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冒昧 ...
-
气氛实在有些古怪，管家觉得非常无奈。
商祷这个我行我素，不管别人死活的性子，估计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少爷，有客人来了。”管家走到商祷身边，拔了他一只耳机，“是商总说的夏家大少爷。”
管家继续恶魔低语：“商总说你要是没把人招待好，下个月零花钱直接归零。”
触发到有关下个月零花钱的关键词，商祷勉强从游戏世界抽出功夫。
他昨天因为打架斗殴进局子，但好在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又是流言蜚语的受害者，和奶奶灰他们解开误会后，他也算是无罪释放。
事情本该这样无风无波过去，可偏偏赶上他爸难得主动找他一次，事情败露，他的零花钱被迫砍半。
他真的谢谢那个好心报警的小神仙。
商祷一边想着，一边抬头看：“……”
这什么脑中人竟是眼前人的狗血画面。
商祷脑子一抽问管家：“你看到我面前站着的漂亮小伙子吗？长得眉清目秀的，眉心还有一颗红痣。”
管家深吸一口气：“……是有这么一个人。”
“哦。”商祷智商回归：“我还以为真的是路见不平的小神仙呢。”
他放下盘中的腿，把手机扔在一边：“夏祁？”
夏祁点头：“我是。”
这就可以解释小神仙为什么说话一股播音腔了。
刚回国的小混血嘛，他包容理解，不计较那被砍半的零花钱了。
“你好，我是商祷。”商祷懒懒散散伸出手，“可不是男小三。”
夏祁轻轻握了握，眼神闪烁一下：“……知道了。”
两人友好交流几句，管家一人还在风中凌乱。
男什么？什么小三？！
他家少爷在乖巧可爱有礼貌的夏祈少爷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商祷不管管家的抽风，他嘴角挑起一点笑，对夏祁发出中国式寒暄：“昨晚睡得好吗？今天早上吃得好吗？吃点水果月饼小糕点吗？”
“张叔，让王阿姨把刚做的月饼端出来，再泡一壶红茶。”
初次，哦不，应该是二次见面，夏祁觉得这人着实是有些太过热情。
但商祷说的，他都能听懂欸！
夏祁有些开心。
这点开心被商祷敏锐察觉，“心情变好了？”
他猜测：“喜欢吃月饼？”
夏祁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吃过。”
但他很想尝试。
以前每到中秋，夏至深都会给他打跨洋电话，问他有没有吃月饼，他都含糊带过去。
兰卡斯特女士因为夏家的规矩对华国文化非常敏感，除了偶尔出现在餐桌上的华国菜，夏祁几乎接触不到任何有关华国的东西。
当然他也不会因为一个糕点提起让兰卡斯特女士不开心的事情。
夏至深也是最清楚兰卡斯特女士的性格，他这样问夏祁，只是想知道兰卡斯特女士对他的气是否消散几分，但他的试探总得不到好的答案，最后只能苦笑一声，扯开话题。
所以，夏祁只在在四岁之前吃过宝宝特供版月饼，还没吃过成人版的月饼。
关于夏家上辈人的婚姻问题，商祷有所耳闻，但他自己家都说不上幸福美满，没空关注别人的悲惨。
他这人睚眦必报，记仇得很，他能不计较夏祁首次见面就把他送局子里，还这么好言好语伺候着，一是因为知道夏祁是好心，二是他每年都能收到一份从国外寄过来的生日礼物。
不管东西他喜不喜欢，他能感受到那是一份不敷衍的礼物。
不然就算他爸磨破嘴皮子，他都不会对这个天降的竹马这么有耐心。
“王阿姨做的月饼很不错。”商祷想了想，加上一句：“你小时候吃的宝宝版月饼就是王阿姨做的。”
“真的吗？”夏祁弯起眼睛，用自己学会的华语最大程度表达自己的开心：“我很期待！”
他用的是感叹号！代表着他强烈的感情！
但在商祷眼里，他觉得夏祁像个一板一眼只能按照设定好的语言程序走的小机器人。
啧，这个天降小竹马除了漂亮，还有点可爱在身上。
“听说你和我一个专业？”
“嗯。”夏祁显然也已经提前知晓，“人工智能是我很感兴趣的方向，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嗯。”商祷学着夏祁的说话方式回答，笑得头发一抖一抖的：“我想问一个很冒昧的问题，你对人工智能感兴趣，是因为自己很像小机器人吗？”
夏祁：“？”
这话问得确实很冒昧。
夏祁睫毛轻眨，十分真诚地看向商祷：“冒昧是什么意思？”
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充满对知识的渴望，一下让商祷骚不起来了。
突然有种欺负清纯无辜美少年的罪恶感，他摸了摸自己差点没有的良心回答：“就是大胆的意思。”
这样呀，夏祁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那你真是大胆。”
商祷：“……”
话没错，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虽然你很大胆，但我可以回答你，选择人工智能只是因为喜欢。”
他很喜欢看到自己精心设计的编码在自己手里活过来的样子。
他回答完，朝商祷凑近一点，十分有礼貌地询问：“我也可以问一个冒昧的问题吗？”
