梵都不愿意开口。

　　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还一直趴桌子上给杨泽发信息？苏雨锗纳闷。

　　“我，我是身体不舒服，而且你很快就会知道！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去换座位吧！让小爷我看看锗老板你换到什么座位了？”

　　“......”

　　庄语梵看到了座位表，一脸的不可思议，“什，什么，你的同桌是杨泽？”

　　“嗯，怎么了，他找程梦要求换的。”

　　“你，你，他，他。”庄语梵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了，杨泽却靠了过来。

　　“怎么了，庄语梵同学什么时候有口吃了？”

　　“谁知道呢。”苏雨锗翻了个白眼，没再理庄语梵，去搬桌子了。

　　接下来的两节课，同学们都在忙活，苏雨锗到后来也没看见庄语梵的身影，连杨泽也没看见。

　　第四节课的时候，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同学们都自行离开去吃饭或者休息了，苏雨锗拿起手机给庄语梵发信息。

　　锗.:你去哪了？

　　发完这一条消息之后，苏雨锗等了两三分钟，对方都没有回信息。

　　没办法，苏雨锗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苏雨锗挺无语，怎么搞的这是。

　　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苏雨锗点开了杨泽的聊天界面，他们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我已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对方的微信昵称是‘失忆中’，或许有什么特殊含义，但苏雨锗并不在意，反正自己有备注。

　　锗.:在吗？

　　杨泽:在怎么了

　　锗.:你见庄语梵了吗，我联系不到他

　　杨泽:他没和你说吗？我们当时见你还在打扫卫生，想着出来买点零食带回去。

　　锗.:他手机关机了。。

　　苏雨锗盯着手机好一会，对方才发过来一条二十多秒的语音。

　　“锗老板，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我呢，怎么了，这么快就想我了？我也不知道我手机什么时候关机了，不好意思，嘿嘿，我和杨泽出来买点零食，你经常吃的我都买了，我们待会儿回宿舍，你没事了先回去吧。”

　　锗.:好，我回宿舍了

　　杨泽:嗯

　　苏雨锗带了本五三回到宿舍，想到程梦说的新室友，杨泽，从某些方面来说，苏雨锗目前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没想太多，苏雨锗去洗了把脸，坐到书桌前翻开五三，他暑假没少做题，基础题他也练过，于是就看题目，有思路直接下一题，有些难度的停下来算一下。

　　没一会，好几页就翻了过去。

　　“没事，你长得还好看，试试总没错。”宿舍的走廊上本来没什么声音，庄语梵的话也清晰得传到了苏雨锗的耳朵里。

　　紧接着，宿舍门就被推开。

　　“锗老板，我回来啦！”刚刚还趴在桌子上一言难尽的庄语梵，现在倒是活泼。

　　“嗯。”苏雨锗随口答应。

　　“不是，就这么点儿时间，你也要做题？”杨泽放下东西，靠过去看苏雨锗写的题，苏雨锗的字一般般，但解题思路非常清晰。

　　“好啦，来吃东西，庄语梵可是转了好几条街才买到的”杨泽转身从包里拿出三盒冰粉。

　　其实苏雨锗也没有那么喜欢吃甜的，但是他就是记得小时候的时候，他好像和一个特别好的人分了一盒冰粉儿，他当时觉得这个真的好好吃，后来就多去买了几次，但庄语梵算是记住了。

　　“怎么样怎么样，感动吧？”庄语梵嚷嚷着。

　　杨泽放下其他东西，拿了一盒冰粉，苏雨锗靠过来也拿了一盒，有他喜欢的红豆。

　　吃点好吃的，心情应该好一些吧。

　　“嗯，谢谢。”要是苏雨锗嘲讽一下庄语梵，他就舒服了，结果被回了句谢谢，庄语梵反倒被呛了一口。

　　苏雨锗也不搭理正在发呆的庄语梵，只知道往嘴里送，余光瞥见杨泽，他好像在笑吗？

　　“夜太深，心跳呢~慢慢停止了，不...”庄语梵的手机铃声响起。

　　“歪，妈？”“你来接我去吃饭？...喔，好的，妈妈。”

　　没几句，庄语梵挂了电话，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那个，锗老板，我先走了，杨泽买的好多东西在包里，你们慢慢吃，明天见！”

　　“嗯，好”

　　“明天见!”杨泽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苏雨锗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苏同学...”

　　“嗯？”

　　“尝尝这个。”

　　杨泽似乎停顿了几秒，突然，苏雨锗手上突然被塞了一包薯片。

　　“我先去洗个澡，你先吃。”

　　“好”

　　苏雨锗感觉这并不是他想说的话，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薯片，黄瓜味的...这个味道他好像好久都没有尝过了，上次吃是在？

　　————

　　“嘿，雨锗，看我姑姑给我带了什么？”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小孩头上戴了一个蝴蝶结，穿着白色的短袖黄色的小短裤，冲着苏雨锗老过来。

　　“慢，慢一点。”相比之下，苏雨锗的声音有些胆怯。

　　“诺，黄瓜味的，我超级喜欢吃，你尝尝！”薯片还没递给苏雨锗，他自己倒先填到自己嘴里了。

　　“好吃吗？”他歪头问道，笑眯眯的，很可爱。

　　“嗯，好吃。”苏雨锗的声音还是很小。

　　“嘿嘿，吃的好吃的就要开开心心哒。”

　　“嗯”

　　“走，我们去那边玩。”苏雨锗被拉着跑开。

　　————

　　苏雨锗感觉头有点疼，医生说过，如果没有必要，可以不用想过去的那些事情。

　　但苏雨锗就是感觉，他忘记了那些事情里应该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苏雨锗又拿了点吃的，坐到书桌前继续刷题，浴室里传来水声，苏雨锗盯着五三，突然感觉自己的高中生活好无趣。

　　自己和庄语梵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他整天那么开心，像个傻子一样。

　　思考两分钟，苏雨锗想不到答案。

　　嘎吱——

　　浴室门被推开，苏雨锗下意识看过去。

　　少年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袖，一只白皙的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头发并没有因为高中生活而少，还十分茂密，揉起来应该很舒服。

　　?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苏雨锗转身拍了拍脑袋，打算继续写五三。

　　杨泽却走过来，“你要冲一下吗？热水器关不关？”

　　这种天气拿凉水也没啥问题，但...

　　杨泽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薄荷的味道，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真的好好...闻。

　　苏雨锗刚刚还在运行的大脑突然停滞，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用了。”

　　“好。”

　　苏雨锗本以为杨泽应该会离开去吃东西或者去看手机，没想到杨泽突然俯身看他书上的题。

　　“我刚刚回来看到这个题，挺有趣的，你有思路吗？”杨泽好像在虚心请教。

　　苏雨锗还没看到这个题，顺着杨泽的话，他把题读了一遍，确实挺有意思，拿起笔在纸上演算。

　　写了几步解得差不多，但感觉还有点不太对。

　　“还有一个范围。”杨泽拿起桌子上另一支笔进行补充。

　　杨泽的手很白，他整个人皮肤都很白，手上的指甲修剪的很干净，还有淡淡的...

　　“你看一下。”杨泽把书再次挪正。

　　两个人成绩都很好，提点一下就明白了，苏雨锗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刚刚杨泽手放的地方好像确实有残留的薄荷香。

　　不行，他确实得去冲个澡，顺便冲冲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