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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 123 章 ...

  •   宋晚和云珩对视一眼,调整了一番表情,这才去开门。

      “郑兄?”

      郑千站在门口,十分得体的没有往屋里巴望,只站在门口同宋晚说话:“天气炎热,姜大人的尸首存放不了许多时候,知州大人下令验尸,你可要去瞧瞧?”

      “我去瞧瞧?”宋晚似乎听到了什么闻所未闻之事,不敢置信的问道,“我也能去?”

      郑千爽朗一笑:“有何不可?方才我就说过了,黄州城内没有商贾低贱的说法,只要人品好,知州大人皆赏识,引为座上宾更是稀松寻常。前几日来的几位商贾,也都见过知州大人了。”

      他又小声道:“待会儿验尸,知州大人想必也会去。我带你过去,你在知州大人面前露个脸,过了他的眼,你在黄州城做生意,便没有人敢给你使绊子。个中好处,不用我多说吧?”

      宋晚很是心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又有些担忧的朝屋内看去。

      郑千了然,他小声道:“你若是真想去,我有一法子,能叫弟妹不拦你。”

      “什么法子?”宋晚忙将耳朵凑上去。

      郑千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宋晚先是皱眉,而后又舒展开,朝郑千敬佩一笑,拱手作揖。

      随即,她道:“你先去楼下等着,我马上就到!”

      “你且快着些,耽误了时辰可不好。”郑千叮嘱一句,果断走了。

      宋晚将房门关上,快步走回屋内。

      云珩在就等着不耐烦了,后面他们二人说话那样小声,他都听不见了,心中忐忑的紧。

      见宋晚进来,连忙问道:“你们两个人说什么了?怎么还不叫人听?”

      宋晚轻笑一声:“拿见王守成诱惑我呢。”

      云珩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你要去?”

      见宋晚点头,他惊的声音都变调了:“他们定是挖了坑给你跳呢!你不能去!”

      “便是知晓是坑,我才更要跳。”宋晚沉静的看着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云珩急得来回踱步:“不行!我不准你去!早知晓黄州城里水这么深,说什么我都不带你来!便是带你出京咱们也不过黄州城!”

      他一连说了一长串,最终一屁股坐在宋晚身边,道:“不行,咱们快些想个法子换回来!我不能叫你冒险,这种泥潭,合该我去闯才是!”

      宋晚冷静的看着他着急,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笑着:“我功夫有多好你应当知晓,我去尚能自保,你去却是不一定。”

      云珩张了张嘴,终于是泄了气:“你还说你同我出门,不是为了保护我!”

      宋晚知晓他心中乱成一团,主动握住他的大手哄着:“我流连市井多年,寻常人诓骗不了我去。倒是你,心思单纯,这两年虽然见了些丑恶,却依然满怀赤忱,我自然不放心。”

      见他想说话,宋晚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道:“这次先听我的。他们现在还不知我们虚实,这回邀请我前去,应当只是试探,不会动手。即便动手,我也有所防备,咱们的人也在暗处,我不会有事。”

      “那我同你一起去。”云珩将她的手指握在手中,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大有一副她不同意,他就不放她走的意思。

      宋晚迟疑道:“可是方才郑千给我出的主意,是说几个商户约了我一道去泡汤。你作为官家出身的小姐,应当不会在这个时候同我前去的。”

      “什么!”

      云珩大叫一声,宋晚连忙捂住他的嘴。

      云珩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将宋晚的手拉下来,小声抗拒,“你不准去!”

      宋晚失笑:“只是哄骗你的,不是真的。我是去瞧验尸,顺便见一见王守成。你想到哪里去了!”

      云珩这才想起来方才郑千在门外喊的那两声。

      宋晚瞧着时候差不多了,说道:“再耽搁恐怕不成了,咱们就说好了,有暗卫跟着我,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心在这里等着。”

      “我不放心……”云珩哼哼唧唧。

      “贺老板,我们掌柜的说马车已经备好了,各位老爷也到了,请您下去。”

      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宋晚连忙应了一声,瞧着云珩还是一副不肯放人的模样,心一横,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便匆匆往门口跑。

      一边跑一边叮嘱:“等我回来。”

      说完,便将房门打开。

      门外正在偷听的店小二没有防备,差点从门框里跌进去。

      宋晚整理了一下衣衫,道:“走吧。”

      店小二心虚不已,连忙点头哈腰的应着。

      帮忙带上门时,往里头一瞧,便瞧见云珩含羞带怯又带着几分焦急的往门口看,正与他的目光对上。

      店小二不敢再看,连忙将门关上,这才匆匆跟着下楼去了。

      店小二凑到郑千耳边将自己瞧见的同他一说,郑千心中便有了数,上了马车往知州府赶去。

      路上,宋晚想起什么,拿扇子瞧了一下额头,懊恼道:“瞧我,光顾着哄娘子,忘了给知州大人准备见面礼。这岂不是怠慢了?”

