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愁》赦原

3、Chapter 3

　　小摊贩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路过的学生和上班族排队买几个鸡蛋包子，或者煎饼果子，步履匆匆地赶往自己的目的地。

　　阳光穿过林立的高楼，折射出各种好看的光。秦衿被刺眼的阳光唤醒，她动了下看到身边的程砚怔了下。

　　程砚睁开眼睛。

　　秦衿眨了眨眼睛：“早上好。”

　　程砚：“早上好。”

　　今天是周六，但程砚还有事情，所以吃过早饭要回学校。

　　秦衿欲言又止，看起来有话要说。

　　程砚语气听不出喜怒：“要跟我一起去吗？”

　　秦衿点头：“嗯。”

　　刚进学校没两步就遇到了程砚的同学。程砚刚要说话，对方就惊讶地叫出声。

　　“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吧！”

　　秦衿一怔。

　　程砚没有说话，对方跟程砚很熟，已经认出秦衿来了。

　　对方眼睛都亮了，一个人就能把是三个人的聊天撑起来：“可算是见到你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程砚对你可真是情有独钟，学校那么多学姐学妹喜欢他，他是不为所动。啊！不行，我还有点事儿，改天再聊，有时间一起吃饭啊！”

　　“对了，老陈在实验室等你。”

　　对方噼里啪啦说了一串话，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留下沉默不语的两个人。

　　秦衿打破沉默：“你有女朋友？”

　　“嗯。”

　　程砚冷静地回答。

　　秦衿强迫自己笑了下：“哦。”

　　有女朋友还跟她一起睡觉，还抱着她！渣男！讨厌！秦衿默默骂人，有点委屈。

　　程砚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秦衿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想要离开，胡乱地找借口：“我突然想起来……”

　　程砚抓住她的手腕。

　　秦衿咬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她眼睛都急红了，声音发颤：“放开我。”

　　程砚面无表情像是冷酷无情的君王：“我不放你能怎么样？”

　　秦衿皱眉，想要掰开他的手：“你放开我。”

　　程砚靠近她：“你这样是指望我心软吗？”

　　秦衿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程砚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手掌滑到她的后颈，强迫她靠近自己：“秦衿，我们没有分手。”

　　秦衿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她委屈又心疼，忍不住喊出来：“放开我！”

　　程砚抱住她，声音沙哑：“我不放。”

　　秦衿哭得大脑发懵红着眼睛跟兔子似的，不知道被程砚带到了哪里。

　　“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程砚把她按在一个小沙发上，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去找老师。

　　他回来时秦衿面前有一个男生。

　　“是你？”男生有些惊喜地望着她，“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哭了吗？谁带你来这里的？”

　　秦衿眨了眨眼睛，轻声开口：“我朋友要我在这儿等他回来。”

　　不知道她的那个字戳中了对方的笑点，对方笑着递给她一盒酸奶：“给你。抱歉，我身上只有这个了。”

　　程砚刚好回来，顺手接过酸奶，彬彬有礼：“谢谢。”

　　男生一愣：“你是？”

　　程砚：“她男朋友。”

　　“你刚才不是说朋友吗？”

　　男生看向秦衿，程砚也盯着她。

　　秦衿捏了捏手指，胡编乱造：“刚才跟他吵架了。”

　　男生语气轻快：“他都把你气哭了？建议分手。”

　　程砚：“……”

　　“可以考虑考虑我。我脾气比他好，不会跟你吵架，更不会气哭你。”

　　没见过这么光明正大撬墙角的人。

　　秦衿：“不不不，多谢抬爱……”

　　男生笑了：“你可真有意思。”

　　程砚扣住她的肩：“回家了。”

　　男生善解人意挥挥手：“再见。”

　　“想吃什么？”

　　秦衿跟他解释：“我之前来你们学校遇过他。”

　　“嗯。”

　　秦衿：“你不高兴？”

　　程砚反问她：“我应该高兴吗？”

　　“吃点清淡的吧。”

　　两人吃过饭后程砚：“我有点事情要忙，你要跟我回家吗？”

　　秦衿竟然看不出这人到底是说真的还是找的借口。秦衿不想跟他分开，跟着他回了家。

　　程砚看着裹着自己的浴袍出来了愣了下，“忘记给你准备衣服了。”

　　秦衿：“……”

　　“穿我的可以吗？”

　　“可以。”

　　程砚让她坐在床边，自己去找衣服，他翻来覆去找了几件最舒服的。

　　程砚推门进来，秦衿猛地看过来。

　　“怕什么？”

　　程砚把衣服递给她，“都跟我回家了，难道不是自投罗网？”

　　秦衿没有说话，拿着衣服想要去卫生间。

　　程砚手没松：“我这里只有一个卧室。”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句话，一点长进都没有。秦衿愤愤地抽过衣服，“你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我穿的衣服？”

　　程砚一脸坦荡：“嗯。”

　　“那别人来都住在哪里？”

