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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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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度过了下午的时间，安又去参加大道的巫女速成班。乐声在室内缓缓流淌，夕阳残留的辉光停留在跳舞的少女身上，漆黑长发在光线下呈现出近似黄金的光泽，被风牵动的墨蓝色裙摆如花朵绽放。
音乐渐渐停止，跪坐在不远处的大道真白拍手说：“今天先到这里吧，不然你回去的时候天就要黑了。”说着站起身走到安身边。“安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她靠近安，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我之前听我父亲说，看到你的舞蹈他都想邀请你在神社里做巫女了。”
“那我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安笑笑，收起手里神乐铃的飘带，“还得谢谢学姐把神乐铃借给我练习。手里有东西果然还是练起来更顺手。”
“对吧！手里有东西练起来更顺手。”大道骄傲地挺起胸膛，“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舒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她对待安就像是对待易碎品一样，生怕安出一点意外，不然大岩美溪就能手撕了她。安把神乐铃交给大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今天结束得比之前早，到家天还是亮着的。”
“那我就不送你了，一路平安。”
“学姐再见。”
大道向收拾好东西的安道别，目送安离开教室，头也不回地说：“我说，父亲。偷偷看国中生跳舞好玩吗？”教室的门被人从另一侧拉开，穿着黑色和服的男子走到大道真白身侧，浑厚的声音响起。“只是恰好路过，看了一会。”
“你觉得我信吗，大老远从并盛神社路过到学校的舞蹈教室？”大道真白将手里的神乐铃收进之前存放的木盒里，“我之前还奇怪，你怎么这么爽快地把神乐铃借给我，原来是在这里埋伏啊。”
“不，把神乐铃借给她是神明大人的意思。”
“是是是，神明大人的意思。反正我不接任神官，这些事也落不到我头上。”
“真白，”大道宏人看着大道真白的身影，“你应该知道你是”
“我是大道家最适合成为神官的人……那又怎样。”大道看着手里已经发旧的木盒。“我绝对不会成为神官的，就死了你的那条心吧。”
“本家在东京已经渐渐失去原有的势力，我们需要新的神官来帮助咒术师拔除咒灵。对你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与其被本家的人找到去做联姻的棋子，还不如成为神官。至少这样他们不敢对你肆意妄为。”
“我知道。”
“……至少告诉我不愿意成为神官的原因。”
“……你根本不会理解的。”大道留下这句话，就抱着木盒走进室内。大道宏人眼中真白的身影被木门遮住。随着轻微的碰撞声，这个房间重归寂静。
“我还是没能照顾好这个孩子吗？……真理。”
经过泽田家的时候，路被一群黑手党堵住。他们默默看着安，两方都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对视着，最后开口的还是安。“那个，可以让我过去吗？”再不回去就赶不上桃花的故事了。
最近桃花迷恋上给桃燃和鬼切讲故事，尤其是之前安的事。她从初遇开始讲起，还加入不少自己的主观意见，这让安自己也升起一点兴趣。在百年前事件后，之前的记忆就像蒙了一层雾一样。即使从清涟口中知道不少事情，还是没有多少实感。
毕竟这些事已经成为故事了。如果不是四十多年前九代目带着月之戒来到种花，安自己都想不起来和彭格列的契约。
两颗粉色手榴弹从泽田家的窗户里飞出来，还没等眼前的黑手党反应。穿着棕色大衣的金发男子踩着窗沿跳出来，“你们趴下！”黑色皮质长鞭飞快地缠住手榴弹，向上一挥，被抛向空中。他则稳稳落地，半跪在地面。
站在窗沿的里包恩最先看到安的身影，顶着头上巨大爆炸声向她问好，“ciaos”
“哎？”纲吉顺着里包恩问好的方向望去，也看到站在一堆黑手党不远处的安，“安！”他立刻离开窗户，咚咚地下楼。
“看来你和彭格列的老大认识。”迪诺站起身，露出魅力四射的笑容，“美丽的小姐。”
“日安，先生。”安转而看向从住宅里跑出来的纲吉，“纲吉，你家又来客人了？”
“啊，对！没错是新客人。”
里包恩从围墙上走到她身边，“迪诺·加百罗涅，阿纲的师兄。你认识她吗？”最后一句话是对迪诺说的。
“哎？里包恩这样说，就是我应该认识她咯。”迪诺仔细端详眼前的少女后，摇摇头。“我没有见过她。而且要是见过这位小姐的话，我想我一生也不会忘记。”
“嗯，”里包恩不自觉地摸上卷起来的鬃毛，“我知道了。”
“你还在想那个问题？”安接着向迪诺问好，“你好，纲吉的师兄。”
迪诺的眼神在她和里包恩之间来回转，最后他后退一步，圈住纲吉，“阿纲，你的这位朋友到底是什么身份？”
“安？她是我幼驯染，不过里包恩说安是彭格列的人。迪诺没有见过安吗？”
“没有。要是真的见过这样一位女孩，我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迪诺看向和里包恩对视的安，真诚地夸赞说：“她就像彭格列的月守一样美丽。”
“迪诺。安，她还没成年。”
“我不是那个意思！”迪诺涨红着脸，“而且我不喜欢这种类型！”
“我知道了。不过彭格列的月守是什么？”
