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叹》明眸若水

26、要如何兮

　　为难人还这么理直气壮，果然是王侯本色。
　　黑衣白发少年郎，临风而立晃若仙。
　　　打住，什么跟什么？
　　西女心里轻晒，她一定是脑子瓦特了，才会觉得这么恶劣的一个人……

　　呸，呸，呸！简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瞧着这么厉害的人都酿不出一壶好酒，暮岁用清泉水招待人，好像的确是缺少了点意境。

　　如今这人臭不要脸的，还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她来代劳。

　　她很嫌弃自己被人随意的摆布，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这聂耳国瞧着就那么巴掌点大的地方，可再小自己一时也出不去不是。

　　这时候如果胜遇和那赛格在，自己应该可以逃出生天的吧。
　　只是再好的伙伴也会失散，眼下能依靠的好像也只有最不中用的自己。

　　“那是自然的，都说了是上天送给聂耳国的暮岁祝福，哪能如此地随意。”

　　西女对着眼前潇洒美少年眯眯笑，心里知道这人一定是个蠢货，这酒一时半刻要如何变出来？要喝酒，肯定是要酿出来的，这酿酒也是需要时间的。

　　只可惜时不待我，要如何兮？

　　“那个，入目潇洒少年郎，若能举觞白眼望青天，定是皎若玉树临风前。”

　　西女心里哀叹，果然自己最会的只有乱拍马屁。

　　“怎么？想拍我马屁？”

　　笑容满面的两个人，脸上笑的多真，交汇的眼神就有多萧杀。

　　“国王，哪里话，我只是觉得如果只是手里一壶酒的话，你底下那么多的臣民，不就没有口福了吗。都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国王万安不如众卿万安，您觉得呢？”

　　笑，使劲的笑，笑到你脸抽筋才好。

　　“果然是上天派来的女子，见识终是不凡。”

　　白发黑衣的男子低吟了一下，似乎终于听明白了西女的意思。

　　“在我们聂耳国，暮岁都有个习俗，为了迎接改岁之日，今日所有人都必须是要熬年的，只要上天派来的女子能让我们在改岁之前喝到酒的话，那也算是把上天的祝福赐给了我们聂耳国。”

　　“国王，你也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刚才见您可以吹笛引来百鸟飞舞，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再引来百鸟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西女挖空了思路，也知道酿酒一环里最至关重要的是酒曲，可这丛林里哪里来的酒曲，自己做的话起码需要几天，甚至半个月时间，而这人要的是几个时辰内就要酿出酒来，虽然这本就是在为难她，不过看这丛林里湿气厚重，指不定有惊喜呢。

　　“可以。”

　　都把人逼到这份上了，自己再不帮忙，好像也有些过意不去。
　　乐乎只是想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不是传说里的女子，先祖书籍记载的五百年后出现在聂耳国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她？

　　“那就麻烦百鸟去丛林里带回所有发霉的谷物，一会给我备用。”

　　乐乎吹笛唤来百鸟，还真吩咐下去了。西女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好像没有看到大米小麦之类的农作物，发现眼下最多的就是山泉水和果子，酿个果子酒，应该也不错。

　　“国王，你这里的果子能用来酿酒吧？”

　　“可以。”

　　乐乎也很好奇现在离改岁还有差不多十二个时辰，这凭空出现的女子真的可以酿造出先祖书籍上描述的那种令人垂涎欲滴的佳酿么？

　　“清泉水，也需要。”

　　西女甚至觉得这清泉水加上果子酿出来的酒应该会特别地醇厚绵甜，饮后余香。

　　只是这果子是不是要掏烂，她有些迟疑。

　　“国王，您玉树临风，又身怀绝技，是我这个小女子终其一生都要仰望的对象，不如就用你高超的技艺来把这些果子都捣烂，如何？”

　　乐乎心里都被眼前这没大没小的女子气笑了，这女子此时的神情，嘴巴里说的无一不是在谄媚自己，可到最后都只是为了使唤自己而已。

　　不过这对于他而言，都是举手之劳，倒也是无伤大雅。

　　“国王，不知道，能不能借用您的神力，变出一只超级大的容器来，就像您用来盛放清泉水的水壶差不多，但壶口一定要大。”

　　“哦，你说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乐乎还真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那样的大壶，那壶貌似从天上倒挂在山水之间，引水直流，当时自己还觉得这个壶拿回来可以派些用处。

　　“等我片刻。”

　　西女不过在平整的树木上来回踱了几步，那黑衣白发的少年郎顶着一口缸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把她唬了一跳。

　　这速度，很好。

　　这能力，非常好。

　　对于这些神乎其技的东西，她好像也都已经习惯了，反正出现在她身边的所有物都不能以常人来形容，也不能用常态来形容。

　　“此物，可合你心意？”

　　乐乎花了一些力气才把这口大壶移动到他聂耳国来，见这女子貌似只是端详了几下，再无其他的表情，这模样瞧着貌似见惯了此等物件，毫无一点惊奇之意。

　　“国王，这是什么东西，哇，这么大？”

　　“好像里面可以装好多东西。”

　　“我感觉可以用来睡觉。”

　　“热的时候，里面应该很是凉快，可以纳凉。”

　　西女不好奇，不代表抓着耳朵的一群人不好奇，这时候更是身体挨着身体，手还是抓着自己的耳朵，围着那口缸首舞足蹈起来。

　　手不能动，手抓着脑袋也可以动，果然是一群奇葩人类。

　　“啾啾。”

　　“唧啾。”

　　“啁啾。”

　　这时候成千上百只鸟类出现在了国王的庭院上空，嘴巴里还都叼衔着各种发霉的谷物，虽然都是破碎不堪的，可让西女一下看到了希望。

　　“众卿回到你们原来的位置上，我要准备酿酒了。”

　　西女越过了那些抓耳朵的人，直接凑到了大口缸旁边，里面光滑如镜，干净的不得了。
　　用来酿酒果然非常合适。

　　“国王，来，麻烦您把果子全部捣碎，直接放这口大缸里。”

　　乐乎发现这女子在看到百鸟嘴里的叼衔回来的物件，好像心思一下就打开了，这时候谄媚之言都省略了，直接不客气地招呼自己去干活，而他贱嗖嗖地还真的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