　　“没有人来过，我不喜欢我的家里有其他人。”

　　秦衿没有说话，去浴室换衣服。

　　程砚望着她的背影。

　　秦衿出来把浴袍也拿了出来，举起来：“这个要洗一下吗？”

　　程砚抽过浴袍：“洗了我穿什么。”

　　“你——”

　　程砚摸了摸她的脸：“乖，去床上等我。”

　　他这话太引人遐想了，秦衿：“程砚！”

　　程砚望着她：“你跟我回家是什么意思？”

　　秦衿：“……”

　　“哦，我知道了，吊着我。”

　　程砚故意说些曲解她的话，秦衿又不会辩白，不开心地偏开头。

　　程砚不喜欢她这样，他猜不透她的意思，这个人总是若即若离，他永远都抓不住。

　　程砚返回来，随手把浴袍放在沙发上，秦衿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急又气。

　　“秦衿，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秦衿看向他，她当然不知道，这个人一时这样，一时那样，谁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当年的事情程砚不是不气，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他要气得发疯了，可是一看到这人的脸就什么气都发不出来了。

　　程砚垂眸：“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

　　秦衿抬头望着他：“我不知道，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

　　程砚一怔，望着她微红的眼眶，“我好像总是让你哭。”

　　秦衿：“是我自己忍不住。”

　　程砚抱住她：“我就是想要你能接受我。”

　　程砚确实没想怎么样，他可以等秦衿慢慢接受他，但他总还是有点怨气，大概是知道她不会真的跟他生气。

　　秦衿抱住他：“对不起。”

　　程砚：“是我在欺负你，你道什么歉？”

　　秦衿：“我不知道。”

　　程砚帮她擦了擦眼泪：“不哭了，是我不好。”

　　秦衿眨了眨眼睛：“我眼窝浅。”

　　程砚笑了：“可不是眼窝浅嘛。”

　　“刚刚是我不好，你不要怕我。”

　　之前程砚就发现秦衿确实有点怕他，不只是他，大概是让她感觉到危险的人她都会紧张。

　　秦衿：“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程砚洗完澡出来，秦衿靠在床边等他，程砚咂摸出点岁月静好的感觉，心情颇为爽利。

　　秦衿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我有点困了。”

　　程砚躺在她身边，把人抱到怀里：“下次不要等我，困了就睡。”

　　秦衿有些迷糊，脱口而出：“我怕你不见。”

　　程砚一愣，“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秦衿慢慢睡着了，程砚望着她：“睡吧。”

　　早上醒来程砚没在家，不知道去哪里了。他的钱包放在桌子上，她之前看到里面似乎是有一张照片的，就在这时，天公作美钱包掉了下来。

　　秦衿弯腰捡起摊开的钱包，看到里面自己的照片，她愣了下随即脸上带了点笑。

　　程砚开门进来，他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原来是去买早点了。

　　“高兴什么呢？”

　　秦衿把钱包递给他。

　　程砚挑眉：“你看我钱包干什么？”

　　秦衿解释：“刚才从桌上掉下来了，刚好摔开了。所以那天遇到的同学是看到过我的照片？”

　　程砚：“嗯。他跟我大学时是舍友。”

　　“你什么时候偷拍的？”

　　“我问过你了，不是偷拍。”

　　秦衿：“？”

　　程砚亲了她一口：“反正我问过了。”

　　“问睡着的人也是问了对吗？”

　　程砚一派自然：“是。”

　　程砚举了举手里的早餐：“吃饭。”

　　他靠得很近，好像秦衿伸手就能碰到，于是她真的伸手抱住对方。

　　程砚怔了下，秦衿在他身上蹭了蹭：“我困。”

　　程砚：“一会儿中午睡个午觉。”

　　吃过早饭后两人去超市买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程砚都学会做饭了。秦衿跟他商量着吃什么，秦衿仍然不太喜欢吃零食。

　　程砚挑着配料干净的拿了几个。

　　路过某些货架时，程砚停下来。

　　“要什么？”

　　秦衿以为他还要买什么东西。

　　程砚贴近她耳边，声音低沉：“……要不要？”

　　“……”

　　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秦衿愣了下。

　　程砚脸皮极厚：“有备无患嘛。”

　　秦衿咬牙把它放到车子里：“闭嘴！”

　　程砚笑道：“好。”

　　然后又问，“一盒够吗？要不要多买几盒？趁着便宜。”

　　秦衿被这人的混不吝要气死了，“随便你！”

　　程砚拉着她的手还真的偏头又去看，“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薄荷的会不会太凉？草莓味儿你不喜欢……”

　　秦衿震惊：“你拿这么多干什么？进货吗？”

　　“不多啊。”

　　程砚装傻，“这样比较划算。这叫做会过日子。”

　　秦衿失笑，几乎要忍不住给他鼓鼓掌了，忍了忍吐槽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程砚推着车：“走了走了。回家吃饭了。”

　　算了，他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