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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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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朗嘴唇歙动,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云珩问他:“大人是如何得知你那表妹的消息的?又是何人告知于你此事可以去问那位周伯?”
“是……”崔朗顿了顿,摇摇头,“算了,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今日打扰云大人了,下官告辞。”
说罢,崔朗朝云珩深深作揖,想走却被崔玥拦住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崔朗,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表姐是我同母亲杀的,所以来当着云大人的面质问我,口口声声逼着我承认杀人。如今知晓许是闹了乌龙,就不再探查真相了吗?”
她满目失望,“大哥,你觉得我同母亲对不起你,所以要定我们的死罪吗?大哥,何至于此啊!”
崔朗将衣袖从她手中抽离,面容冷漠,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崔玥身子一晃,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滑落。
云珩摆摆手叫狱卒将她带下去,心中一阵唏嘘。
他手指敲打着桌面,吩咐千寻:“着人去查查周伯,再去英国公府问问郭嬷嬷在不在。再派人守住灵凤班,若有异常,速速将消息送回来。”
千寻领命立刻去办。
云珩叹了口气:“这崔朗到底是听信了谁的挑拨,竟然会对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有这么大的恨意。”
宋晚同样感慨:“怨不得崔朗对妻女死亡如此淡漠,原来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怪她们的吗?”
“怪什么?”云珩不解,“又不是有人逼着他成婚的,他不愿意,大可以不做这官了。”
宋晚看着他,很是无奈。
云珩上下打量她一番,黑着脸道:“大胆!你这是什么眼神?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对小爷我有什么意见!”
“回大人的话,小人对您没有任何意见,只是羡慕您有那样高不可攀的身世,能随意说出‘大不了不做官’这种话。”宋晚低头恭敬道。
云珩:“……”
很好,阴阳怪气他。
本想治她的罪,但一想自己身边没有得用的仵作,只好忍气吞声,心中默念:“我选的,我选的,我选的。”
终于,他起身,黑着脸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现在没你的事了,你让老胡头把你送回去吧。”
宋晚忙追上去问:“大人这是要去哪里?若是查案的话,属下想跟您一起去,属下太想进步了!”
“回府。”
云珩冷漠的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晚顿觉心累,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心烦意乱的往外走。
本以为成婚之后可以近水楼台阅读卷宗查查当年的案子,没想到当年的案子还没查到,竟要每日奔波于侯府、五柳巷和大理寺。
即便她武艺不凡,身子骨硬朗,亦是有些吃不消了。
为了安抚自己,待回去她就同云珩说,要看当年的卷宗,以慰劳自己这连日的奔波。
打定主意,寻了老胡头,便叫他将自己送去骠骑将军府,又紧赶着回到侯府。
刚刚坐下,一口水都还没喝上,云珩便进了院子。
她吐出一口浊气,坐在椅子上没动,将一路上酝酿的如何开口说要看当年卷宗一事说辞在肚子里又转了一圈,待云珩进来,便见他愁眉苦脸的坐在自己身边,也没注意到自己并未起身迎接一事。
宋晚秀眉一挑,将那些说辞咽回肚子里,贴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案子调查的不顺利?”
方才在大理寺,他可不是这样呀。
云珩抬眸,哀怨又苦恼的问她:“皎皎姐姐,如果不是谢奕移心别恋,你是不是依然爱慕他?”
宋晚:“???”
云珩凄苦的突出一口浊气:“皎皎姐姐,我知晓我得家世比谢奕好,还比他年少些,长得也比他俊美,方方面面都能将他比下去。可他到底是在我之前与皎皎姐姐定过娃娃亲,你会不会怨恨我当日在外祖父面前提亲,坏了你们二人最后的希望?”
宋晚:“???”
她茫然的看向屋外,想要找到千寻的身影,问一问他同自己离开之后,发生了何时,怎么突然说起了胡话?
可是,她没有看见千寻,素手便被云珩猛然抓了过去。
云珩双手握住她的手,一副将要被抛弃的小狗的模样,可怜兮兮的问她:“皎皎姐姐,若是我意外死了,你会不会冷漠的看着我,不会对我掉一滴眼泪呢?”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袋,宋晚福灵心至。
她立刻佯怒:“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们成婚这才几日,怎么突然说这样晦气的话?你是不是在外面听了旁人说什么,便回来对我发疯?”
“没有没有,谁敢说你的坏话,我定将他打个半死丢进大牢里!”云珩见她生气,顿时急了,连忙表明衷心。
宋晚狐疑的看着他:“真的?”
