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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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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花关于道术的研究已经进行数千年，在这段时间中，虽因战事中断过研究，但后续朝代和各路组织都在先人的基础上不断加深研究。不同于西方的魔术，种花的道术更注重人与万物的内在联系，以不同求同，现行的九州大阵就是道术与魔术交流的典型实例。
百年前，为抵抗外部神明的入侵，由问天门上任掌门门下三弟子（现问天大学校长叶思落）为核心，号召各族中阵法研究的佼佼者，合力构建出笼罩种花全境的九州大阵。其中也有西方魔术研究者的参与，以此事为标志，种花开始了与西方魔术研究机构的再一次深入合作……
——《道术与魔术的交流与分歧》罗玛尼·阿其曼
纲吉甩掉狱寺，自己一个人溜到厕所里。躲在厕所最后一个隔间小声哭着。“什么啊，为，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我们不是幼驯染吗？”他一边抽泣着，一边小声抱怨安的隐瞒。“安果然是因为彭格列才到我身边的……对吗？里包恩。”
“终于意识到了吗？阿纲。”里包恩的声音从排气管道里传出，“她确实是因为九代目的委托来到你身边的。”
“果然吗……”他想起关于安的事情。优秀的成绩，温柔的性格，即便脆弱的身体也不妨碍她一直很受欢迎。“明明那么优秀，却成了我的幼驯染。”
……
“纲吉，纲吉，你在哪儿？”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巷子里传出来。
“啧。”站在纲吉面前的孩子居高临下地说，“蠢纲，你那个病秧子邻居来找你了。”
小纲吉被他的话惹火，第一次大声地对围在他面前的人说，“不准你这么说安！”
“我就说，你能拿我怎样？”他捡起地上的石子。
“病秧子。”
“病秧子。”
他喊一声，砸小纲吉一下。
“你们两个真还是绝配啊，一个病秧子，一个废材。哈哈哈哈。”
跟在他身边的小屁孩在不断附和着他，“对啊，真是绝配。病秧子，废材。干脆以后你们就叫废病组合好了。哈哈哈哈。”
小纲吉挡住砸向他脸的石子，“不准你们这么说，不准你们这么说……”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不说话了？废材。”
“我，我”小纲吉的手在地上摸索着，碰到了身边的石子，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抓紧石子。
“噗，哈哈哈。你们看，那个废材居然想反抗。我就在这里，来啊，来啊。”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往这里砸，反正你也不敢。哈哈哈哈。”
“我，我”小纲吉惊恐到苍白的脸色格外让眼前的人更加兴奋。
“我看啊，你根本就不敢。果然就是个废材。连朋友被侮辱都不敢反抗的废材。哈哈哈哈。”
小纲吉抓紧石子，坚硬的棱角刺破皮肤，流出了点点鲜血。“不准你们这样说！”他终于鼓起勇气，把那颗带着自己鲜血的石子扔向眼前的人，避开眼睛，砸到他的脸上。
“嗷，你居然敢！”
“老大！”
“老大！”
在身边人的惊呼下，纲吉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我把石头扔向他了吗？
他捂着红肿起来的脸，“我看你是胆子太大了，给我揍他！”肥胖的手一挥，身边的小屁孩耍酷一样活动手指。
“敢对我们老大出手，你是不想活了！”
小纲吉看着逼近自己的人，双腿扑棱着向后，双手在地上摩擦出血痕。不行的，不行的，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他飞快地起身向后面的巷子跑去。
“你还想跑！”
他们的声音在后面穷追不舍。小纲吉在巷子里胡乱地跑，向哪里拐弯，向哪里直走都没有记住。最后体力不支地躲到堆满废弃物的巷子里去。借着矮小的身形躲在垃圾袋后面，安静等待着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好疼。”
他看着自己布满伤口的手心，细小的伤口在逃跑过程中已经不再流血，还有沙子留在伤口里，稍稍一碰就疼得让纲吉受不了。
“快点，我看见那个废材往这里走了。”领头人的声音从巷子外传来。“那个家伙躲到哪里去了？”
小纲吉捂住自己的嘴巴，铁锈味充斥口腔，连呼吸声都尽量放轻，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老大，要不我们回去吧？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几个都没伞，回去晚了又要被老妈骂。”