      他忙道:“快停车,我先回去一趟,拿上见面礼再来。”

      “哎,不急。”

      郑千拦住她,马车也没停。

      见她不解,郑千解释道:“此次只是稍微见一面,人多眼杂,你便是带了见面礼,也没有机会送出去。若是知州大人瞧着你不错,自会叫我安排你再见面,届时你再准备不迟。”

      宋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犹豫片刻,又道:“这是所有进黄州城的商户的规矩?”

      “也不是。”郑千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有缘才有机会。”

      宋晚朝他笑笑,点点头道:“是在下的荣幸。”

      郑千也没再多说话,马车不多时便停下来。

      马夫在外面道:“老爷,到了。”

      两人下了马车,便有小厮上前来引路,抵达验尸房门前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十来个人,钱幺娘就在其中。

      见到宋晚,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他。

      郑千便给他们介绍,几人寒暄着,便听到一队整齐的脚步声行来,大家都很默契的不再说话。

      很快,一队身着铠甲,手握银枪的士兵进来,打头的是一位精干的高瘦男子,年约四十岁上下,一双锐利的眼睛在众人面上一扫,似乎竟将人看透一般。

      大家齐声叫了一声“孙大人”。

      来人淡淡点头,便进了停尸房。

      见宋晚往里巴望,似是好奇,郑千便解释道:“那位是知州大人的幕僚孙健孙大人,也是守卫军军营的军医,很有些本事,知州大人很是青睐于他。”

      宋晚点点头,钦佩道:“瞧着便是很有能耐的人物。”

      钱幺娘扫她一眼,道:“那是你没见知州大人,若是见了他,你便不会再如此夸赞孙大人了。”

      “哦?”宋晚眼睛一亮,看向钱幺娘,真诚问道,“那知州大人何时前来?”

      “这我哪儿知晓呀。”钱幺娘不咸不淡的说道,“且看大人心情吧。”

      宋晚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察觉到她对自己不似往日热络,也不再同她多说,反而小声同郑千咬耳朵。

      “郑兄,在下何时惹恼了钱掌柜?”

      郑千笑得意味深长:“女人心海底针,不可说,不可说啊。”

      宋晚更是一头雾水。

      好在孙健已经指挥着众人将姜钰的尸首抬了出来,血腥味连同尸体腐败的味道同时扑面而来,大家忍住作呕的冲动,皆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等着。

      宋晚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蒙着白布的那张尸床。

      尸首依然被白布盖着,在上面那了了无几的凸起上可以瞧出,姜钰的尸首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孙健戴上手套和面罩,迅速将敛尸布掀开,一块块碎肉和一颗完整的头颅出现在众人面前。

      “呕!”

      众人再也忍不住,皆是捂着鼻子干呕起来。

      就连宋晚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孙健将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冷着脸道:“要吐出去吐,莫吐在我这里,干扰了我验尸!”

      现场无人说话,很担心自己一开口就当场吐出来。

      宋晚打眼一瞧,便知晓那些碎骨头是被十分凶猛的野兽啃食过的,尸体上的线索恐怕都查不到了。

      她闭上眼睛,将瞧见的尸首上的痕迹一一在心中默默记下来。

      “死者,男,三十五岁上下。尸体遭受野兽啃食,破坏严重,致命伤处已经丢失。仅存的头颅完好,脸颊处有青紫色淤痕,像是撞击在硬物上所致。其余残存处无明显伤痕,故无法确认死因,初步断定,乃是被野兽咬死。”

      孙健验尸完毕,看向人群中的众人:“你们谁来瞧一瞧我说的可否准确?”

      大家连忙摇摇头,退后几步。

      郑千亦是拉着宋晚退后,恭维道:“孙大人乃是军医,验个小小尸首不在话下,我等无知之人,哪里懂得这些。”

      “姜大人乃是京城的官员,今日的验尸结果要呈报给朝廷,你以为为何要将你们叫来?”

      孙健不耐烦的解释了一句,环顾众人,目光落在宋晚身上:“你是个生面孔,那便你来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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