“比珍珠还真!”云珩忙回道。
宋晚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那你说说,为何突然说这样奇怪的话?”
云珩无法,只能将崔朗同他那青梅竹马的表妹于燕的事一一说给宋晚听了。
说完,自己便不好意思了,他羞赧着偷眼瞧她,又气愤道:“都怪那阮荷,对我说什么崔朗对妻女死亡一事冷漠,是因为心中有他表妹。我想了一路,这才觉得此事同你与那谢狗很是相像,这才荒神了。
那阮荷定是想要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这才说这样似是而非的话来动摇我的心!”
宋晚:“……”
这事儿也能赖在她的头上?她当时说那些话,不过是有感而发,怎么就是挑拨了?
他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学的真是不赖。
宋晚正想为自己说些什么话来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便听云珩又道:“皎皎姐姐,那阮荷近日总是对我的去向打听的很清楚,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我要不要将她辞了去?”
“不可咳咳咳咳……”
宋晚被他那误会自己对他有意思吓的心肝一颤,又听说要辞了自己仵作的身份,当即惊声出声拒绝,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忍不住咳起来。
云珩一边帮她拍拍后背,一边替她倒了一杯温茶水送到她嘴边。
他一边喂水一边无奈道:“不可便不可,怎么这样激动,伤着自己可如何是好?”
宋晚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觉得好些了,这才自己将水杯拿过来,放在唇边小口小口的喝着,想着措辞。
云珩瞧着她,很是无奈,又很幽怨。
皎皎姐姐难道一点都不怕自己被别的女人抢走吗?还是她巴不得自己被抢走?
他见宋晚喝完了水,忍不住心底的委屈,开口问她:“为何不能辞退了她?”
宋晚已经想好了理由,看向他认真的说道:“阮娘子此人我也知晓,她年纪轻轻守了寡,又独自一人来到京都,很是不容易。若不是在路上救过外祖母,拿着信物来寻了舅舅,恐怕她无法在京都如此顺利落脚。
此番所有人都知晓她去做了你的仵作,若是无缘无故被辞退了,街坊四邻如何看她?那些人以为她得罪了你,谁还敢来寻她设饰?你若是辞退了她,她不仅是失去了你这份工钱,亦是失去了在京都安身立命之本事啊!”
说完,她便倒了一杯茶,垂眸小口小口喝着,心虚的不敢同云珩对视。
云珩倒是没察觉她的异样,听她说完,觉得她说的很是有道理。
捏着下巴想了想,想到之前阮荷同贺九台眉来眼去的模样,他又觉得不可。
“我知晓皎皎姐姐你心善,但是你知不知晓,那阮荷恐怕心存不轨。她不仅是对我有意思,更是对二舅舅有意思啊!”
“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宋晚又被他呛住了。
云珩顿时又手忙脚乱的来帮她拍背。
好容易控制住了局面,宋晚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云珩:“你是怎么知晓的?”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脑袋空空的小纨绔如此误会于她!
云珩瞧了瞧她,将桌上的茶水推的远了些,免得她又喝水呛到,屏退了屋内的丫鬟们,这才小声说道:“是我瞧见的!上次丹奴那个案子,我第一次叫阮荷去给我当仵作,二舅舅便亲自去陪审。
一开始我以为是二舅舅怕我不懂,给我镇场子呢,却原来是为了那阮荷!不仅替她准备的粉色的丝巾,还处处替她考虑,审案都叫她坐着听!不仅如此,两人还眉来眼去,丝毫不避讳旁人!我瞧着那阮荷小娘子很是受用,总被二舅舅逗的笑呢!”
他瞧着宋晚目瞪口呆的模样,又小声道:“我当时也不敢说,你也知晓舅母的脾气,若是知晓舅舅存了二心,她就敢将舅舅的头拧下来!所以,你觉得,此事应该告知舅母吗?”
“不能。”宋晚当即说道。
她没想到,这小纨绔观察力如此之好,竟是她同舅舅大意了。
她想了想,同云珩道,“此事或许是两人关系不错,这才导致旁人误解。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们做小辈的都不能随意误解长辈。”
她小心的问道:“此事你还告知了谁?”
“没有。”云珩摇头,“我知晓此事不可乱说,恐坏了舅舅名声,便谁也没说。”
宋晚松了一口气:“你做的很好,大人的事,咱们不要管。”
云珩连连点头应着,想再表表衷心,就被千寻打断了。
“公子,调查灵凤班的人有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