商祷觉得这人真有意思，他好久没碰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你问。”
夏祁视线礼貌上移：“你染这个颜色，是因为喜欢火烈鸟吗？”
如果是，那他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的。
喜欢火烈鸟的人都不会坏到哪里去。
商祷脸上的笑容变得迷茫：“什么火烈鸟？”
“你的头发。”夏祁笑容带上几分羞涩和期待：“很像我最喜欢的那只火烈鸟的羽毛颜色。”
商祷很想说不是，但他突然染一头粉毛确实有受到那份粉红色羽毛礼物的影响。
他甚至还小心翼翼拿出一根去理发店做参考。
但要他对着夏祁那双说啊对，我非常喜欢你送我的礼物，我就是只火烈鸟这种话，他的嘴又突然张不开。
夏祁都没认出他是那份礼物的接收者！
商祷奇怪的自尊心在作妖，嘴巴张了闭闭了张，就是没憋出半个字。
夏祁都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难道商祷这是在说唇语？
夏祁又认认真真盯着那张唇形十分完美的薄唇看了半天。
唇薄，微红，嘴角天然上扬，透着漫不经心的痞气，不得不说，商祷除了行为奇怪，不说人话外，长相是无可挑剔的帅。
只是，夏祁盯到那张嘴彻底抿紧不动后，抬眸看向商祷闪烁的眼神，说：“我看不懂。”
过了会儿，又语气有点诧异地问：“你耳朵怎么红了？”
商祷：“……”
他恼羞成怒地说：“有你这么盯着别人嘴巴看的吗！”
夏祁歪头疑惑：“你不是因为害羞在和我说唇语吗？”
商祷：“……”
这辈子只有他怼到别人无语的时候，自己还没受到过这种憋屈！
但他又不可能在夏祁面前承认他内心的小心思。
“你看不懂？”商祷很快调整姿态，反将一军道：“那你华语还有得学。”
他抽出一根烟点燃，笑得不太友善：“等你什么时候能看懂，我就告诉你。”
没等夏祁再开口，他直接转移话题：“要不要来一根？”
夏祁轻微皱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坐一点。
“不要。”
他讨厌烟味。
商祷察觉到夏祁的小动作，轻啧一声，还真是个好学生。
燃着的烟在修长的手指间一转，微红的火光瞬间被掐断，商祷把烟扔掉，对夏祁说：“那就不抽了。”
保护好学生人人有责。
夏祁有些诧异道：“……谢谢。”
商祷和那些人还是有区别。
夏祁真情实感地对商祷露出一个微笑，夸赞道：“你是个好人。”
商祷也跟着扬唇，毫不谦虚地说：“我也觉得。”
端着月饼过来的管家：“……”少爷你要点脸。
他端着刚出锅的月饼，就像端着他家少爷丢在地上不要的脸皮，步伐一下沉重，手又有几分发虚。
商祷行为只代表自己，不代表商家所有人。
希望夏祁少爷不要对商家人有什么奇怪的印象。
管家调整好心态，走过去，一盘放在商祷面前，语气平平：“少爷，你吃饼。”少说话。
一盘放在夏祁面前，语气柔和：“夏祁少爷，吃点月饼。”
商祷被区别对待，但他从不内耗。
他瞧了管家一眼，不屑地笑了声，然后伸手强硬地把两盘一模一样的月饼互换，并拿起一块送到夏祁唇边，说：“吃饼。”
夏祁：“……”
管家：“……”
人要脸树要皮，商祷不同，商祷没脸没皮，以后在商场上一定所向披靡。
管家突然有些诡异的欣慰。
“快吃。”商祷催促。
夏祁有点嫌弃商祷刚刚碰过烟的手指，“我唔——”
商祷看准时机把月饼挤进夏祁的嘴巴里，并解释：“我刚刚有擦手。”
夏祁这才轻轻咬了一小口，然后眼睛瞬间一亮：“好吃！”
月饼饼皮酥脆，馅不油不腻，吃完满口留香，和y国一些甜得发腻的糕点截然不同。
“好吃就多吃点。”
商祷准备把剩下的塞到夏祁自己手里，夏祁手一缩。
“我没擦手。”
他手里拎着礼品一路走过来，出了一点汗，不干净。
“小洁癖。”商祷轻声吐槽。
夏祁擦手很仔细，消毒纸巾在白皙的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
商祷举着月饼无聊，时不时往仔细擦手的夏祁唇边送去，夏祁动作微微一顿，思考几秒，选择咬一口。
商祷是个好人。
夏祁再次这么觉得。
商祷就这么支着脸，看夏祁像只松鼠一样嚼吧嚼吧把一小块月饼全都吃完，居然诡异的体会到一种投喂小动物的快乐。
喂完，他眯着眼，看了夏祁的脸几秒，故意问：“你脸怎么红了。”
夏祁整个人都很白，是那种健康红润的白，不是苍白。
反正商祷就没见过这么白的男人，白到稍微染上一点颜色就分外明显。
夏祁：“？”
夏祁：“！”
他问商祷：“哪里红？”
商祷视线一路往下扫：“额头、脸颊、下巴，嗯？怎么脖子也红了？”
他意识到不对劲，凑近几分看：“你这是——”
“过敏。”夏祁表现得十分冷静，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我需要喊医生。”
商祷：“？！！！”
不是，哥们，你过敏这么淡定的吗？！
他拉着夏祁往外走：“喊什么医生！直接去医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冒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