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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八、锥心其七(巨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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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想要在人族的仙盟试炼中搞事情,借此拿捏人族,一统东陆大地,不料反被重创了锐气。
但不得不说魔族也是挺虎的,在各大派齐聚的时候搞事,这不坑死自己坑谁?
……
仙盟试炼不得不提前结束,各派提前踏上回程。
栖霞山飞舟稳稳地在云层中穿行。
飞舟有三层,弟子们基本都在第一层,虽然试炼中遇到了魔族和魔兽,但也有惊无险,兴奋之余还能待在甲板上吹风。
第三层乃掌门居所,见方觉一直昏睡着,戚岁柔便大手一挥让阮岁寒带着他待在第三层的房间里。沈岁暖和薛岁宁对此见怪不怪。
经此一遭,就连神经大条的清竹清松也能看出自家师尊和小师弟的关系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张嘴惊讶出声,便被清月一边拉着一个的领子给拖到了甲板上去看云海。
方觉躺在榻上睡得昏昏沉沉,嘴里不停哼唧,阮岁寒坐在他身旁,把他的头放在腿上,不时用衣角轻轻擦拭他额角渗出的汗。
孩子又梦魇了。
或许这之后他就要去和虞祁洛他们汇合了吧,境界已达元婴期,魔族宵小不足为惧,妖族地界也该顺利收回了吧。
要不,这次,我与他一同回去不知山看看虞先生?
这般想着,阮岁寒擦掉方觉的汗,勾起他一缕头发在手心摩挲。
阿觉,别怕,我会陪你去的,魔族欠你的,一样都不能少,师尊都帮你拿回来,好不好?毕竟,我们是道侣呀……
她放开那缕被她搓得乱乱的头发,顺了顺,放好,然后拉起方觉一只手,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和他十指交扣。
——
桀桀的笑声充斥在混沌的空间中,如影随形,他那里都逃不掉。
“哈哈哈哈,方觉,怎么样,他们都是在利用你,你的师门,你的师尊,全部都是,就因为你的纯阳体质!”
“你从来都不属于栖霞山!不属于妖族,也不属于人族~”
“阮岁寒喜欢的不是你~是你师叔~是薛岁宁~”
“你看,你有一半人族的血又怎么样呢,按照人族的修行又怎么样呢,她也只不过喜欢毛茸茸,哈哈哈哈!”
四周,他的“记忆”在胡乱游走,魔族少尊的声音也越发刺耳。
“你就是个工具人~他们全都在利用你~利用你赢得名利,利用你提升境界!!”
“你自己看呐——!”
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后摁住了他,让他不得不看着停在他面前的“记忆碎片”:
断塔里交叠在一起的身影,还有出关时一前一后映在日光里的影子,好像还有他们之间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的神情。
本该注视着自己的人,眼神追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就连欢爱后看着他的眼神里也充满凌厉……不再是记忆中的含情脉脉……
她取她所需,他却蹬鼻子上脸要了一次又一次……
方觉眼眶泛红,泪水涌出,紧紧咬着后槽牙,“……呜……骗子……”
——
一觉醒来,是他在清净居的居所。
落日余晖从窗棂上斜斜映入室内,竹青色的床幔都被染上了一丝橘调。看似温暖无比,此刻却是寒芒一片,没有半点温度。
外间竹林传来轻微的沙沙响,还有几声鸟鸣。
屋内只有他一个人。
方觉额心的火焰印记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在黄昏中闪出金红色。
翻身下床,脚下有些软,他踉跄两步,赶忙用手撑在桌边稳住身体,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待确认自己清醒点后,方觉抬了下眼睫,眼眶里全是血丝,本能地循着阮岁寒的所在走去……
出门左转,沿着回廊朝前走,晚风把落日的余温送了过来,让他整个人都回暖了一些,甚至还虚虚地发着热。
许是因为自己才从混乱的睡梦中醒来,原本并不长的回廊变得极为漫长,方觉感觉自己走了好久好久。
好不容易将这漫长的回廊走过,刚到拐角便听到了男女对话的声音:
“……你打算何时告诉方觉?我们也好着手准备了。”这是薛岁宁。
“过几天吧……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讲?”这是阮岁寒。
这是……想着跟我摊牌了么。
方觉半抱着拐角处的那根柱子,缓慢地眨了眨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
用完就丢啊。
好得很。
方觉放缓呼吸,悄悄走近,从回廊这边拐角望过去,望到屋里,那两人状似亲密地坐在一处,桌上和地上堆满了艳色的物件,物件下的衬布红得是那般张扬。
薛岁宁修长的手指端着套精致的头面递向阮岁寒。
“师姐师兄说了要办得体面些,今日头面先到了,我便给你送过来,明日婚服也该送到了。”
阮岁寒微微抿着唇,拿起一只暖玉簪细细打量,嘴角勾着温和的笑意,“好看。”阿觉现在醒着的话也定会觉得好看。
这时,胖橘喵喵着窜进了屋。
“喵——~”
薛岁宁将头面放回桌上,弯腰把胖胖的橘猫从地上抱进怀里,手指在它的下巴上搔了搔,“我许久没有来这清净居了,它竟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啊,我说过你们很像的,况且你本就是它的主人。”阮岁寒放下簪子,也来撸着猫毛,触感软滑,爱不释手。
胖橘在两人的“伺候”中舒服得眯起眼睛。
这极其肖似“一家三口”的景象深深刺痛了方觉的双眼,他呼吸变得不畅,汗水从鬓角滴落。
有什么思绪匆匆从脑中闪过。
他猛地走进屋里,抓着着阮岁寒的手腕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就往外走。
见他突然醒了,阮岁寒自然是开心的,但他没有打招呼便直接拉着她走了,只怕是有什么事情。
于是便扭头对着薛岁宁道:“抱歉,师弟你先回去吧。”
薛岁宁一脸莫名,胖橘也不明所以,对着离开的两人又喵了两声。
……
手腕上传来男人手心的烫热,比平日里的温度高上许多,阮岁寒担忧地唤了一声“阿觉?”
