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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失学儿童陷入窘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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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迅速散开又围住,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显眼地像被拍打上岸的死鱼,呆呆地盯着那前不久亲自送上救护车的面孔不得动弹。
黑羽结衣迅速扫视一圈,随后捂住嘴:
“抱歉,我想去下洗手间。”
她脸色苍白地从缝隙里吐露出来声音,另外两人也才反应过来,脸色一时青青白白。
少女在病房的枕头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门外的警察还没苏醒,但隐约有听到护士急匆匆的脚步声逼近。
虽然也想好了被发现时的借口,但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这算是太宰的恶趣味了吧。
她拿起手机,发现下面还压了一张白纸,随意望过去,白纸上潦草又急匆匆地画着一只黑色的鸟。
“乌鸦?”
这就是留下的线索吗?
急促的脚步声已经接近门口,黑羽结衣没再思考,一个闪身离开了病房。
推开门的人只看到那大开的窗户,以及——
因为质量太轻而飞舞在空中的,黑色乌鸦。
发生了这样的事后,调查自然也不了了之。
“他们说是警察倒也不算错误。”
晚上,两人在通话的时候,太宰治向黑羽结衣提到了他掌握的情报。
“因为薪水微薄,所以利用这一身份的便利做过一些类似于索要财务或者恐吓之类的事。也是由于这些行为被辞退。但一般人看不出来他们的区别,因此在这条道上一条路走到黑。”
“这就是大家所说的黑警吧。”
“不错。至于他们的行动理由我也问清楚了——有个组织认为小姐拿走了他们重要的信物。于是委托了这些条子上门,没想到伪造的官方身份还没来得及展示,就被小姐撂倒了。”
“我什么时候有拿走别人的东西了?”
黑羽结衣作为当事人比谁都困惑。
“是一枚金币,不记得也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但那个组织认定了是小姐做的。”
“所以我才说是无妄之灾啊。”
她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声,又问,
“为什么是乌鸦?”
“不是很好的切入点吗。”
少年拉长了声调,
“我也不算平白无故地选那群家伙背黑锅,只是那个找上门的小组织似乎正好和对方有一点关系呢。”
“但越来越麻烦了。”
她在这边叹气。
“我以为小姐更想把事情闹得更大一些呢。”
良久,少年听到话筒对面的人如梦初醒般发出了呓语,
“你说的对…是该闹大些。你认识什么做仿造很有一手的家伙吗?”
“我确实有知道几个,并且目前正好有一个在东京活动。”
太宰治在这头轻笑:
“那我就期待小姐早日结束任务了。”
几天后,一则某位知名议员被曝收受贿赂的消息出现在了报纸豆腐块般大小的边缘,那些收缴物品中,一枚看着成色老旧的金币在角落里静静地立着。不过这就不是目前该关心的问题了。
目前该关心的——
黑羽结衣坐在台下,听本届优秀学生发表入学演讲,眼神空茫。
尤其是在听到某些类似于扫黑除恶的发言内容时,更是有些脚趾扣地。
呃啊…
想当年她也曾经是个三讲四美五德的好孩子来着,没想到时过境迁,等等——
想起当年拿铝粉在家里玩魔术的自己,还有拎着才四岁的弟弟体验空中飞人的自己……
算了,有些事没必要计较的这么清楚。
“黑羽同学,一起去食堂吗?”
旁边圆脸的女生提出了邀请。她回过神来,抱歉地摇头:
“不好意思,我已经约了人了。”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两个池面吧!你们好像一直聚在一起,关系真好啊——”
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两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在很快有个大嗓门拯救了他们的窘境:
“啊,你不是是那天那个愿意花大价钱买小铁片的家伙吗!”
少女的表情冻结了。
降谷零看向发声的人,有着一头黑色卷发的青年大大咧咧,旁边的朋友赔笑着试图去捂他的嘴:
“小阵平!不要乱说话了!”
“我又没有说错,那种东西我回去也看了下,明明工艺很简单,但还要花高价买,是不是受了消费主义的洗脑包,亏她还是警校生——”
“我要解释一下,那不是什么小铁片,那是徽章!”
