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长椅十绿

62、新的一年

　　大年初一的清晨。
　　秦祝扶着脑袋从被窝里探出头，腰上有些沉，他一把掀开被子，大哥居然躺在他床上！还有小弟！

　　哥哥呢？
　　“哥哥呢？”秦祝挣扎着下床，“哥哥。”
　　床上睡着的人动了动，秦祝套了衣服出门。

　　客厅里没人，秦祝头晕，甩了甩头。
　　“呀，起来了？”陈雨刚好上楼。

　　“哥哥，”秦祝很快走向他，“我昨天什么样儿？”
　　“什么什么样儿？”陈雨低头一笑，“昨天就昨天的样啊。”

　　“我的意思是我没出什么洋相吧？”秦祝声音着急，“应该没做什么丢人的事吧？”

　　“没有没有，”陈雨摸摸他胳膊，“怎么会呢？你酒品还是可以的，就是跟我爸磕了个头之后就昏睡过去了。”

　　“什么？！”秦祝眼瞪的很大，胡言乱语道，“叔叔会不会被我吓着？我天呐！啊，坏了坏了，叔叔肯定觉得我不靠谱！”

　　陈雨第一次见他这样，新奇的很：“你干嘛呢？哎呦哈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他也喝的晕晕乎乎的，还叫你好兄弟哈哈哈哈哈哈。”

　　秦祝一愣，松了口气：“看来不只我丢人。”
　　陈雨哈哈大笑：“你当然不是一个人，我们大家都看到了，深深的记下了你们的英姿。”

　　秦祝恍惚的很：“没关系，一觉醒来大家都忘了，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陈雨安慰似的拍了拍他肩：“对，我爸他到现在也没醒，估计也快了，等他醒了你们可以互相回忆一下。”

　　秦祝失笑。

　　昨晚上吃饭的一群人谁也没走成，大姐和几个姑姑睡在老妈的房间，剩下的男人们被随便扔进一楼的客房。

　　现在一个人也没起，不对，陈雨已经起来了，还有秦祝。
　　两人去厨房，秦祝打下手，陈雨长勺，煮了点醒酒汤，又烧了锅稀饭，谁起来谁喝吧。

　　“两个小家伙儿呢？”秦祝表情空白。
　　陈雨笑了笑，指了指厨房里的柴火堆：“那不。”

　　两人小家伙相互依偎，噔噔已经醒了，半眯着眼看着他俩，小祝雨还在噔噔怀里睡得砸叭嘴。

　　秦祝失笑：“真是糊涂了，我还以为被压扁了。”
　　陈雨笑了笑：“要不要喝点醒酒汤？还是粥？”

　　“粥吧，”秦祝似乎还有点懵，“我自己来就行，哥哥。”
　　“你快坐着吧，”陈雨把他按在板凳上，“我真怕你一个不稳倒了，不能喝酒别硬喝，这次这样，下次肯定还要拉着你喝。”

　　秦祝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乖乖点头：“我知道了，哥哥，下次肯定注意，我保证，昨天那不是第一次跟大家一起吃饭，我不能留下坏印象。”

　　陈雨点点头，把醒酒汤给他：“可别变成酒蒙子，不然不要你了。”
　　“不会的，我肯定不会，”秦祝笑的很好看，“你肯定舍不得。”

　　陈雨伸手捏了捏他脸。

　　“哎呀妈呀，这大早上的。”

　　陈雨心里一咯噔，转脸看见大姐，有惊无险一笑：“吓我一跳，喝点儿醒酒汤呢？你昨晚可没少喝。”

　　大姐哎呀哎呀地进了屋：“真贴心啊我们家小雨，这一大早的醒酒汤都煮好了？”

　　“喝吧，”陈雨将碗放大姐脸前，“我看你还晕的很。”
　　大姐朝他翻了个白眼：“切，我这还没嫌弃你们俩这大清早就给我塞狗粮呢，你还嫌弃起我来了。”

　　“不嫌弃不嫌弃。”秦祝喝了口汤。
　　大姐不知道被戳中了哪个笑点，前仰后合的。

　　“我昨天就想问了，”大姐笑完看着秦祝的头，“你这个狼尾够狼的，说实话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如果不是身高在这里，我真以为你是女孩儿。”

　　秦祝抓了抓自己头发：“长长了，一直忘了剪。”
　　“哎呦，”陈雨也看着秦祝头发，“一直说给你剪头剪头，这都过年了也没剪成。”

　　秦祝：“不然这会儿剪吧？反正没事干。”

　　大姐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那两人都很专注看着对方，谁也没注意她。

　　陈雨立刻摇头否定：“不行不行，我们这有讲究，过年不剪头发。”

　　秦祝：“为什么啊？”
　　陈雨：“因为新年是一年的开始，剪头发会破坏吉利，影响气运。”
　　秦祝若有所思点点头：“行，过完年剪也一样。”

　　大姐“啧”了声，两人纷纷看向她。

　　大姐：“我发现你们俩中间有个屏障，能屏蔽所有一切。”

　　俩人：？
　　大姐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听不懂算了。”

