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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No.001 ...

  •   晴朗的天一片蔚蓝,舒爽的凉风从街角拐进来一下子又穿到了下一个转弯。
      “爸,我出门了。”郊游打扮的女孩一手按着宽大的遮阳帽,一手抓着野餐篮子,小小的挎包因为奔跑被甩到身后。
      门被用力打开,又立刻被反手拍上,发出“哐”的一声,盖住了朽月青“路上小心”的嘱咐。没听到女儿回应的爸爸再次打开门,探出半个身体,手里还抓着满是泡沫的盘子和洗碗布,边擦边朝街口喊:“小满!路上注意安全!到别人家里不可以给人家添麻烦!”
      “诶!知道了!”
      街头远远地传来朽月满的回答,爸爸心满意足地回去刷盘子。
      朽月家附近有个小公园。据说原是块荒地,由于树木茂盛风景秀丽,而且隔在居民区几个学校之间。白天总有偷懒的大人小孩从那儿过,晚上也有大胆的情侣往那钻。久而久之,踩出了路,再后来修了亭,荒地成了公认的小公园。再然后某天,小公园周边围上了铁栏,门口挂了牌子,成了法定的公园。不过小公园里没修什么游乐设施,所以平常很少小孩来玩,多是上下班时大家抄近路走道的地方,周末偶尔会有人来遛遛宠物。
      朽月满躲进小公园里偏僻的角落,再次确认四周没人后,拉出挂在脖子上的链子,把核桃状的哨子含到嘴里。
      “Fi——”尖锐的哨声迅速扬高,变成人耳捕捉不到的音波,传向四方。
      风呼应着哨声从远处而来,压低了草坪猛地撞进树林,树叶的飒飒声音一路传到朽月满头上。
      哗的,大量叶子落下,洒了朽月满一身。
      反射性地抬头,只见猫公车在古树的枝头摇着尾巴一荡一荡地晃下更多的树叶,直到快把朽月满埋起来了,才几个跳跃下到地面,十几条腿优雅(毫无障碍)地踩着猫步停在朽月满面前,黄橙橙的灯泡眼贴近朽月满眨了几下。
      “早安。”朽月满一边摘下帽子拍掉上面的树叶和灰尘,一边向猫公车问好。
      “去阿布家,还是三根热狗?”
      猫公车抬爪捋了捋胡子,肯定地点头。
      熟练地从野餐篮里拿出几个热狗,剥去包装递给猫公车。
      猫公车把热狗连同朽月满的手一起吞下,咕叽咕叽地咀嚼了半分钟才把吐出一只湿漉漉的手,长长的身体中间开出门,示意朽月满上车后,额头上的站牌滚动了几次,停在了“阿布”的标志上。
      风一样划过大地,从亚热带到热带全程不过30分钟。猫公车没有直达,只把朽月满放到村口就走了,从村口到阿布和小晴家步行还要20分钟左右。
      ……自从遥远的某个冬天阿布把一只小公车吞下去养在肚子里后,公车联盟决议决不靠近阿布一公里范围。
      朽月满翻了下被自己吃得差不多了的野餐篮,略一思索,捡起一把碎石,朝丛林深处发出狠砸过去。

      “咚咚。”敲门声。
      阿布慢吞吞地把视线从电视转移到门口,敲门声正好停止。
      又过了几秒。“有人在家吗?阿布?小晴?维达?”
      柔软的手臂更加柔软地波浪形摆动几下,开始伸长,绕过客厅,卷着门把手,拧开。
      “哟,小满。”阿布淡定地打招呼。
      “……………………”朽月满泪流。
      “带什么来了?”阿布继续坐在沙发上,长长手臂拎起朽月满的野餐篮放到自己膝盖上,自顾自地翻弄起来。
      朽月满虚弱地单手按住心脏,艰难地道:“一些点心,还有新鲜刚抓的卜酷塔。”差点以为地狱之门被打开了。
      “好热好热好热……”维达湿漉漉地从浴室里出来,全身只穿了条豹纹短裤上身和挂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一条,一路滴水到冰箱,豪迈地把大量的听装啤酒抱到怀里,咕咚咕咚地灌下半听后才注意到朽月满。
      “小满过来玩啦。”笑眯眯地把一听打开的啤酒塞到朽月满手里,还很顺手地碰了杯。“干杯~♥”
      一口干掉剩下的啤酒,维达一把捏扁头也不回地扔垃圾桶里,正中蓝心。“小晴去买菜了,我们先玩会儿等他回来。”
      “嗯,玩什么?”
      “麻将!”骰子撒下,在四方城墙旋转。阿布向朽月满和维达竖起拇指。
      “三缺一。”朽月满。
      “用这个顶一下吧。”维达从被捆起来的卜酷塔中拉出一只褐色的。
      “这样可以吗?”
      褐色的卜酷塔切牌摸牌推倒,自摸七小对,胡!
      …………好吧。朽月满眼中燃起了斗志的火焰。