黑羽结衣终于没忍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对方面前,看着少女脸上逐渐晕染出薄红,一旁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急忙走了过来:
“黑羽同学,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那种东西不考虑版权的话我随随便便在家里可以做一百个,还不会有什么划痕凸点。”
少女瞪大了眼睛:
“我购买的当然是附加价值!如果真要这么说,你小时候玩的奥特曼难道不就是塑料或者金属刷了一层漆的集合体,或者说颜色不一样的小玩具吗?”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卷毛青年话语卡在了嗓子中,随后与她的视线对上,缓缓地,他逐渐从内心理解且认同:
“好吧,我们和解了。”
青年郑重地伸出手:
“松田阵平。”
“黑羽结衣。”
她也郑重回握。
一旁的三个人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没敢打扰这严肃起来的氛围,最终,萩原研二试探性地开口:
“那个,你们想不想去先吃个午饭?”
他们已经到的很晚了,看着拥挤的窗口,黑羽结衣转头向降谷零:
“我先去占位置,午饭就拜托你了。”
“好,还是老三样?”
“嗯,麻烦你了。”
“今天不是第一天开学吗?”
其余两人不明觉厉。
“我们提前到了几天,教官和工作人员也会在这里吃饭。”
“原来是可以提前入学的吗?”
“呃,也许——?”
如果你被卷进什么大麻烦,还是警校生的话,是有这个概率的。
前几天在第三次直接被警方找上门的时候,作为黑方的少女已经相当淡定,但警方的反应比预想的还要激烈,言辞凿凿地希望他们立刻进入封闭式管理的学校受到保护。可能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就连手机都没有强行收缴。
青年们揣揣不安,但又带着一丝对卷入重大案件的激动与兴奋,黑着眼圈被叮嘱着,以与一般同校生完全不同的心情踏入了这间校园。
随后在新来的第一天就被重点关照。
“我想炸掉学校。”
夜晚,半路出家的失学人士如此说道。
“喔,这个想法不错,小姐需要我给出一点经验之谈吗,就我自己常见的型号来讲——”
“是啊,太宰先生自然经验丰富,”
黑羽结衣将尊称几个发音咬紧,
“你猜我为什么会提到这个,今天我收到报告,有人擅自将一枚哑弹放在了我的办公室桌子上,把前来查找资料的部下吓得不轻,紧急出动了三只队伍排查港口mafia的内部隐患,以为敌人都攻进了本部——结果发现是某位声名鹊起的中层亲自抱回来的,本人呢?本人似乎正在某个角落沉浸在七彩斑斓的美梦中毫无所觉呢。”
“呀,这种小事竟然还有人专门汇报到外出辛苦出差的干部大人眼下,真是太过分了!小姐,快把这名部下的名字告诉我,我来替你分忧!”
“……你是想直接把人埋进地心吧。”
她吐槽道。
“总之,下次不许放我办公室了。如果真要收藏,你不觉得黑手党首领的办公室更适合放这种纪念品吗?”
“唔,确实很适合呢,不过小姐,”
少年说,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的话。”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
“现在的状况呢?”
“乱七八糟,但姑且还算在可控范围内。”
“这样啊,”
黑羽结衣的声音有一瞬犹豫,
“别死了,太宰。”
“嘛,虽然这的确是我的人生理想和终极目标,但至少现在还不会。”
“在这里近距离地观察人最显著的欲望,以及在濒死的时候,那爆发出来的人性的光芒。”
他说,
“那其中,也许会有我想要找寻的东西也说不定。”
黑羽结衣回想了最近的经历:
“或许,太宰你有想过,如果不是一名黑手党的话,警校怎么样呢?”
“欸——我怎么可能适合那种职业,光是想想就汗毛直立。”
“但小姐这么说,是因为在那里很有意思吗?”
“怎么会,全是些乱七八糟的麻烦家伙。光是躲麻烦都来不及,哪有那么多有趣的事。”
黑羽结衣开始吐槽,
“我快要被正义的伙伴的热血灼伤了。”
一脸严肃拿着全A成绩的家伙说着民众啊正义啊荣誉啊这类的还可以理解,但嘴上说着“我最讨厌警察”的家伙上课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却比一般人还要驾轻就熟。
只有她,被喊起来之后老师的脸色比她还要难看,面对着“入学成绩不是中等吗为什么会连基础的知识都回答不上来”的疑问,只能以“最近经历的事比较多,导致脑子有些浑浑噩噩”为借口,最终收获知情人士担忧的目光以及不愿意伤害她“柔弱”心灵的温柔对待。
港口mafia历史最年轻的干部沉默地承担了全部。
包括在话筒那边即使捂着嘴仍旧笑到气声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