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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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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见宋晚取了窝头想递给一个面容猥琐的流民,被云珩一把抢了过去,塞给那人,还警告的瞪他一眼。
如此护着,若是之前便罢了,但如今云珩是妙筠的未婚夫,而宋晚另有未婚夫,如此便不成体统了。
她走上前去,笑着同乔思见礼:“真巧,竟是同姐姐想到一处去了,都是今儿个出来施粥。”
宋晚瞧见她,便同她见礼,喊了一声夫人。
乔思亦是笑着回道:“真真是巧,你来施粥也没同我说,不然我就叫皎皎回去,叫她同你一道来了。”
这话便是说唐曼珠没拿宋晚当一家人,出来施粥也不晓得差个人来问问。
唐曼珠脸色挂着得体的笑,却是没吱声。
倒是唐嬷嬷笑着回道:“二夫人客气了,我们夫人是想着历来大姑娘都是在贺府待到月底才回府的,便不想叫她为这等小事奔波。”
“百姓乃社稷之本,我等家人皆领朝廷俸禄,如今百姓遭难,自然要出手帮忙,怎么能说是小事?”云珩站出来,朗声说道。
被如此指摘,唐嬷嬷当即便知晓自己说错了话。
再瞧着周围的流民皆是一脸愤怒的看着她,更是心下慌乱,只草草叫了一声“二公子”,便不再多言了。
唐曼珠看着他却很是欣慰:“不愧是长公主之子,思量皆为百姓,想来日后你也能做个好官。”
“我只想做个纨绔,可不想做官。”云珩撇撇嘴。
他最讨厌这些说教!
宋妙筠脸色很不好看,她自小就知晓,母亲是妾氏抬上来的,她比之宋晚,身份低了一截。
上一世她亦是处处掐尖儿,处处都要比宋晚好,宋晚嫁给小侯爷,她就嫁到家世更尊贵的长公主府。
可没想到,上一世兜兜转转,云珩杀人被判流放岭南,父亲便狠心将她也送了过去。她一路吃了那么些苦头,却又被云珩连累,落得个砍头的下场。
而宋晚呢?
她一路被贺家人护着,平平安安一辈子,最后还在那人身边看着她被砍头!
重活一世,她最是不希望在宋晚面前丢了面子,偏偏这个云珩恬不知耻,竟然将不上进说的如此坦然。
是以,在唐曼珠邀请云珩一道去施粥之时,宋妙筠便打断道:“母亲,云二公子已经同贺家舅母一起施粥,哪有中途跟我们走的道理?您就别为难他了。”
若是寻常,乔思只当宋妙筠是转了性子,但她现在知晓宋家和谢家的打算,这小蹄子怕不是趁机要撮合云珩和她的皎皎,好叫他们拿住把柄,恐怕明日什么腌臜话都传遍京都城。
她脸一垮,便将云珩推了出去:“赶紧跟你丈母娘和未来媳妇儿走,瞧瞧,未来媳妇儿都不高兴了,还不赶紧去哄哄!”
宋妙筠:“???”
云珩:“???”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嫌弃的撇开眼去。
宋妙筠还想解释,乔思却是不听了,拉着宋晚就走。
生怕走晚了,就被这人给泼上脏水。
唐曼珠也是没想到乔思会是这样的反应,想到她和长阳长公主关系密切,出来施粥又带着云珩和宋晚,还让他们站在一处,便觉得她是想撮合二人被自己撞破,这是自己觉得没脸了!
如此想着,她便昂了昂头颅,带着宋妙筠和云珩走了。
云珩哪里肯跟她走,来此处也是想着能不能找到些章昊的破绽,如今事情有了眉目,也不用帮菩萨姐姐施粥了,他自然是要走了。
同唐曼珠说了一声,都不用她回答,便带着千寻掉头就走。
宋妙筠气的直跺脚。
怪不得上一世自己跟着他去了岭南,他亦是爱搭不理,原来他早早的就倾心宋晚了!
一时之间,宋妙筠和唐曼珠都心中郁结。
待到了自家的粥棚里,唐嬷嬷才小声的宽慰二人:“夫人,姑娘,这也算是好事。云二公子同大姑娘若是两情相悦,那成婚那日便也乐得将错就错,谁也不会细想怎会两个新娘子上错了花轿了。”
细细想来,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宋妙筠就是心有不甘。
凭什么宋晚有那么多人喜欢,有那么多人护着?
她定要让宋晚在成婚前就身败名裂!叫她没脸嫁进长公主府!
施粥到正午,乔思便带着孩子们回了府上,得知云珩早早的便回来,于半个时辰前回了侯府,心中的郁结才舒畅了些。
好在云珩现如今尚未对那宋妙筠上心,不然她便要将他赶出去!