“彭格列的月守啊。”迪诺眯着眼回忆起来，“可以说是彭格列那边的特色童话吧，什么只要带着月守喜欢的礼物，就可以在满月时看见月守的灵魂，然后得到祝福什么的。”
“唉？还有这种童话？”
“彭格列有很多关于月守的传说哦，”迪诺竖起手指开始一个个给纲吉解释。“像月守实际上是个丑女，不然为什么彭格列初代家族的画像中没有月守，或者月守是妖怪，像霓虹的无脸男一样，所以她才没有被画上，又或者月守实际上是个喜欢穿女装的变态，画上去后影响彭格列初代家族的威严……不过，我才不信呢。因为……”
“又要开始了啊。”站在他们身边的黑手党扶额说，“老大，你这件事都念叨好长时间了。”
“哎？”纲吉明显在状况外，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的什么。
“我在小时候看到过月守哦！”说起这件事，迪诺高兴得就像是三岁小孩一样，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虽然现在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位超级让人信服的存在。只要被她注视着，就感觉到了平静和温柔。而且（重读）她还摸了我的头！”
“灵魂可以摸头吗？”
迪诺完全没有回答纲吉问题的意思，一个劲地给他心中的月守解释，“我才不信她是传言中的丑女。”
安带着站在她肩上的里包恩走进纲吉和迪诺，“我先告辞了，毕竟纲吉家来了客人。”
“安，你要回去了吗？”
“嗯，毕竟难得这么早回家。那么再见。”安向他们招招手，离开人群。
今天又是晴天，院子里的桃花树已经过了花期，只剩下碧绿的树叶。还没靠近安就听见桃花讲故事的声音。“……大人来迟了，到涂山的时候只剩下被狐火焚烧的废墟。那一代的涂山几乎死绝，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人保护地下室里的孩子。”没等安推开门，桃花就停下了讲故事的声音，“大人回来了。”她合起放在石桌上的日记，几步走到院门前拉开门。“您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你们在说什么？”安顺手关上院门，鬼切和桃燃还坐在石桌边上，等她们过去。
“说涂山的事情。”
“涂山啊，现在复建得不错。原本因为战争暂停的转世续缘也恢复了。说起来，爱花好像马上要进行自己最重要的任务了。”
“是，也不知道那孩子做好准备没有。”
安轻笑一声，“属于红线仙的事情，就让她自己去烦好了。”
两人走到石桌边上，桃燃趴在桌子上，看到我的接近高兴地直起身，不自觉地展现出狐妖的一面。
“大人！”声音就像是沾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鬼切倒没注意到安的靠近。安和桃花对视一眼，随后她走到鬼切身边，“鬼切？怎么了？”
“啊。抱歉，大人。”鬼切被安唤回神，“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他抬起头看向安，“对您来说，剑意味着什么？”
“剑吗？”她在鬼切身边坐下，“我有和你们说过我的佩剑，清涟吗？”
“没有。”顶着桃燃和鬼切的茫然，桃花为安倒上茶水，然后在她另一边坐下。
“我的佩剑是在我完成筑基时拿到的。”
桃燃又被新词汇给弄迷糊了，“筑基？什么是筑基？”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阴阳术的入门阶段。当然它和阴阳术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甚至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不过要是真的解释起来又得花上不少功夫。所以你们就暂时这样理解好了。”
桃燃点点头，“然后呢？大人取得自己佩剑的过程一定是精彩异常吧？”
“那你可是太看得起我了。清涟并不特殊，在剑冢的一堆剑中，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他没有天生的剑芒，没有天生的剑灵，仅是一把普通的剑。”
“当我带着清涟走出剑冢时，师父甚至有点惊讶，清涟很早以前就在剑冢中，但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他。他就这样一直沉睡，连师父都快要忘记了他的存在。对我来说，剑和人本身就是相互成就的存在。”安接住被风吹下的落叶，“有些时候是剑成就人，有些时候是人成就剑。”
轻轻一挥，原本柔软无力的叶片被注入灵力，被挥出去后轻松地划开好几片落叶，然后和被它划开的落叶一起，飘落到地面。“但对于现在的我，武器已经不重要了。所以我就让清涟在种花暂任代理校长了，也方便我做一些事情。不过如果要做到像我这种地步，需要时间。你也是，”安看着鬼切依旧是赤红的眼睛，“鬼切，要去我的故乡看看吗？”
“去您的故乡？”
安从书包里拿出刚刚写好的信，放在桌子上。“你好奇的不是这个吧？你好奇的是，在种花人和妖到底是怎么和平相处的。”她一手压在信封上，将它推到鬼切面前。
“我知道这些天你看的书籍，除了部分讲述平安京时期的书，占比最多的就是桃花讲述的那个时期。一百多年前，抵挡住近十种不同文明的神明侵略，成功杀戮上千位神明的土地，如今在那里生活的生灵是什么模样。你不好奇吗？”
“如今的模样……”鬼切看着眼前的信封，棕色的外壳上用中文写着“清涟收”。片刻的安静后，他下定决心，“我想要去看看。”
“那便去吧。拿着这封信，到种花大使馆去，会有人带你离开。一路顺风，鬼切。希望你可以在种花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