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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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81区的矿工互助会还有点意思。
至少白崖没见过短时间里弄死七个人还安然无恙的。
虽然81矿区是远近闻名的养老院，但重点在‘养老’。工伤意外死亡和不太可能的自然死亡里面随便选一项都挑不出问题。
谋杀完全是另一回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代表人力资源可以随便消耗了，矿产公司还要不要脸？
白崖觉得不对，白崖决定装作看不见主人家十分想让他滚出去的意思，再度开口发问：
“这么霸道，想必老人家知道是谁在兜底。”
“...我今年四十七。”面貌体态看上去足足有这个数字两倍的男人说。
“.........”
男人似乎极度疲惫地叹口气：“你知道又怎么样？这地方...谁又知道能活到下一年的阳光呢？”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唯一的孩子上。
“.......”白崖释然地笑了笑，其实也无所谓，互助会总部被拔了，这边的分部被取代也只是时间问题，自己总不会这么短的时间里跟他们对上。
虽然没报什么希望，但白崖还是随口问了句：“您听说过克宁这个姓吗？”
“从来没有。”
“好的。”
白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这段时间问了不少人，答案不是跟加拉米差不多的临摹两可，就干脆是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咬开笔帽：“那最后麻烦您点事，讲讲您的生平经历呗？比如从小在哪长大的，有什么未完成的梦想，哦哦，不知道您和您夫人怎么认识的？”
男人：？？？
白崖随口扯淡道：“其实我是个记者。”
.....
在契而不舍地追问了四十分钟后，男人终于连暴力威胁也不肯合作了，原本只是疲惫的表情到最后已经成了生不如死，大有不如把他当场杀了的意思在。
白崖不得不抱着他记了十页的笔记，遗憾退场。
上面记录着一个随机NPC的一生，至少是他以为的一生。
其实过程简单得可怕：在矿场出生，于是成为了矿工，曾经的梦想仅仅来自于某日头顶掠过的飞行器——想成为驾驶员。
过程中认识了同为矿工的妻子，随后结婚，生子。81矿区的产量一年不如一年，但矿工调任何其困难，他被困在了这个坟场。
无聊、无趣、没有任何波澜。
一如随机NPC应该有的样子，为剧情服务，丰富世界体验。
这是白崖这几天记录到的第三位随机NPC，新爱好。
只是忍不住去想更多的可能性，探寻这些随机NPC获得的性格特质，这些性格特质又在什么情况下被环境影响着变动。
这些年白石城的自由发展比他以为的要有趣得多。
不过这次有点亏，为了记录外加打听，这下身上只剩二十块钱...其实以前他没这么同情心泛滥，但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莫名想到了萨利。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白崖轻车熟路地踹废投影装置，在黑暗中挠挠头，目光落在杜克身上。
...不行把杜克拆卖一下？
有点太缺德了。
白崖艰难地把目光从一堆钱...不是，从一堆杜克身上挪开，把自己团进被子里，倒头就睡。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算神清气爽。
就是饿。
‘请立即前往B矿坑报道，请立即前往B矿坑报道。’
‘注意脚下、做好安全措——呲啦——措施、检查随身物品。’
每日例行公事的播报会在早上六点半响起，叫不叫得到人另说，至少胜任了一个合格的闹钟。
只是今天白崖也必须得上工了，原因很简单，他没钱了。
白崖穿好自己深绿色的硬皮外套，拿上钥匙，打了个哈欠，丝滑地或绕或跳，成功越过楼梯上的一整个垃圾堆叠成的障碍物大全，顺利抵达B号矿坑。
矿工小队长正在安排工作，81矿区还是有壮年人的，毕竟也不是完全没有矿产。
“今天来了十四个人啊。”这个小队长手下管着二十五个人，这个签到率大约就是81矿区的平均水准。他抬手在终端上标红了几个人的名字：“啧，又是他们，这个月他们是没钱拿了。”
连带着小队的奖金也吹了，不过这是常见情况，就没人奢望过那个。