      小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维达、阿布和朽月满顶着村长牌胸毛假发满场K歌的样子,房间里到处都是零食包装袋和褐色的吃剩的卜酷塔碎片。
      倾倒的高脚杯中紫红色液体在玻璃茶几上画出曼妙的弧线滴落地毯,香烟燃尽时妖娆地随着音乐起舞的灰色烟雾突然消逝,七彩霓虹灯在天花板旋转,折射出现代都市纸醉金迷下的一片孤寂。
      习惯性地失意体前屈,并招来阴雨乌云衬托悲哀,小晴边咆哮边收拾地上的垃圾:“我只不过出去了一个小时,家里怎么成这样了霓虹灯和KTV哪里冒出来的啊啊背景已经变成都市狗血白领的爱情肥皂情景剧了……”
      “小晴……”朽月满轻柔地呼唤。
      “什么事!”小晴回头怒吼。
      “我搬家了。”靠在沙发的角落,把自己埋入灯光阴影处,悲伤被一下子渲染出来。
      “诶?”小晴一下子停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试图做些安慰。
      “想要忘记过去,想要开始新的人生,想要……”泪似乎就要溢出,朽月满一顿,仰头将酒笔直地灌入喉中,酒下咽时神态已恢复如常,倔强地不容一丝同情。
      “一定可以的!”阿布拍上朽月满的肩,在对方回头看向她时做出了鼓励。
      场面很感人,只是配着两个滚圆的爆炸头怎么看怎么搞笑,旁边的配乐居然还是维达的多啦A梦之歌……
      “结果还是狗血剧吗?”小晴无力地倒塌。“你们到底喝了多少啊!阿布和小满都是小孩子吧怎么可以喝酒!都给我去洗手洗脸然后过来收拾!维达也是!”
      “洗完手再收拾吗?手又会被弄脏的吧。”朽月满眨眨眼。
      “啊~小晴生气了~”维达拿醋卜酷塔条逗弄儿子:“生气容易变老的哦~”
      这首歌是阿布的人生如此,所以阿布没说话。
      够了,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妈妈(维达)这样的朋友(阿布小满)这样的人生(天边惊雷暴雨)我也想要正常的7岁小孩的童年啊……小晴在暴雨中狂奔而去。
      20分钟后,小晴心情愉悦地散着步回来,转着圈收走了每个人手里的零食,又把房间收拾了一遍垃圾全部清出去,洗手后,哼着歌开始切卜酷塔准备炖汤。
      “你们先摆桌子,半个小时后就能吃饭了。”小晴挥舞着勺子说。
      “好~~~”×3
      “所以说我一直觉得小晴才是最神奇。”朽月满边嚼着零食边说。
      “马上就要吃饭了,不要再吃零食了。”
      “知道了。”

      晚上
      “这么说,是因为小满爸爸工作调动,所以要搬到姬山去吗?”小晴。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朽月满。
      “诶?刚才的空行回车不是情景转换,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的意思吗?”小晴。
      “可以这样处理的吗?”朽月满。
      “嗯,还是因为作者太久没写文,情景转换的手法变得很生疏,所以小满才没察觉到吧。”阿布一副影评家的模样说道。“不过作为主宰你命运的作者,即使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你也要忍耐啊。这也是对新手应变能力的一种培养和磨练。”
      “好像被上升到了不得了的高度,那两个回车。”朽月满望天。
      “对了,这是我家新地址。”把写好地址和联络方式的纸条递给小晴,朽月满郑重地交代:“今年的生日礼物寄到这个地方就行了。”
      “嗯,好。”
      “另外,因为新学校的文体培养都不如CLAMP学园,所以我想拜托阿布帮我做些强化锻炼。”
      “可以。”阿布点头,然后在小晴惊悚的目光中把朽月满吞了进去。

