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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 1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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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咬了咬牙,半晌一笑:“郑大哥。”
云珩心知她在演戏,却还是没来由的一阵甜蜜,只淡淡的同他对视着。
终于,还是宋晚败下阵来。
她收了扇子,环顾了一圈店内的摆设,同钱幺娘道:“今日夫人累了,改日再来打搅,告辞。”
说完,不待钱幺娘反应,宋晚便捏着云珩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店铺,上了马车。
待钱幺娘追出来,马车已经调转方向,往前驶去,只留她面色凝重的站在门口。
随身丫鬟瞧着,小心问道:“要不要告知知州大人……”
“不必。”钱幺娘冷声道,“还不知他们底细,不必麻烦大人。”
丫鬟迟疑道:“他们已经知晓您同郑掌柜的关系,万一……”
“谁说他们知晓?”
钱幺娘睨她一眼,冷笑一声,“不过是那小娘子醋了,随口胡说罢了,你瞧贺老板也没当真的模样。去将此事告知郑千,叫他小心应对。”
“是。”
马车上,宋晚亦是不解的看着云珩:“为何突然点破这人同郑千的关系?万一打草惊蛇……”
“瞧她那吓了一跳的样子,能惊什么蛇?”
云珩想起来钱幺娘看宋晚的眼神,心中就一阵火气,他气鼓鼓的看着宋晚,“怎么?我瞧着你方才那样,是要使美男计?”
宋晚道:“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云珩心中妒火更盛,又气鼓鼓起来:“不准中计!咱们还没堕落到要靠出卖色相查案的地步!”
都是女子,宋晚不知晓他在在意些什么。
但叫他扮作女子委实也是委屈他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左右已经着云忠带人去调查,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再做决定吧。
两人回到客栈时,又是同来的那日一般,云珩气呼呼的径直上了楼,宋晚在后面跟着。
郑千瞧着两人的模样,惊讶的迎上来:“怎么了这是?”
“唉,别提了。”宋晚叹息一声,看向郑千的目光很是幽怨。
郑千眉心一跳,心里直犯嘀咕。
还是千寻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上来,气愤道:“掌柜的介绍的什么布庄,那老板娘如此貌美,还对我们公子很是热络,又惹了我们夫人不高兴了。”
说罢,便急匆匆的上了楼去。
郑千恍然大悟,连连道歉:“是我的错,没有事先言明。这云间锦绣坊的老板娘乃是一名女子,姓钱名幺娘。这钱姓乃是夫姓,两人是三年前来我们黄州城做买卖的。
只是可惜那钱老板短命,出去送货的时候被山贼夺了命。好在这钱幺娘是个硬气的,独自将云间锦绣坊坚持下来,生意还越做越红火。”
宋晚点点头,用扇子敲打着胳膊:“那样美貌的小娘子,竟然是个寡妇。”
“哎,你可别因着她的美貌就小瞧了她去。”郑千道,“她做生意可是老辣的很,不然也不能在黄州城站稳脚跟。”
宋晚想起什么,问道:“既然她是后来的,那你们黄州城中的老卖家就坐视不理叫她一家独大?都不管管的?”
郑千一笑:“我知晓你想说什么,左不过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宋晚点点头。
郑千遗憾一笑:“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您可知,锦缎这东西,就是出自云间锦绣坊。”
瞧着宋晚惊讶的目光,郑千似是并不惊讶,同他解释:“我今日同你介绍去云间锦绣坊不为别的,乃是那钱幺娘为人处世没得说,为人也仗义,大家也都愿意给她介绍生意。”
“你以后同她相处久了,自然会知晓我说的真假了。”
“唉唉唉,”宋晚连连摆手,“今日将将见了一面,我夫人便醋上了,若是我敢同这钱掌柜多相处相处,我夫人就敢给我写休书,还是免了。”
郑千仰头大笑:“生意人将家中婆娘宠成这般模样的,贺贤弟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宋晚连连苦笑。
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两人顺势看过去,就见云珩慢条斯理的走到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那目光中的寒意,似乎要将两人冻死。
郑千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对宋晚道:“弟妹来寻,贺贤弟还是快快去吧。”
宋晚朝他拱手道别,连忙上了楼去。
在他踏上第一阶台阶之时,云珩便甩袖往屋里走去。
进了门,他便对跟上来的宋晚道:“以后莫要听他胡言乱语!”
他在有意撮合宋晚同那钱幺娘呢,别以为他没听出来!
宋晚无奈极了,却也不同他争辩,只问云忠:“如何?你可查到什么了?”
