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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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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龙年,二十年难遇之大雪,各地接连雪灾,吏部尚书之女锦书体弱多病,身体欠佳,染风寒多日不见好转,为人父母,担忧多虑,乃送其至云州休养。
“小姐,小姐,我们到了,该下船了。”
叶锦书悠悠转醒,果然已快靠岸了。
早春三月,春寒料峭,不觉裹紧了红色裘衣,江面水汽翻腾一团一团的揉和成雾,冷风一吹还带着些许寒气。从此处望去已然能望见江岸,积雪未化,秃木倚岸,光秃秃的树枝上不时还掉下几块雪来,“啪啦”一声,雪便碎了散成一地的寒霜。
弃船登岸,她此行是托了云州的舅舅薛瑞照顾,薛府早就派了人在岸边等候。
刚下船又上车,叶锦书更感乏困难受,掀开轿帘透气,街市繁华,人烟鼎盛,好一派热闹景象。
“这云州虽说是个小城但其繁华之气也不比京城差到哪里去啊。”随行侍女春桃也看了一路叹道。
“云州天高地远,能有如此繁闹之景象也是托了地势的福。”
春桃疑惑道:“小姐为何如此说?”
“云州虽是江南城镇,但其人口、商贸远不如苏扬二州,近年来我朝与外邦商贸往来愈加频繁,沿海城镇多有受益。”
马车晃晃悠悠的扰得叶锦书头晕只得放下帘子,“春桃,快到薛府了再叫我吧。”
春桃跟在马车外面应声道:“好的小姐。”
快到晌午,街上人也不少,路遇行人皆靠边为薛府的马车让路然后又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了。一群人中唯有二人身影极为不合。
两个人速度极快却又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前方的黑衣人顺手还抢了几个果子。
几个果子从袖中抛出好巧不巧打在薛府的马身上,“嘶”,几匹马的声音同时窜起,薛府的下人赶紧拉紧了手中的缰绳,“吁”,试图安抚受惊的马匹。
可偏偏有一匹不受控的拉着载着一个箱子的马车就向前冲,马蹄声、尖叫声从四面传来叶锦书不得不打起精神,“春桃怎么了?”
“小姐,马惊了。”春桃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车夫为了载着叶锦书的马车不受威胁只得加快了速度也往前冲,“怎么回事?”刚掀开帘子就见一道身影闪过,宽厚的手掌直接遮住眼睛带着她的脑袋向后一掳,“嘘,别叫。”身后那人冷声道。
叶锦书不能动弹,双眉绞起,笑话,她就是想叫也叫不出声啊。
男人持刀架在叶锦书的脖子上,寒意自脖颈而起蔓延至骨髓。
“小姐,您没事吧?”
前方传来马夫的声音,他刚刚顾着赶车还没来得及回叶锦书的话。
劫匪低声道:“回答他。”然后缓缓松开了捂着叶锦书嘴巴的手。
刚刚马车跑得急现在周围应该是没有自己人,看刚才那架势这人绝不是等闲之辈,不能硬来。
“没事,你好好赶车吧。”
“好嘞。”
刚刚那一趟赶下来倒是甩掉了受惊的马只是也脱离了大部队,现在四下无人,只余一辆马车在这条街上。
身后的动静清晰地传进耳朵,劫匪惊觉不对甩开了叶锦书,长刀破帘而出,马车上留下一道长痕,木头都炸开了花。
“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就被甩开了,头也磕着马车了,叶锦书现在眼冒金星只听见耳边哐哐哐的声音。
马车的帘布早已破碎,艰难地睁眼一看,长刀与折扇已在马车外开战了。
长刀四下挥舞被折扇巧妙迎下又闪过了劲道,刀刃批向叶锦书处折扇便横在长刀之前“啪”一声只剩下扇骨,那折扇的主人趁可怜的扇骨虚虚挡住之际起身一脚径直踹向对方然后与对方一齐闪开。
劫匪与青衣人都脱离了叶锦书的视线。
我的天哪。
叶锦书整了整头发,心惊肉跳的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能不能告诉她现在是发生了什么啊?
明明自己是来云州休养的吧怎么就突然遇见了……劫匪?
看着都不像什么人啊!
还有这倒霉催的怎么就找上她了呢?
叶锦书拔下一枚银簪藏在袖子里,这下谁要是再来找上她还能放胆搏一搏。
她也不敢乱动,两位高手打架她出去瞎掺和什么?说不定哪一刻就误伤了她呢!刚刚那柄长刀在马车上四处开花,肉眼可见的木头屑还在空中四处飞呢。
“啪啪啪”
叶锦书只能听见刀刃挥舞的声音,不过能想象到外面一定是一场大战吧,只是刚刚像是来帮忙的青衣人似乎没有武器,唯一一把折扇已经光荣遇难了。
叶锦书看着那把炸开花的扇骨还是将它拿起来,好歹还是保过自己一命的扇子呢。
“好扇子,虽然遇难了但我一定会厚葬你的。”叶锦书说着还拍了拍扇骨的顶端安抚它。说话间外面的打斗声已经消失了,悄悄掀开帘子只见到青衣人一人的身影。
另一个呢?跑了?
叶锦书还想继续找呢再一看过去就见一道身影将那小小的空隙堵得严严实实的,那青衣人挡在自己身前,什么都看不见了。
“找什么呢?”青衣人笑道。
“没,没什么。”叶锦书强安下乱跳的心。
“你是刚来云州的?”面前的人也不等叶锦书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今日云州可不太平,姑娘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自家屋里的好。”
日光下,那人伸出的手心中闪烁的银光吸毫不刺眼,“你掉的东西。”
那是一枚朴素的未加任何雕饰的银簪,“多谢公子!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叶锦书连忙夺回银葬,“多谢公子。”
“既是很重要的东西日后还是多加看管的好。”
银簪是外公亲手做的,是她的生辰礼,这些年来都看管得很好,就是不知道那匪徒是怎么拿走的。
“小姐!小姐!”
转头一看,薛府的下人已经追过来了,叶锦书四下望去刚刚那青衣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离开了。
“小姐!”
薛府的人和春桃赶过来就看见一地狼藉,车夫已经死了,胸口汩汩地流着血,死了也没能瞑目。
叶锦书人还在马车内,任由赶来的春桃和其他婆子们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指节微微弯曲握紧了手中的银簪,心里只想,“这人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薛老爷已经派人过来了,没事了小姐,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