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鸠毒》五十九夜

15、除了

　　李莲花明确说答应时，鸠姝才反应过来，“那还下去吗？”

　　“不了。”

　　答应解毒，药魔似乎也不重要了。

　　李莲花长舒口气，心上压了许久的黑云倏忽间吐出许多，整个人仿佛都轻了，“他既然到鸠姑娘手里，那必然不好过，我就不去救他了。”

　　“你说我手段狠毒？”

　　“诶你说我也有灵力，那以后我也能得道飞仙了？”

　　李莲花极快打岔，一副占便宜好高兴的模样。

　　鸠姝抱着手，“也可以，到时候我等你上来做同僚。”

　　她修行并非是为成仙，但要是李莲花都能，那她估计在上头打了个班底。别说同僚了，兴致来了提前打个招呼，留个位置来做手下都没问题。

　　李莲花摆手，“算了算了，不好让鸠姑娘久等。”

　　久等？

　　鸠姝抓着面前的手，“你既然不杀他，那走吧。”

　　她拽着就往外走，身后的山谷云雾转眼抛在身后，李莲花才下的决心恍然像是一场梦。若非是手上被牵着，他当真要怀疑了。

　　还有这路边的蘑菇……

　　“咦，这蘑菇没见过。”

　　李莲花惊奇道，鸠姝停下脚步，是另一面崖边树下蘑菇，红艳艳的面上有黄点点缀，硕累诱人。

　　“你还真喜欢看漂亮的蘑菇。”

　　“这不是上次之后，山上的好像都不见了，这种从未见闻，不知有没有毒？”

　　“那尝尝？”

　　“……也不是不可以。”

　　仗着碧茶之毒还在，李莲花胆子也大，再说鸠姝还起哄，他觉得未尝不能试试。

　　上回那菇滋味实在鲜美，非其他可以替代的美味。

　　鸠姝抬脚，一步间来到红蘑菇前。

　　缩地成寸。

　　李莲花也随着走到，他心中念此法术，想那书写话本之人若非思想奇妙便是与他一同有如此幸运经历。

　　否则如何写出？

　　李莲花心中惊叹，手腕已被甩出。

　　“去吧，你摘了……”

　　“诶诶！你！”

　　“……”

　　李莲花被松了手，几乎半脚悬崖去探蘑菇，这下去了他可上不来。又念到进来前曾言障眼法，他条件反射伸手抓住鸠姝。

　　鸠姝不料如此，甩手间还是被抓住了小手指。

　　二人面面相觑，她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鸠姝的小手指动了动，李莲花也松开了手，再看那险峻崖边时竟是有平地延伸。他去采摘，如在地里摘菜一般轻松。

　　“谢鸠姑娘。”

　　“不用谢，你好好煮就成。”

　　李莲花笑着伸手，等鸠姝牵着他才问道，“这是自然的，鸠姑娘生于杰灵，应见过许多灵物？”

　　“你想要？”

　　“闲来好奇罢了。”

　　鸠姝的手从袋口收回，“算是有吧，像你脖子上的珠子，是我当年从仙洞所得，是集天地灵气的巧物。有了它，修行可事半功倍。凡我族里小辈每年学业最佳者，我才会拿出一颗做奖赏。”

　　“那这个于我，岂不浪费？”

　　“赏给小辈的玩意儿。”鸠姝有意打趣一句，“你若是觉得我吃亏，那就好好种地做饭，我可不想干吃馒头。”

　　“这自然好，于我划算太多了。只是没想到，鸠姑娘原来是先生？”

　　“我原是族中的将军，打完仗混了个长老名头，小辈们结课前总要听我碎叨几句。我多日不曾出面，他们大抵也着急了。”

　　李莲花点头，看来鸠姑娘确实意外来此，也暂时不知归途。她虽不急，却担忧族里对她的思虑。

　　终归不是长久之人。

　　且鸠姑娘如此坚毅厉害，怪道总催他解毒。

　　李莲花叹着，“鸠姑娘莫急，既能来终是能回的。”

　　“担忧什么？我如今松快得很！”

　　鸠姝如此阔达，李莲花见此失笑。他们几步离了林中，说笑着就到了山脚下。

　　拢算日子，他们决定年节前拔毒。

　　一则喜庆，二则事情少了，解毒后身体虚弱正好窝在屋里养着。

　　腊八这日，刘婶送粥来。

　　两人看了一愣，他们完全没有准备，更不要说回粥了。

　　刘婶却不在意，“你们年轻人哪里知道这个？我就想你们没有才送过来的，可不能错了时节。”

　　“谢刘婶。”

　　鸠姝遵从之前小女子的形象，尽量不出头去，见面露了脸就回屋去。

　　李莲花伸手接，“正好，鸠姑娘买了桃花糕，刘婶带一些吧。”

　　刘婶推着糕点说不用，还悄悄地问，“你与她……你，你鸠姐姐过年不回去？”

　　李莲花一怔。

　　刘婶偷偷地笑，“成了，你把碗腾给我吧，我回去了！”

　　老人家都是剔透人，李莲花不好解释，在伙房站着见里屋没有动静，他便把饭菜端出来。

　　“腊八粥呢？”

　　“鸠，姑娘要喝？”

　　“你喝。”

　　“今天？”

　　“我说了，别逼我强你。”

　　“咳咳。”李莲花吓得喝汤，“吃饭吃饭。”

　　吃过饭，李莲花乖乖地躺到床上。

　　眼看鸠姝站在床前，他有些不安，“等等，我，我需要做什么？”

　　“你若是不自在，可以坐起来。”

　　“哦。”

　　李莲花听话的坐起，鸠姝随着坐到床边，他不免仰后，“然后呢？”

　　鸠姝伸手，指尖落在他脖子上。

　　衣襟被拉扯，李莲花忙别过头，“等等，别急，我我自己来。”

　　“脱吧。”

　　入冬屋里烧着炭火取暖，李莲花忽然热得出了汗，几下把外衫褪开。

　　许是不自在，他只褪了半边袖子，露出那细长脖子。

　　鸠姝倾身，指腹擦过脖子上的汗珠，低头极快咬去。

　　哪里最好咬，最香甜，她日思夜想多少回，闭着眼睛也能寻到。

　　这回没有灵力蒙住五感，微末声响几在耳边炸响，李莲花闭上眼，温热柔软的唇瓣捻转在他脖子上。

　　体内热流倒引，他喘息间与身侧一道迅疾。

　　她下口很轻，微弱灵力安抚。

　　李莲花受着毒痛躺下，他不曾睁眼，在她顿住时反说着，“不急。”

　　鸠姝在他半抱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碧茶之毒，终于尝到那追了数月的香气。

　　是他。

　　她抬头。

　　李莲花仰着脖子，还拥着她呢喃轻语，“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