云忠连忙道:“查到一些事。这黄州城盘根错节,固若金汤,一个个内里联系紧密。咱们住的这云来客栈同那云间锦绣坊,更是同知州王守成往来密切。”
云珩眼睛眯起,道:“看来咱们进入黄州城的那一刻,王守成便已经将我们看管起来了。”
“这么说来,黄州城便是有鬼了。”宋晚道。
想到什么,她问云忠:“可查到之前那几位大人进城,是用的什么身份?”
“只有第一个进城的姜钰大人是用的自己的身份,其他三人皆是扮作商人。”云忠道。
宋晚轻轻敲击着桌面,没有说话。
云珩瞧了她一眼,对云忠道:“钱幺娘和郑千的身份可查到了?”
云忠道:“属下查到的,同郑千方才说的一样,再无更多。”
“看来他们早有应对。”云珩深吸一口气,“看来此事若想突破,还得去会会王守成。”
云忠摇头道:“王守成好像是病了,听闻接连一月不曾露面,听着很不同寻常。”
云珩蹙眉:“这样大的事,怎么无人上报朝廷?”
在场之人无人知晓。
宋晚道:“尝试找到之前那几位大人的随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云忠应下,宋晚又叮嘱道,“黄州城内肯定有古怪,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莫要冒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待他们都出去,宋晚才问出心中疑惑:“姜大人既然是用的自己的身份进城,两人于情于理都应当见一面。你说,姜大人失踪,是在见王守成之前还是之后?”
“既然王守成已经不露面一个月,那应当是见了面之后。”云珩道。
宋晚点点头,又道:“方才云叔说,黄州城内固若金汤,之前舅舅来过此地多次,并未听闻有这样的事情。去年年初,舅舅来给舅母准备生辰礼,回去还说两家布坊因为抢生意打了起来。”
她看向云珩,道:“你猜,这黄州城内固若金汤的局面,会不会是王守成不露面之后才形成的?”
“有这个可能。”云珩蹙眉,“可惜,若是当真如云叔说的固若金汤,咱们应当也查不到这些了。”
这也是宋晚为难的地方。
她索性不再想这些,而是踟蹰道:“不若,咱们下一剂猛药,叫鱼儿自己咬钩。”
“怎么说?”云珩连忙凑上来虚心请教。
第二日一早,天色又阴沉下来。
宋晚近日延迟下楼半个时辰,整个人亦是无精打采的。
郑千瞧见了,问道:“贺贤弟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日没睡好?”
“连日阴雨,我身上往年的旧伤又复发了,难受的紧。”宋晚瞧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问道,“敢问郑兄,咱们城内,除了云间锦绣坊以外,还有哪家布庄的锦缎卖的好?”
郑千瞧他一眼,道:“老字号的布庄倒是不少,但云间锦绣坊的花样最是时兴。贺贤弟为何不去那里了?”
“还不是我娘子。”宋晚苦笑,“她昨日同我闹了一夜,非不叫我去钱掌柜那里买布。但她又想要,我只得来问问郑兄了。”
“原来如此。”
郑千失笑,“这娘子嘛,哄哄便罢了。你自己个儿去买了,说是旁处买的不就好了?”
宋晚没有接话,不置可否,只道:“我瞧着黄州城里这雨还得下几日,但我们不能空着车从这里走,便想着进一些价格合适的锦缎去南边卖。”
“你们要走了?”郑千惊讶道。
宋晚点点头:“生意人走南闯北,聚散有时,郑兄怎么如此惊讶?”
郑千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奇怪,连忙调整表情,道:“我只是觉得与贺贤弟很是投缘,本以为你们会天色放晴了再走,没想到这么快。”
他接着说道:“你方才问我其他布庄,是想比价吧?”
宋晚黯然一笑:“还是瞒不过郑兄。”
郑千道:“做生意货比三家很是正常,但我说实话,这云间锦绣坊乃是最好的选择。你若是担心幺娘要价高,今日晌午我便攒局邀请幺娘过来,我做中间人,你们二人在酒桌上谈一谈这生意,如何?”
“当真?”宋晚一双凤眼终于亮了一来,她拱手对郑千道,“如此便真是多谢郑兄了。”
郑千摆摆手:“相聚就是缘分,无碍的。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叫你的人去外头布庄里先问问价,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宋晚连忙又道了谢。
到了晌午,钱幺娘果然来了云来客栈。
宋晚同云珩来到时,便瞧见两人脸色不太好。
宋晚同云珩落座,这才连忙拱手道:“当真是抱歉,来晚了,待会儿贺某自罚三杯。”
两人连忙说无碍。
云珩冷笑一声:“既是无碍,那你们两人吊脸子做甚?”
“夫人误会,我们是听闻前一阵子京都来的姜大人的尸骨在后山上找到了,被野兽啃的残缺不全,故而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