不得不说，如果不考虑什么监工压榨、生活条件、矿工互助会的保护费等等问题...81矿区就是个巨大的咸鱼场。
但躺平也会躺出问题来，当所有人都在混吃等死，一旦有人站起来便会格外刺眼。
“那个谁，新来的。”小队长留着络腮胡，缺了左手小拇指。他一步步走到白崖跟前，从鼻孔喷出股气：“你挺努力啊？”
“过奖过奖。”白崖心说那是为了买修复杜克需要的配件，不得不冲一把，不然到时候杜克都脑死亡了。
小队长忽然抬起胳膊，用力推了一把白崖：“没过奖，你挺努力昂！”
有麻烦。
白崖只是顺着力道往回退了两步，眼睛瞟到这小队长手臂上的徽章。
哦莫，还真是81矿区互助会的。
“嘿，这么怂！来，你不是很努力吗？不是很骄傲吗？”小队长乐了，来来回回用手拨弄着白崖的头：“很生气？生不生气？回话！”
白崖还要低调行事，所以忍着头被触碰的恼火，只是温和地说：“不生气。”
“努力又无私啊，小白毛蛋！”小队长取绰号的能力倒是登峰造极，忽然抬起头看向周围其他矿工们：“哎！无私的小白毛蛋说要给咱们分点钱！”
越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就越抱团，抱团的结局就是排斥异己，每个新人都要遭受一番霸凌才能融入。
本来周围的老矿工就在看戏，这时候听见还能有钱分了，纷纷大声应和起来。
“诶！对！”
“哈哈哈哈！小白毛蛋还挺孝顺！”
小队长了然地笑了笑，歪着头问：“对不对？小白毛蛋？”
白崖只是从兜里掏出最后二十块钱拍在小队长手里。
“嘿，你那么努力，钱呢？啊？”小队长攥紧了那二十块，语气嘲讽。
“都拿去喝酒了。”白崖闭着眼睛开始胡扯，总不能说屋子里养了个睡美人....额，用这仨字形容杜克有点恶心：“我酒量大，用的钱多。”
这句话反而让小队长的脸色缓和了些。
新人本来就惹人生厌，结果这小子不光年轻，力气不小，还一来就闷头干活，大把赚钱。搞得好像他们这些资深矿工全部都在浪费生命——尽管这是事实，但实话难听，更难接受。
但现在知道这厮努力也只是为了喝酒，被对比下去的愤怒好像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小队长冷笑一声：“还喝酒，你哥哥们都没喝上呢！”
撂下这一句话，小队长终于是满足了扭曲的报复心理，安排工作重新步入正轨。只是被点到名字的人都两三成群去工作了，白崖却像是被忘记似的留在原地。
规定上来说，下矿是不可能独自一人的——本身也就处理不来。
尽管白崖是想这么做，奈何面前这厮对他有意见，这找茬再浪费时间，他今天就彻底没饭吃了。
直到念完最后一个名字，小队长才呵呵笑着抬起头：“小白毛蛋，你有福了。今天有个新人跟你一起下矿。”
新人配新人，要不是我在这，俩人都得给你玩死在坑里。
白崖木着脸点头。
然后小队长从后面的煤炭堆里叫出来个眼熟的小孩：“奥利弗！”
奥利弗，好耳熟。
白崖嘴角一抽，那不是他昨天才资助的孩子吗？看体格才十二岁不到啊？
同为新人，奥利弗和白崖的待遇大相庭径。小队长虽然还是没个好脸，至少动作上没有特别粗暴。毕竟矿场出生的孩子越来越少了，就这么点人，多多少少有个脸熟。
“小白毛蛋，来，叫你奥哥带你下矿。”小队长和他的固定搭档大笑着走开了。
白崖低着头，和刚到他腰间的奥利弗面面相窥，好在他本人根本不知道脸皮为何物：“奥哥？”
奥利弗：“.......叫我奥利弗就可以了。”
奥利弗的感官比较复杂，昨天给他们家带去食物的也是对方，但同时威胁自己父亲的也是对方。
开始还以为这人和其他矿工不太一样，但...
算了，最后也没有给家里带来什么威胁。父亲教过，遇到不懂的事情就从结果来看。
结果是好的，奥利弗就愿意给这人好脸色。
作为新人，他们两个被分到了最老的矿坑，这里面很难说还有没有需要的矿物质了。
分别从锁柜领了手掌大的挖掘装置，弯腰进入潮湿黑暗的洞穴，墙壁上贴的是极为轻薄的光条，由于材料限制还有点淡淡的绿色。
一路顺着记号来到这次线路的尽头，奥利弗正打算抬起手启动装置，余光却看见白崖正若有所思地抚摸着岩壁。
“怎么了？”
“哦，没什么。”白崖定定地看了一会，矿场的线路地图是公开的，他也看了几眼。这时候蚂蚁巢穴版的线路在脑海中奔腾，最终有两条线路汇聚到一起。
“只是我突然发现，那傻逼的线路好像就在我们隔壁？”
奥利弗：“....啊？”
白崖沉吟片刻，瞬间启动挖掘装置，抬手便砸！
——要钱他不生气，叫一个小孩哥也不生气。但敢伸手动他头发，相当生气！！
程序员的头发是让你这么糟蹋的么？！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 7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