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馄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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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
“出一下。”
起身让位。
下一个课间，“我出一下。”
起身让位。
第三个课间，“我再出去一下。”
“你就不能在你的位置上好好待着吗？”
“吃饭了，第五节课了，肚子饿了！”段述撇了下嘴，“我又不是你，一天天不吃饭还能这么有精力。”
“还有，你一天天坐在这里也不怕静脉曲张，给了课间就是来休息的。”
段述边走边拉着沈煜，沈煜就这么由他拽着，“你的胃病看来是不打算养了。”
“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你不会疼吗？”段述停下脚步，脸转过去和沈煜对视。
“会。”沈煜记得自己从来没有跟段述说过自己有胃病，他是怎么知道的？
段述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延伸下去，不然又要被说了，“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
实验中周围没多少餐馆，十家有九家都是文具店和书店，最多还有两个奶茶店。
段述和门卫打过招呼了，两人就直接出了实验中的门。
“看来你没少出来过。”
段述笑了，“是啊，今天段哥哥带你的胃见见世面！”这是段述早就预料好的结果，他相信沈煜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邀请。
沈煜没看他，他只是在想什么东西能让段述这么激动？
位置偏僻，两人穿过一条路两个小道才到，这家店没有牌子，老板娘出来了，“阿述来了！今天带了朋友还是老样子吗？”
“不清楚，我的还是老样子，我这位朋友有些难伺候，你要不问问？”段述拉开凳子坐了下去，沈煜坐在他对面，把小餐馆内仅有的一台风扇打开。
沈煜心想，‘难伺候’？这词再怎么着也用不到他身上，用在段述身上倒是格外贴合。
老板娘也不拘谨，“能吃辣吗？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葱姜蒜香菜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沈煜还没说话，段述倒是抢答上了，“不能吃辣的，其他随便，还有，你葱姜蒜有没有忌口的？”视线从老板年转到面前的沈煜。
“不吃香菜，谢谢。”
老板娘看了眼手里拿的菜单，画完勾之后，对着后厨喊，“两份馄饨，一份不加香菜，一份多放醋。”
沈煜不禁蹙眉，“你这怎么给人一种压轴菜是大米饭的感觉？”
老板娘接过话茬，“你还要米饭吗？”
沈煜笑了一下，“不用，谢谢。”
老板娘走后，沈煜看着段述，心中十万个为什么都快蹦出来了。
段述抬头笑了一下，“你先养养胃，过段时间来我一定给你摆一桌。”
还是刚刚那个微笑，还是刚刚那一句，“不用，谢谢。”
“不过，她家招牌就是这一碗馄饨，别的菜固然好吃，但是馄饨的味道无菜能替代。”
“你喜欢吃馄饨？”
“还行，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就吃馄饨。”
段述百无聊赖的翻着朋友圈，“我听顾景屹说你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参加商业酒局了，胃是那时候坏的吗？”
“不清楚。”他确实不清楚，不清楚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厌食的，这种症状持续过一段时间，初中还小，不想喝酒却被沈重说给各位叔叔一个面子，谁不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面子，那两年沈重事业上升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酒局都拉着沈煜，是为了营造一个父慈子孝的场面吗？那是的沈煜，一出酒席就吐，几乎很长一段时间都蜷在家里，保姆做的饭也不吃。上高一时才开始正常吃饭，因为不吃身体根本撑不住，后面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想法想健身了，身体才慢慢好起来，就是这个胃一直没好。
