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秋未晚》柬棠

11、离别

　　接下来的十几天rainy几乎天天跟宋凝秋腻在一起。同居的概念在宋凝秋心中逐渐清晰起来，但他并不打算结束这样的生活状态，因为rainy明天要回国了。

　　回国前一天晚上，宋凝秋跟着rainy去了他家的别墅，傍晚去的时候恰巧碰见领着孙女出门散步的Nancy太太。

　　这是宋凝秋第二次正式见到Nancy太太。她碰见rainy和宋凝秋时，注意到两人十指相扣手心下了然。

　　“Rainy,you look very happy now.(rainy，你现在看起来很幸福。)”Nancy太太笑道。

　　rainy不觉握紧了宋凝秋的手，语气里含笑“Yes I am very happy.（是的，我很幸福。）”

　　Nancy太太的小孙女睁着一双蓝宝石一样纯洁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她忽然古灵精怪的询问“Raniy brother,wouid you marry this beautiful brother?(rainy哥哥，你会娶这个漂亮哥哥吗？)”

　　rainy蹲下身，捏了捏她的小肉脸然后回答“I will marry him when he is willing.(他愿意的时候我就会娶他。)”

　　得到这个答案的女孩仍旧睁着她那双大眼睛，似乎是不明白他愿意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告别Nancy太太以及她的小孙女后，宋凝秋忍不住问“怎么连她的小孙女都认识我？”

　　rainy没有回答他，只是举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在宋凝秋的眼前晃了晃。

　　“笨。”

　　晚上吃过晚饭宋凝秋就陪着rainy收拾行李。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坐在一边陪着rainy聊天，但宋凝秋的兴致并不高。

　　“凝秋，能不能开心一点，你这样让我很有负罪感啊。”rainy打趣道，试图让宋凝秋开心一点。

　　“没有不开心，就是有点难受。”

　　rainy叹了口气放下手里拿着的衣物，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rainy心里一点都放不下宋凝秋，尤其是在宋凝秋跟他坦白抑郁症之后。

　　宋凝秋虽然从没有正面跟他说过母亲的去世对他有着什么影响。但rainy隐隐感觉到宋凝秋很害怕离别，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母亲去世。

　　rainy担心在离开的六天宋凝秋会出什么事。

　　“我会天天跟你打电话发消息，就像我们之前分开的两个星期一样。”

　　“国际长途电话贵死了，不用天天打。”宋凝秋低头看着rainy的指尖说。

　　“你都叫我小少爷了我还能缺这个电话费啊。”说起这个，rainy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宋凝秋手里。

　　宋凝秋不是很想收“干嘛，我不拿小孩的钱。”

　　“放心，这钱不是拿的我家的，我自己赚的，一直背着我妈偷偷藏着呢。”

　　“你哪赚的？”

　　“买股票，最开始是借的朋友的钱买的，赚钱之后就把他的钱还上了。卡里有六万，够跟你打六天的国际长途电话了。”宋凝秋不说话只是将额头抵在rainy的肩膀上。

　　过了好久rainy似乎是明白了宋凝秋的意思“是不想打国际长途电话，还是不想打电话？”

　　“不想打电话，想所有的话全都当着你的面说。”话说出口宋凝秋又觉得自己矫情，自暴自弃的推开rainy，推到一半却被rainy用力拉回，宋凝秋的脸颊紧贴着rainy的胸膛，他能够很清晰的听见rainy安稳的心跳声。

　　“那你可不可以为了我把你这六天里想对我说的话攒一攒，攒到我回来，全部讲给我听。”rainy轻抚着宋凝秋的脊背，像摸一只小猫那样。

　　“可是我憋不住。”

　　“那你可以提前跟我说，然后等我回来再跟我讲一遍。”

　　“听已经知道的事情会很没意思。”

　　“只要你再讲一遍的时候不觉的没意思，那他就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在两人的闲扯中rainy的行李箱很快就变得满满当当。相反rainy空荡荡的衣柜有些像宋凝秋的心，他有些迫切的想要rainy填满它。

　　“rainy，做吗？”坐在一边的宋凝秋忽然问。

　　“什么？”

　　“爱”这是宋凝秋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让他的心脏填满的方法。

　　rainy有些无奈“你今晚很反常。”

　　“你讨厌吗？”

　　“不讨厌，很心疼。”

　　这晚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半夜rainy搂着宋凝秋的时候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在发抖。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宋凝秋很没精神，早上六点感觉到rainy起床的动作也跟着连忙爬起来了，rainy把他按回床上。