但身前的人并未理会,脑袋两侧的耳朵不断变换着,一会儿是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一会儿又是人耳。
这模样像极了他幼时还未控制好自己原身和人形的状态。
就这样拉着阮岁寒一直往林间走去。
夕阳西下而去,枝叶在头顶聚拢,把天色尽数掩盖,整片密林将他们与世隔绝。
阮岁寒用力拉了一把方觉让他停下来,这时方觉的狐狸耳朵已经完全显示出来了,尾巴也随之甩在身后,一扫一扫的。
她绕到方觉身前,踮着脚尖,伸手去试探方觉的额头,微凉的手触到火热的皮肤,烫得她一缩。
“怎么好像严重了,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之前那黑紫雾气对着方觉的额心印记往里钻,即便被自己一把抓过来消掉,但也保不齐还是钻进去了些。
阮岁寒一时有些懊恼自己为何不更多地方觉检查,担心地蹙起了眉。
“阿觉,先回去,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儿再说好不好,我叫岁宁帮我一起给你探查一番,啊。”
从出来到现在,阮岁寒跟他说了不过三句话,三句,居然还会出现那个男人的名字。
方觉好笑地勾了勾唇角,不大自然地将阮岁寒的手拍下。
“师尊已经在准备婚事了吗,现在是头面,明日是婚服,那婚礼仪式是不是就在后日了啊。”
阮岁寒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扯到了婚事上去,啊对刚刚应该看到了。
那、那是师门给他们弄的呀,她还没有给他好好说这些,还有体质的事情。
“你、你看到了啊。”对恋人的担忧暂且放到一旁,她有些羞涩地挽着手指。
但在方觉看来这样的反应,分明就是不愿让他发现的窘迫。
他呼吸更加灼热,“是,我看到了……”
阮岁寒的脸有些红,抬头戚戚然看着方觉,“阿觉,我有一件事还未给你说,我其实……啊……”
方觉此刻已经不想再听她说什么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好在着林间草地松软,摔在上面也不怎么疼。
“说什么?说我是纯阳体质?”
将她推倒在地后,他也跟着趴了下来,撑在她身体两侧,头在滑腻的颈侧来回嗅着,火热的鼻息喷在上面,让人轻轻颤动。
“你知道了?”阮岁寒不明所以他现在是因为那黑紫雾气没清干净,还是因、因为发情了才又冒出耳朵和尾巴来。
“嗯。”方觉在那细腻的颈间舔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看着阮岁寒。
“我还知道我这体质能助你修为精进,帮你突破境界。”
他笑了一下,眼睛里血丝不减反盛,猩红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阮岁寒,与额心灼烧般的火焰印记交相呼应。
“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可你明明就不喜欢我,你还同我做那些事,师尊真是,把修为看得很重啊……”
他,在说什么?不喜欢他?用身体提升修为?
我吗?
阮岁寒开口想要说话,却被方觉捂住了嘴。
男人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嘘——,不要说话,我不想听那些哄我的违心话。”
狐狸眼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师尊不喜欢我,喜欢毛茸茸,那今天我就好好满足一下师尊的心意吧,用原身做一次,看您满不满意,唔,就当是离别的小礼物可好,呵呵。”
阮岁寒说不出话,想用灵识与他沟通,却不曾想,灵识刚触到方觉身上却被弹了回来——魔气!且还是修为不低的魔气!
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在秘境的时候有魔族往他身上攻击过了?
他又为什么会觉得她不喜欢他?什么只喜欢毛茸茸,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这短暂的时间里,并不能让她将这些事情思考出个所以然来。
只见一阵浅金色光芒过后,压在她身上的人瞬间化为三米长的巨型火狐狸,但与以往不同,火狐狸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紫魔气,若隐若现,同狐狸的浅金色的妖力一同缠绕,张牙舞爪地在他身上跳动。
妖力和魔气一道将阮岁寒整个身体无形地被缠裹住,喉咙更是发不出声音来。
火狐狸用爪子一把撕掉阮岁寒身上的衣服,雪白的皮肤上因为用力扯开衣物而留下了红痕,狐狸低头看着那红痕,伸出舌头在面舔舐一口,然后张开森然的大口,一口咬在了阮岁寒的肩膀上——
尖牙将那莹白的肩角咬出了四个血窟窿,汩汩鲜血争相涌出。
瞬间的剧痛让阮岁寒脸色煞白,她睁大眼睛皱眉看着身上的火狐狸,狐狸抬起头似是品到了美味般用舌头卷掉嘴尖的血液。
猩红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兽性陡然暴虐。
陷入被动的阮岁寒本能地挣扎,可巨狐与魔气的双重压制如同玄铁使她撼动不了分毫,只能徒劳地摇摇头。
面对自己一腔热血深爱着的师尊,方觉已然眼中一片浑浊,不见丝毫亮光,自然也就看不见她的所谓挣扎,且就算察觉到她的挣扎,也认为是被他撞破私情,索性破罐破摔,越是挣扎就越是引得他变得更为暴虐。
心中只道:她不爱我,她只是想要我的体质作为修为提升的踏脚石,她喜欢的是薛岁宁,我只是个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