馄饨不一会就上桌了，老板娘说，“小心烫啊，这个点只有高中生来了，前面生意都忙不过来了，我居然还有心情给你们俩煮这两碗馄饨。”
段述笑嘻嘻的，“燕姐最好了！”
老板娘名叫齐燕，两年前搬来洛城的，在实验中附近开了个餐馆，段述今天走的是后门，一般没几个人知道，还是之前和时序他们几人晚上无聊玩city walk才找到的，餐馆后面就是几张简陋的桌子和凳子，原本是留给自己家孩子的，段述来了也够坐。
段述吃了一口馄饨，在嘴里和翻炒栗子一样，齐燕笑了，“都跟你说了小心烫，慢点吃。”
段述把第一个馄饨吃下去，才开口说话，“燕姐，我前两天听你在前面聊天，是你家孩子要转来我们学校吗？”
“是啊，高二了，实验中那么优秀，我们可可爱爱的段述小同学都在里头，”齐燕前半句还在调侃，后半句就显得有些无奈了，“谁不想让自己孩子冲一把，不过还早，下个学期的事。”
段述没注意到齐燕的情绪，边看手里边回答，嘴里还吃着馄饨，“别耽误了，燕姐，再不转来不及了，而且转学也不一定是最好的，如果他转学后跟不上进度也是一大麻烦。”
齐燕也有些无奈，“是啊，可谁不想让孩子好。”
洛城的秋天还是有些冷的，两人不一会就吃完了饭准备往学校赶。
沈煜看到段述手上的外套，“不打算穿吗？”
“是有点冷，清醒点也好。”
沈煜夺过段述手里的外套，展开往段述身上套，“天气转凉了，还是穿上吧。”
段述不想穿外套是因为有些别扭，一脸委屈的看着沈煜，“难受的慌，不想穿，里头的卫衣已经够厚的了，不冷的。”
一个转身就把外套脱了下来。
沈煜干愣着站在原地，外套还在手里，还是刚刚的姿势，可现在外套里头空荡荡的。
“沈煜你最好了，帮我拿着外套吧。”
段述转头就跑，巷子里小，碰到人了，书散落一地，好在书少。
段述连忙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
他把书捡起来还给这个带黑框眼镜的同学，“同学，你的书。”
那人有些畏怯，急急忙忙的说了个没事就跑了，是往刚刚的饭店跑去的。
“怎么了？”沈煜刚买完单过来，说是要请客，最后沈煜付的钱。
“没事，刚刚跑太急了，把那个同学的书撞掉了。”
“这个是哪个学校的校服？”实验中校服是蓝白的，刚刚的校服是灰红的，在段述记忆力好像没见过灰红色的校服。
沈煜静默两秒，“十二中的吧。”
段述的视线没从后面离开过，“那好像是燕姐的儿子唉，十二中很差吗？”
沈煜的视线也跟过去，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动作，沈煜好奇，“你怎么就确定那是她儿子，万一是和你一样的那？”
“不不不，你看，燕姐的眼神有些冷漠，刚刚对待我们有这样吗？”
沈煜不解，“什么意思？”
“亲情会卸下伪装，展露自己最真实的样子，他不是客人范围的。”
“那你为什么会猜是亲情？”
段述用手指了指脑袋，“直觉！”
沈煜白了他一眼，“再不走就迟到了，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
段述想到谢婷怒吼的样子加快了脚步，他可不想被谢婷批斗。
走在路上的段述还在问，“十二中不好吗？虽然我没听过。”
“他应该有特长吧，十二中也属于艺术类学校。”
“你为什么要说也啊？”
为什么要说也？因为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是九中，“口误。”
“好吧，”画风一转，“今天的馄饨好吃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好敷衍。”
“好吃。”
没一会就走回学校，走进教学楼了，段述看着秋天掉落的叶子，捡起一片，没变成一捏就碎的干煸模样，只是颜色黄了。
“第二年长出的叶子会知道他的前世今生吗？”
“叶子通过光合作用将水、二氧化碳转化为养分和氧气。。。”话还没说完，段述赶紧用手捂住了沈煜的嘴。
“理性回答说完了，知性回答那？”
沈煜觉得段述这个样子像极了在撒娇的小猫，他把段述的手拿开，继续说道，“叶子无法预料未来，也无法回到从前，花开花落，都是宿命。”
段述叹了口气，“回吧。”
“嗯。”
两人上楼梯，回到了班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馄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