　　“你再睡会，我自己去机场不用送我。”

　　宋凝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行，要送你的。”

　　rainy拗不过宋凝秋，只能让他跟着，看着坐在副驾上不停打瞌睡的人又很心疼，后悔自己态度没有更强硬一些。

　　“待会回家补会觉，你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嗯……”

　　看着rainy登机无疑是让宋凝秋感到煎熬的，强烈的不安在心里蔓延开来。这让他回想起了母亲去世那天上午，他正在上课，心里没由的烦躁。中午到家的时候看见厨房里未关火的灶台，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如同现在一般，他鬼使神差的喊住了rainy“你一定要回来，说好的，等你回来就和你在一起。”

　　本不用再提的事情宋凝秋忽然说起，rainy知道这是宋凝秋不安的表现。最后吻了一下不安小猫的额头，他就要走了。

　　“在家等我回来。”

　　rainy走了，接下来的六天都无法感受到rainy热切的体温了，回家的路上宋凝秋脑子几乎完全放空。

　　回到家，宋凝秋一个人坐在客厅地毯上回想起前不久的相同位置他还窝在rainy怀里看了一场流星雨。

　　想抽烟。

　　他叼住一支烟，打火机刚要把烟点燃时忽然想起rainy叫他戒烟，手上动作一顿，然后把打火机连带着烟一起丢进垃圾桶。

　　林知行的电话来的很及时，抚平了宋凝秋的一些烦躁。

　　“哥。”

　　“最近还好吗？”林知行的声音有些疲惫。

　　“挺好的，易舟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折腾的有点晚，累得慌。我下个月回来陪你过生日，你顺便把人带出来给我看看？”

　　听到林知行提起rainy，宋凝秋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他对我很好。”

　　“在一起啦？”林知行有些八卦。

　　“他今天刚回国，等他回来我们就在一起。”

　　“他哪的人？”

　　“北京。”

　　“说起来我23号刚好要去趟北京，梁家小儿子的生日宴，听说你那个姐姐宋婉清也会在那天宣布跟他订婚。”

　　“宋婉清？她不是在澳洲留学吗？”

　　“前几天才回国，好像是专门为了订婚宴回来的。”

　　宋凝秋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也不想了解宋家的一切，草草和林知行聊了几句之后就就挂断了电话。

　　坐在地毯上，宋凝秋不禁喃喃“梁家小儿子……”

　　梁家哪个小儿子？新认的私生子，还是那个叫梁歇雨的小公子？

　　对于梁歇雨这个小公子宋凝秋印象很深。十二岁那年，他出门替宋婉清买笔。梁家别墅就在宋家附近，当时宋凝秋就碰见了在门口喂流浪猫的梁歇雨。当真一副公子哥的模样，穿着打扮的很矜贵，喂流浪猫的动作慢条斯理，是宋凝秋在家里几个备受宠爱的哥哥身上从未看到的。

　　可能是因为小猫真的很可爱，宋凝秋忍不住上前。

　　“你好，请问这是你的猫吗？”

　　梁歇雨显然也没想到这个点能碰见人，他有些诧异“不是的，它是只流浪猫，你想试试喂它吗？”说着梁歇雨递了一根猫条给宋凝秋。

　　宋凝秋有些犹豫，接过猫条后小心翼翼的把猫条伸到流浪猫的面前，但它只是嗅嗅并不给面子吃一口。

　　他有些尴尬，悻悻收回手。梁歇雨似乎也不明白小猫为什么不吃。

　　“不应该啊，他平常最爱吃这个的。”说着梁歇雨把猫条拿回来，想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他一看就发现了问题，宋凝秋根本没有把猫条撕开。

　　“你笨笨的。”说着梁歇雨把猫条撕开重新塞进宋凝秋手里，小猫一闻到味道就凑了过来。

　　宋凝秋有些尴尬，尝试着解释道“抱歉啊，我没了解过这个，我以为它会自己咬开的。”

　　“你家里人不准你养动物吗？”

　　“不让养，伯母说很脏。”

　　“我妈妈也不让我养，她说害怕我被它们伤到。”

　　梁歇雨忽然好奇“你是哪家的，你应该在住这附近吧？”宋凝秋指了指宋家别墅的位置给梁歇雨看。梁歇雨却突然皱眉“不对啊，我昨天还看见你家另一个女孩带着两条小狗出来遛弯，怎么就不让养动物了？”

　　宋凝秋没有解释，很无奈的笑了一下“他们只是觉得我养的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