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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紫竹婵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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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白笛便携了玫瑰登上了白虎峰。
爬的香汗淋漓的玫瑰,随便的寻了块山石坐下,喘了口气道:“不用灵力,徒手爬山还真出了一身的汗。”
“呵呵”,白笛笑着看了她一眼,从随带的竹篮里取出一瓶酒扔给她。
玫瑰一把接过,拍开了泥封,就往嘴里倒,“咕咕”的喝了几口,一抹嘴,忿然道:“天宫金旨封的紫竹将军,那些个畜生,竟然没给你安排府第!”
白笛朝崖边走了几步,道:“那也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玫瑰叫道:“定是那女人搞的鬼。”
白笛轻声问道:“那女人?”
“我就想不通,二姐怎么会把她送来?”,玫瑰皱着眉道:“这女人,得了三皇子的宠爱,越法无天了。”
白笛了然顿悟:“你是说那天当街跑马的女子就是当日人间送到花宫的伊达莲?”
“还能有谁!”,玫瑰一脸不屑:“三皇子给她封了连华夫人,现在在青峰城横着呢。”
“连华夫人?连华……莲华……,莲花?”,白笛回转头,笑得云淡风轻:“既然是三皇子的夫人,那就是三皇子的家事了。”
“可是……”,玫瑰没有说出口的是,白笛一入青峰城就与伊达莲结下了梁子,怕是后面在青峰的日子也不得安生。
白笛微微一笑:“姐姐勿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也只是小事,犯不着。”
“你呀,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争取,枉大姐还一力举荐你。”
白笛闻言眸中厉光一闪,心想:“怎么?是太子请的旨吗?玉皇谷剑,原来那天宣旨时,你出现在街上竟然另有目的?呵呵,有趣!”,念及此,心下顿有计较,极目向青峰城眺望。
过了会,白笛遥指山下某处,道:“姐姐你看,那边翠竹葱郁,可是上好的去处吧?”
玫瑰起身看去,果见山对面有一片竹林,地处青峰城北的柔女谷中,北面俱是悬崖,地势险要,林间隐约可见溪水湍湍,银花飞溅,在谷底汇集成几十丈见方的小湖泊。
“翠竹葱郁,湖水清澈,白笛以一竹屋为居,姐姐说可好?”
玫瑰却是摇头:“那怎么行,这地处偏僻,你还是住我那里吧。”
白笛却笑道:“怎么不行?地处清幽,有山有水,可是好地方呢?回头往帅府备个案就是了。”
“瞎胡闹,那还不知道是谁家的产业呢。”,
“呵呵,怎么瞎闹了。”,白笛调皮的笑了。
玫瑰知她不是莽撞的人,只当她是说笑,也并未往心里去。
不想过了几日,玫瑰受白笛的邀请,于傍晚来到这翠竹葱郁之地,那湖泊对岸,果真搭起了一栋二层竹楼,湖上一座吊桥相连,铺着约三尺宽的竹板,只余两人并肩行走,每隔一丈,便挂了个气死风的灯笼。
玫瑰走进屋来,一眼看去,竹帘轻纱隔开了好几层,这边屋内多是竹制,门窗桌几,一应俱全,那边屋内琴棋书画,脉脉含香,刚一站定,有一女子悄然上前,盈盈拜伏:“小竹参见玫瑰宫主。”
“白笛呢?”
小竹盈盈一笑,提壶倒茶:“主子马上就来,宫主请喝茶。”
接过茶喝了一口,茶味微苦,玫瑰不禁皱了眉:“这给弄的什么茶?”
“呵呵。”,屋后传来白笛清脆的笑声:“玫瑰宫主,这是人参乌龙茶,入口苦涩,回味甘甜。”
玫瑰闻言放下茶盏:“笛妹妹,你在哪?好丫头,又叫我宫主是吧?”
“呵呵,姐姐请稍待,晚餐马上就好。”,白笛喊道:“小竹,将‘千红一窟’拿上来。”
“是,主子。”,小竹应声而退。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却是白笛亲手端了个竹制托盘上来,香味诱人。
“妹妹,你还亲自下厨?”