“没出息，连老妈都怕。”
“老大你不怕吗？上一次被打得最惨的可是”
“闭嘴！我，我还怕她，不就是……”
“老大？”
“算了，回去吧。”
“要是被人发现我们欺负那个废材怎么办？”
“放心，我特意打听过了，那个废材根本没胆子敢告状。而且我们可是专挑病秧子不在的时候干的，我们还怕一个病秧子？打回去不就行了。”
“老大，我听说那个病秧子可是有点背景在的。”
“有背景还这样？都被扔到这个小地方来了，一年都没看见有人来拜访，肯定是被她父母放弃，让她自生自灭了。”
“老大说得对！”
“那可不。”
小纲吉听着他们的声音渐渐消失，放下捂住嘴巴的手。安被父母扔下了。听见这个消息，奇怪的感觉填满了小纲吉的内心。明明安那么好，为什么要放弃安呢？
“纲吉！”
“纲吉！”
安的声音渐渐靠近，“安！”小纲吉下意识地回应呼唤，然后看见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还有满是伤口的手心，“糟了，会让安担心。”他胡乱地用衣服擦掉手里的血迹。“啊，我把血弄到衣服上去了，这下完了。”他苦着脸看着已经更加糟糕的衣服，“完了，完了。怎么办？”
“纲吉！”熟悉的影子在先出现在小纲吉的视野里，抬头就看见有着红扑扑脸蛋的安，他第一次看见红着脸的安。
这样的安比之前的安更好看了。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的模样有多糟糕。
安走向前抱住小纲吉，“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纲吉听见她并不顺畅的呼吸声，安一遍又一遍地拍着他的背，他感觉安在害怕，而且是因为他在害怕。不知道原因，但小纲吉感受得到这种害怕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更像是害怕发生第二次相似地让安会后悔一生的事情引起的恐惧。“安，我没事。就是，把衣服弄脏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安渐渐平缓下呼吸，放开小纲吉，看着他的脸突然笑出声。“你知道你现在有多糟糕吗？”
“哎！”
“把血都弄到脸上了，”安摸向裙子的口袋，“啊，没有带纸巾。算了，”她直接拿起裙子的一角，替纲吉擦掉脸上的血迹，“你这样会让奈奈阿姨担心的。”
“对不起。”
“啊？”
“把你的裙子弄脏了。”小纲吉看着已经染上其他颜色的白裙子，总觉得那里的颜色格外刺眼。
“没事，只是一条裙子而已。纲吉可以要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裙子加起来都要重要。”安的一番话让小纲吉红了脸。“我，我们回去吧。”
“好。”
一个脏了裙子的小病秧子拉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废材回到了家门口，还是被路过的巡警送回来的。虽然安记得路，架不住两个小孩在下雨前根本走不了多少，被巡警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落汤鸡。
“天啊，”奈奈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你们怎么弄成这样了？”
“他们两个迷路了，被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被雨淋湿，记得给他们喝点姜汤。”送他们回来的巡警姐姐这样说。
“请放心好了，我一定记得。”奈奈郑重地许下话，回头就给两个小孩灌了两碗热气腾腾的姜汤，然后把两个小家伙塞进被窝。原本安想要回去，却被奈奈强行留下。“我知道哦，安家里只有安一个人吧，家务什么的都是请的钟点工。所以，今天就在这里睡一晚，看看会不会发烧再回去。”
“好吧，奈奈阿姨。”
“好好睡一觉吧。安，纲吉。”
晚上六七点的时候安发起了烧，烧得她迷迷糊糊，不停在说梦话。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我回来得更早一点的话……】”
“【要是早点放弃……是不是就】”
当小纲吉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时，她模糊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羽衣？】”小纲吉艰难地记住她发出的声音。“【羽衣】是什么？”
窗外的雨下得更加大，如同连绵在天地的帷幕，将夜色渲染深沉。能够留在那场雨夜里的，也只剩下记忆和纲吉影响中那声模糊不清的【羽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