　　之后陆陆续续的大家都醒了，陈爸喝完汤状似无意地看了看秦祝，秦祝同样心里有算盘，两人一对眼儿，纷纷看向别处。

　　一天慢慢开始了，反正大过年的也没什么事，一家人围在一起打麻将，一打就忘了时间。

　　于是中午饭就落在了不会打麻将的陈雨和秦祝身上。
　　陈雨：“我做饭不快啊，你们慢慢打。”
　　“知道了知道了。”
　　“去吧去吧。”
　　“辛苦了啊！”

　　两人再次来到厨房，你看我我看你，笑了笑开始干活，厨房响起和谐的做菜声。

　　陈妈出来上厕所，经过厨房，伸头往里边儿看了眼。

　　俩人配合默契，陈雨一伸手秦祝就知道他要什么，厨房里没有说话的声音，陈雨切菜的时候，秦祝就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安静看着他，偶尔帮力能所及的忙，静谧的气氛让任何人看了都觉得很舒适。

　　正巧陈爸出来倒茶，陈妈朝他招招手，陈爸过去，伸头一看，转头就要走，陈妈笑着拉住他，示意他看，陈爸看了一会儿，没说什么，走了。

　　没人催也没人打扰，这顿中午饭意料之外的很快就做好。
　　众人吃的纷纷夸赞。

　　秦祝今晚也留下，这晚大家基本上都没喝什么酒，这顿饭散场之后孩子们出去放烟花，大人们继续打麻将。

　　大孩子和小孩子烟花放的都特别起劲儿，应大姐要求，一定要拍出最出片的照，三个男的各司其职，一个负责照相，一个负责打光，一个负责在背后呲烟花。

　　拍的男人们身上都出汗了，大姐终于挑出九张满意的，兴奋地说要发朋友圈！

　　玩够了烟花，大人们还没散场，孩子们只能看电视的看电视，看手机的看手机，睡觉的睡觉——噔噔应该是把小祝雨当作自己的孩子了，和小祝雨相处的很和谐，有事没事就给小祝雨舔毛，而小祝雨格外喜欢舔毛睡觉。

　　等大人们散场，孩子们已经睡的找不着北，最后大人们各回各家，孩子们都在陈雨家继续睡。

　　秦祝陈雨两人一间房，从昨天开始俩人就没怎么好好说说私密话，这会儿醒了也不困了。

　　秦祝躺床上看着陈雨，笑的很开心：“哥哥。”
　　“嗯？”陈雨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怎么了？”

　　秦祝甜甜蜜蜜一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陈雨一脸我都懂的表情上了床：“怎么感觉咱俩好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是吧是吧？”秦祝立刻连连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整天待在一起，好像也没说过几句话，可是，”

　　“可是反而觉得我们关系更近了？”陈雨接话。

　　“嗯嗯嗯！”秦祝眼睛亮晶晶看着他，“哥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陈雨躺下，温柔地看着秦祝：“因为我也是这种感觉。”

　　一种奇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两人相视一笑。

　　秦祝发出满足的感叹：“好幸福啊。”
　　陈雨掖了掖被子：“真好啊。”

　　两人说了会儿体己话，原本在飘窗上睡觉的噔噔突然跳上床，喵喵叫着。

　　“怎么了？”陈雨看了看他，噔噔又跳回飘窗，只见小祝雨到处乱爬。

　　“怎么回事啊？”秦祝往褥子上一摸，刚巧摸到湿湿的一小块，“尿了？”

　　“尿了？”陈雨也伸手摸了摸，“确实尿了。”
　　两人笑起来，陈雨：“噔噔，你太聪明了，居然知道叫人。”

　　噔噔不知道听没听懂，喵了声，秦祝慈爱地摸了摸噔噔的小猫头，噔噔表示很享受。

　　搞好小猫小狗，两人再次躺上床，陈雨：“年后走的时候我想把小祝也带上。”

　　“行啊，”秦祝点点头，“肯定要带着，这么小不能离开妈妈。”

　　陈雨一笑：“说什么呢？”
　　秦祝无辜眨眼：“噔噔啊。”
　　陈雨一愣：“噔噔是男喵啊。”
　　“没关系，”秦祝，“他绝育了，爸爸妈妈都可以。”

　　陈雨笑的不行：“你是有点缺德在身上的。”
　　秦祝笑了笑：“哥哥。”
　　“怎么了？”
　　“你刚才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陈雨疑惑：“我说了吗？年后？”
　　秦祝点头：“我们年后就回去？”

　　陈雨笑问：“喜欢这里，不想回去？”
　　秦祝笑了笑，点点头又摇摇头：“喜欢，当然喜欢，就是觉得过的好快。”

　　“没关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有我呢，怕什么。”
　　“我知道，”秦祝笑了声，“哥哥肯定在我身边，回去之后哥哥是不是要找铺子？”

　　“对啊，我本钱也攒了不少，要是干不下去就及时撤，重新开始，”陈雨笑了笑，看着秦祝，“只是要委屈你，跟着我一起从来。”

　　秦祝眼睛弯弯：“我愿意，不怕，有我呢。”
　　陈雨笑得很开心：“我知道，你想跑也跑不了。”

　　外面仍然有炮声，只是距离有些远，夜渐渐深了，人和动物都缓缓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