此时云珩还不知自己躲过一劫,正在同千寻翻看一个包裹。
里面是一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还有一对耳珰,菩提子雕刻的莲花模样,正是林氏今日佩戴的那一对。
“这些东西都是极好的,林语嫣的丫鬟为何将它们扔了?”千寻不解的问。
云珩捏着那耳珰,冷笑一声:“丹奴的东西,自然是不好留在府上了。”
在千寻惊讶的目光中,将那耳珰翻过来,瞧见那耳珰上写着一个“月”字,挑眉一笑。
果然!
待贺钦来喊他出城,云珩已然是成竹在胸。
赶着城门关闭的时刻出了城,由贺管家的二儿子贺敬赶着马车一路向西。行了一个时辰,马车便停了下来。
彼时,天色已经大暗。
贺敬道:“前方是山路,马车上不去,还请老爷和云公子下车步行上山吧。”
几人自然无不应允。
每人拿了一个火把,贺敬在前面领路,贺钦断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山。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坟头,借着火把一瞧,是曹家的墓。
几人很是高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云珩一座墓碑一座墓碑的寻过去,在一处墓碑前停下,上面写着“爱女曹月婵之墓”。
千寻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停下,诧异道:“这座墓碑前的纸钱怎么像是这两日刚烧的?”
云珩左右对比了一下,确实如此。
中元节下了一场雨,早就把灰烬冲散了,而曹月婵墓碑前的灰烬却是没事,显然是过了七月十五那场雨又烧的。
如此发现,愈发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他道:“挖坟!”
贺九台兴冲冲的拎着铁锹过来,问:“挖哪个?我来挖!”
“这个。”云珩指了指面前的墓碑。
贺九台看清墓碑上的字,脸都垮了:“你让老子挖个女娃娃的坟?”
“不然叔父以为是挖谁的坟?”云珩明知故问。
自然是曹全他祖宗的坟!
贺九台在心里骂骂咧咧,将铁锹扔给千寻:“你去!”
千寻整张脸都纠结到一起去了:“这不好吧?中元节刚过没几天就来挖人家的坟,这不好吧?人家可能没走远呢……”
“再叽叽歪歪,就把你埋在这儿。”云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千寻只好动手。
他双手合十同曹月婵告了罪,又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便拎起铁锹开始干。
贺敬也拎着铁锹加入,不多时便瞧见了棺木。
待将整个棺材挖出来,云珩道:“开棺吧。”
千寻愣了一下,贺敬已经把棺材板掀了。
“里面有东西吗?”
千寻听到云珩问,小心的看过去,随即便惊讶的趴在棺材上,将火把凑过去细细瞧了,这才朝云珩喊:“公子,里头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云珩这才放开捂着脸的手,跟着众人小心的凑过去,果然见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是个空棺?”贺九台蹙眉,“当年曹全死了女儿,可是哭的断了肠,足足告假一月呢。”
云珩冷笑:“我这就带叔父去查明真相!走,去曹府!”
“恐怕你们走不了了。”
一道阴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千寻和贺敬已经拿了武器挡在众位主子面前。
云珩转过头去,便见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一排黑衣人,个个手里拿着利剑,在月光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
千寻将云珩拉到身后护住,手已经摸上了佩剑:“阁下是何人?我们应当没有什么仇怨,还请让路。”
“我们是没有仇怨,可惜云公子得罪了人,我等收了钱,便要办事了。”为首的黑衣人冷声说道,一声令下,其他黑衣人便追了上来。
千寻立刻放了信号弹,跟贺敬一起同他们缠斗在一起。
贺钦三兄弟则是将贺九台和云珩护住,警惕的观察着战斗。
很快,便有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追了上来,加入了战斗,其中几人更是将云珩等人护住,带着他们往山下去。
云珩忙里偷闲瞧了瞧,那竟然是母亲的府兵!
云珩登时将心放回了肚子里,一边撤退,一边不忘叮嘱他们留活口。
亮了令牌进了城,直奔大理寺,召集人马,让他们兵分三路。一路去章府找章昊和林语嫣,一路去含春楼找苏逍遥,带着他们去曹府集合。
而他和贺家人带领第三队人马,直奔曹府。
禀明来意,门童便带他们往府里走。
走着走着,贺九台觉出不对来,他道:“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里?”
“自然是带您去找我们老爷。”门童从容不迫的回答,脚下步子愈发的快。
贺九台同云珩对视一眼,继续问道:“一路行来,怎么不见你们府上的人?”
“天色太晚,他们已经睡下了。”门童有问有答,“我家老爷新辟了一处院子,日日歇在那处,几位大人随小人来吧。”
说话间,已经将他们带到了一处院子前。
云珩打量着他,突然开口:“薛清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