      次日中午,朽月满还是没有出现。
      当小晴快以为朽月满已经被消化掉了或者要和风纪委们一起在阿布肚子里永恒落户的时,转头就看见朽月满一脸看破红尘地靠坐在窗边,以无限怀念的慈悲姿态注视着窗外跑来跑去的卜酷拿。
      “小满?”小晴小心地叫了声。
      朽月满回头,像是疑惑地思考了好几秒,才慢慢地展开笑容:“小晴。好久不见呐。”
      “明明只有一个晚上。”
      “……是吗?”朽月满还是笑,笑得有点支撑不住了垂下头,让刘海的阴影遮住眼睛。
      小晴慌慌张张地转移话题:“昨天你在特训什么?有好玩的吗?”
      “嗯!是小学体育祭的接力比赛!我是跳高咬面包的那一棒。”朽月满一下子闪耀起来,又突然昏暗了下去。“可是面包太难吃了,我没忍住吐出来了,害我们队失去了胜利……如果不是炒面面包……如果换成红豆面包的话……”
      “人生,是不能自由选择炒面或者红豆面包的。如果只因为自己不喜欢就不去做的话,那失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阿布上尉严厉地说:“或者,你只想让人同意你的借口然后给予安慰?”
      “校长……”朽月满哽咽地望着阿布。
      阿布叹了口气,一手拍上朽月满的肩:“好了。”把圆滚滚的假发给朽月满戴上。“打起精神了,你还有明年……”
      “去甲子园的梦想,只能由你来为我们达成了。”
      “嗯!”
      “你们不要越来越脱离现实了啊!”
      在小晴欢乐(?)的咆哮中,朽月满再次登上猫公车回到出发时小公园。
      刚落地就看到草丛里一对相拥颤抖的猫咪和兔子。看着眼熟,朽月满有些好奇地靠近,兔子猫咪像被吓呆了一样一动不动,等朽月满蹲下时,黄褐色的斑点兔子突然飞起一脚踹到了朽月满小腿上,猫咪也开始抓狂地炸毛蹦跳进行威吓。
      “……仙太郎。”朽月满一把捞起兔子,翻看它脖子上的名牌,果然。那另外一只……
      把另一只也抱到怀里,猫咪挣扎不休地四爪乱抓,被稳住后呜咽着和兔子贴面蹭蹭相互安慰,看得朽月满又囧又萌。
      翻名牌确认了猫咪是仙太郎的女朋友“咪咪”,朽月满惩罚性地把两只揉怀里狠狠地调戏了一番,才心满意足地一只放肩上一只抱怀里:“迷路了吗?还是瞒着家里出来玩?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仙太郎家离朽月家不远,就一个拐弯半条街。朽月满没去过,但邻居不少都是知道仙太郎家的,在很热情地给他们指路后,还会顺手从菜篮子里拣出一些白菜叶子或小果子给仙太郎做零食,旁边路过的下学的小孩也会特地过来跟仙太郎打招呼蹭鼻子。
      在仙太郎家门口按了整整二十分钟的门铃后,兔子家的漫画家饲主香泽麦才抱着画稿出来开门。宽松的家居服到处是颜料的痕迹,头发被相当随便地折起来夹在头顶,门打开的瞬间,原稿以抢占本垒的速度刷地递了出来:“稿子!完成了!”
      朽月满被吓得退了一步。
      稿子没被拿走的香泽麦两个黑眼圈明显的眼睛无神无力地抬起来,和朽月满怀里的兔子视线对上。
      “……诶?”
      “喵。”咪咪从朽月满肩膀上跳下来,和仙太郎一起对着香泽麦眯眯眼。
      “诶诶?”香泽麦砰地冲回屋,砰砰砰的脚步声咚的撞击声和啊的惨叫声后,香泽麦喘着气回到门口。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从窗口跑出去的!”接着就是一段碎碎念。
      ……完全被无视了。朽月满一脸黑线地抱着仙太郎和咪咪站在门口一起听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No.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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