白笛一边端菜,一边笑道:“哪儿呀,我就做了道点心,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这时,小竹提了个银壶进来:“主子,酒温好了。”
玫瑰一个个望去,青菜蘑菇,清炒冬笋,铁板豆腐,油焖茄子,干煸芦笋,西芹百合,还有一碗竹荪汤,六菜一汤,虽然都是素菜,但样式精致,菜色鲜嫩,外加一盘玉米烙,色泽金黄,玉米香味扑鼻。
“好家伙,我先尝尝你做的这道点心。”,话音未落,玫瑰已用手拿了一块尝,玉米烙刚出锅还挺烫,烫得玫瑰嗬嗬的直吸气,还舍不得吐出来。
主仆二人看得不由失笑。
小竹赶忙拿了筷子塞到她手里,“宫主,您慢点,您慢点儿吃。”
玫瑰一边嚼着玉米粒,一边含糊不清的道:“你就请了我一个呀?”,见白笛点头,又道:“那,你叫小竹是吧,来,坐下一块吃吧。”
主仆二人刚要坐下,忽然吊桥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咦?”,白笛与玫瑰对望一眼:“这时候谁来了?”
“主子,我去看看。”,小竹轻身而退。
屋外传来小竹的问询声:“请问,来者何人?”
回答的是一个男子苍劲的声音:“告诉你家主子,有贵客到了。”
“带老将军?”,白笛赶忙起身,心里兀自转念:“能被带老将军称作贵客的,在青峰城中可不多,难不成是他?”
吊桥之上,灯笼下的照射下,唯见银光闪亮,一身云海银衣的男子仿如在自家园中闲庭信步,施施然而行。
“果然是他。”,白笛望着玉皇谷剑那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却带了含义莫明的笑意,让白笛心里怎么也爽快不起来。
“紫竹将军,本王来贺将军新居之喜。”
白笛行了一礼,淡然道:“不胜荣幸,殿下请。”
“是三皇子啊?真是稀客。”,身后响起玫瑰仙子不咸不淡的声音。
玉皇谷剑已经走下了吊桥,走到二女身前,带着疑问的口吻道:“原来玫瑰宫主也在?”
玫瑰挺直了腰板并不行礼,慢条斯理的打起了官腔:“本宫自是受邀参加紫竹将军新居之喜!”
玉皇谷剑哈哈一笑,也不答腔,抬步便往屋里走。
“哼。”,玫瑰冷哼一声,忽然又叫了起来:“不许动我的玉米烙。”
白笛对带海玉龙笑道:“带老将军,请。”
带海玉龙道:“紫竹将军,请。”
等白笛走进屋内,玉皇谷剑已经毫不客气的坐在主座上自斟自酌了,而玫瑰仙子正大口的嚼着玉米烙。
白笛轻声吩咐小竹:“加几个菜来。”,便引了带老将军坐下,亲手将温好的“千红一窟”倒入老将军的杯中。
玉皇谷剑看在眼里,慢条斯理的将杯酒入肚,俊美的面上毫无表情。
带海玉龙悄悄的朝她使了个眼色。
白笛会意,举杯在手,道:“殿下驾临寒舍,蓬壁生辉,区区薄酒,聊表谢意。”
玉皇谷剑微微一笑,道:“将军客气,听闻紫竹将军于短短五日之内建起这座竹楼,本王自是要观赏一番。”
白笛道:“这竹材是这本地就有的,自然方便些。”
玉皇谷剑道:“噢?难得有这样的风水宝地啊。”
白笛心里一突:“果然要问到这个了。”
带海玉龙道:“此地处偏僻,以后处理军事可能会不方便。”
“嗬。”,玫瑰冷哼了一声,道:“那是自然,将军府都是建在内城之中,谁会愿意在这偏僻之地筑房?”,这话却是对着玉皇谷剑这位青峰上将说的。
玉皇谷剑对玫瑰仙子的冷言似乎有点顾忌,置之不理,冲白笛道:“我一直在选一个合适的地方为紫竹将军建府,难得紫竹找了这么个好地方,虽然远一点,难得幽静,这样吧,这买地建楼的费用由我府中开支,也费不了一斗金。”,话语虽然轻快,而眸中却是精光逼人。
知道建府规格的带海玉龙皱了眉,心里却猜不透三皇子此举的用意:“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将军府的规格也不过二千两银子,若是白笛真用了斗金,怕是要落人口实,若说只报二千两银子,别说建楼花去的银子,怎么也不够将若大一块地方买下来。”
玫瑰此时才想到这个问题,脸上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白笛却悠闲的一笑:“多谢殿下,这七百六十两银子已经向帅府备过案了。”
“啊?”,玫瑰瞪大了眼。
“七百六十两?”,玉皇谷剑闻言,嘴角挂起了莫名的笑意。
带海玉龙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时,小竹托着菜盘走了进来。
白笛起身接过菜盘,一边将菜端上桌,一边道:“小竹,你去将地契拿来。”
小竹会意一笑,走到右边书房,很快便取了张纸交到白笛的手里。
白笛双手递过,道:“殿下请过目。”
玉皇谷剑展纸一看,微微一怔,转而望向白笛的眸中竟盛满了笑意:“果不愧是紫竹将军!”
玫瑰拿过一看,却“扑”的笑出了声,得意的瞧了眼玉皇谷剑,朗声念道:“今有玉漱阁将青峰城北,柔女谷东处谷地,以浅碧池为中心方圆五里,租借与白笛,租期二年,租金共白银六百两,租期内租地之上财产随白笛取用,但不得将租地转借或转卖与他人,租期到期再另行酌商,如有违约……,罚金白银千两,立约人……”
酒毕宴散,玫瑰仙子与带老将军均值夜,相继离去,只余玉皇谷剑还坐在吊桥边四面寒风的凉亭里遥望星空,白笛在铜炭炉里添几块炭,置上了茶壶,心下不知他又要出什么难题,便好整以瑕的看着茶水,静待。
黛色竹林,池水幽绿,寒风习习,四周只闻风声,别样幽静。
“紫竹精通阵法,对星象造诣定然非凡。”,玉皇谷剑忽然开口。
白笛答道:“勉强算懂些皮毛。”
玉皇谷剑遥指南方空中,道:“紫竹知道这颗星吗?”
白笛步出凉亭看去,南方的天空带着长长的扫帚尾的星星泛着暗沉的红色,心里忽地一酸,那是魔后流伽的妖星,那是被凌拂强行改变轨迹的妖星。
“紫竹也觉得奇怪吗?”,玉皇谷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笛敛了心神,道:“星呈暗红,确属少见。”
玉皇谷剑走到她身旁,双眸盯着她,道:“魔后流伽的本命妖星,原本色泽猩红,二月前,不知是谁它被人强行压住了。你说是不是啊?紫竹?”
“殿下说是就是。”
“这段时间本王到处找你,奈何芳踪无影,连无情谷都没回去,紫竹这二个多月去了哪里?”,玉皇谷剑看着她,眸中精光四射,大有不问势不罢休的气势。
白笛微皱眉,心想:“玉皇谷剑,你何时也这样咄咄逼人?”,抬眼,望向他的眼中镇定如常:“多病之身当要休养。”
“不错,此次见你果然是气色大好。”,玉皇谷剑兀自笑着,话锋忽然急转直下:“能还命悬一线的人平安康健,果然也只有离域才能办到!”
“离域向来不插手世事,紫竹将军此行是何用意?”
白笛心头大跳:“玉皇谷剑,果然,果然是你啊,那日在谭影处吐血被青麒兽带走,定是惊动了他埋伏在青鸟的眼线,安排在无情谷外监视的神秘势力也是你吧?能渗透到数百年神秘莫测的青鸟组织总坛内部,将笔堂堂主收为己用,你果不愿作池中之物啊。”,转而又想到:“以凌拂的功力,将我带走断不会留下痕迹,定是他诈我。”,当下笑道:“离域?传说中的圣地?殿下的话,白笛可糊涂了。”
“白笛!”,玉皇谷剑怒道:“天宫金旨御封的紫竹将军,众矢之的,一有差错,到时我也保不了你,你若是离域中人,身份高贵,自可省了许多麻烦。”
白笛闻言奇道:“啊?牵动神怒,白笛可不敢。”
玉皇谷剑拂袖大踏步走上吊桥:“白笛,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我的耐心。”
白笛目送他消失在翠竹林中,身上忽一暖,回头一看,是小竹拿了件棉制披风给她披上。
“主子,惹怒三皇子,会不会对主子不利?”,小竹的语中不无担忧。
察觉到小竹的担忧,白笛轻声安慰道:“无碍的,你先去睡吧,我在这耽一会儿。”
“主子,你不睡我怎能去睡?我去做些点心。”
白笛点点头,走到水边,看着灯下幽黑的池水,心绪翻滚:“他是何时开始盯上我的?处处机锋,处处算计,权利,真的可以把人变成这样吗?你还想得到扶天大神的力量吗?神之后裔,又怎会有你这样的残忍手段?青鸟枉死的六十三条人命啊?”
默默地在亭前冰凉的石阶上抱膝坐下,抬头遥望星空,南方空中的妖星蠢蠢欲动,想起那一瞬白头的凌拂,忽觉悲从中来,幽幽出声:“凌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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