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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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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运动的项目每年都是很老套的那几项,比如羽毛球、乒乓球和篮球友谊赛,还有两人三足、多人拔河、碰碰球等趣味运动,但是每一年参与的人员都换了一批又一批,有些人离职了,也有些人升职了。
甄澜在一边感叹:“去年那个羽毛球打得很专业的实习生,大家都很看好她,还说明年让她继续出战,谁想到团建回去就辞职了。”
文心点头,无关痛痒地说了一句:“可惜。”
“诶,那个女生,”甄澜指着场上在做准备运动的方彤说:“听说她已经递交了辞呈,做到年底,就回老家了,诶之前是不是还跟过你一段时间?”
甄澜视线停留在文心身上,眼神在点她。
“啊?为什么啊?”文心惊讶地抻着眼皮。
再见到方彤已恍如隔世,本就单薄的身躯,在诺大的篮球场上更显得柔弱,再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在天台上哭天抹泪的场景,又感觉时间的列车还没行驶多远。
“好像是说父母给他介绍了个相亲对象,条件很好,父母是镇上的首富,自己目前也在深城上班,两人稳定后就打算一起回老家。”甄澜回答。
话音刚落,谢秋枫不怀好意地笑着,看着文心揶揄:“看看人家小姑娘,大大方方地交代了自己的感情,看看你,谈这么久都不给我们看。”
方彤没有说过她和文心的事,也许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心,也许是为了保护文心的隐私。
文心不免一阵唏嘘,不知道是自己的拒绝让小姑娘封心锁爱,还是错把曾经的感激当作喜欢,而现在遇到了真爱才醒悟。
结束了这场以失败告终的单恋旅程,文心衷心地在心里祝福她“一切顺利”。
她偷偷地整理了思绪,笑嘻嘻地说:“哎呀,那人家都是要谈婚论嫁了,我这,还早着呢。”
“怎么,难道你没想过跟她长久啊?”谢秋枫问。
“想归想,但是未来的事,不好说。”
文心很容易悲伤春秋,莫名地又被罩上一丝伤感,像清晨的露水,未散去寒夜里的薄霜,凉飕飕地爬上心头。
永恒是一种很贪心的幻想,昨天晚上温语承诺的“永恒”,灌满了醉意,清醒后又觉得自己有些造作了。
她们才在一起三个月,很难深信不疑地相信这个贵重的承诺。
时间轴上的转过的齿轮都将成为过往,而我们终将成为岁月的旅人。
谢秋枫本还想问生日没跟女朋友一起过,人家会不会不高兴,但是文心很少分享感情的事,把话咽了回去。
耳边刚好响起一声口哨,随之是一阵阵的欢呼,文心附和着鼓掌,内心的伤怀被稀释在沸腾的欢闹氛围里。
看了没一会,文心觉得无聊,叫上谢秋枫和甄澜出去逛逛。这个度假村很大,除了温泉,还有游乐场、电玩游戏、健身房、棋牌室等其他休闲区域。
谢秋枫说想去玩一下那些娱乐设施,但是公司团建没有包含这些项目,如果想玩就要自掏腰包,于是拉着她俩去度假村的前台那里缴费充值。
经过大厅时,看到有几个工人正抬着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在大厅正中央的位置放下,有点挡道。
三人很纳闷,谢秋枫八卦地问了接待的工作人员:“诶,你们这钢琴怎么放这里啊,客人进出挺不方便的。”
工作人员解释说:“我们以前这里没有放钢琴,昨天经理突然说今年度假村的客流量非常大,为了满足客人更好的体验,准备旺季这段时间,每天都请人来这里弹钢琴曲,但是钢琴刚刚运到,所以先放在这里,等那边角落的位置清理出空间,晚点再把钢琴放过去。”
“给您带来的不便,我向几位深表歉意!”工作人员鞠一躬,继续说:“您几位的房间号是多少?方便的话我记录一下,晚点送一些甜品过去,以表歉意。”
文心看了两位同事一眼,眼神交流后达成一致,她说:“不用了,我们没别的意思,也没有不方便,就是好奇问一下,甜品也不用送了,今晚我们还有活动,谢谢了。”
“那我送给你们50个游戏币,可以去游戏厅使用。”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递过来,态度诚恳地无法拒绝。
于是谢秋枫伸手接住,欣然收下。
走出大厅时,还不忘晃了晃手里的硬币:“这家度假村的服务真不错。”
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可以自行去服务台换温泉卡。
谢秋枫迫不及待地吃完晚餐,就换了泳衣跟另外几个同事先去泡温泉。文心没有兴趣,想等甄澜也出去的时候,自己待在房间里跟温语视频。可是甄澜说不想自己一个人去,软磨硬泡要文心陪她,说她不去自己也不去了,文心想着她不去电话也打不成,算了陪她吧,于是换了泳衣两人一起往温泉区走去。
她们先去服务台兑换温泉卡,领取毛巾和果盘。路过大厅的时候,钢琴已经不在了,文心伸着脖子往工作人员之前说的位置望了望,果然钢琴挪到了角落里,很不显眼的位置,一盏暖色壁灯投下若有似无的光线,很低调的光亮,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大堂里,隐蔽得格外孤独。
所有与孤独有关的词汇,都很容易让她想起温语,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工作,是不是一个人在家里无聊,是不是也会因为想念闷闷不乐,是不是又回到没遇见她之前的孤独。
想念是一种很饱满的爱,也是一种无法被看见的爱,它只能沉入心底,只能被自己聆听孤独的声音。
“好了,走。”甄澜在旁边用手臂戳一下她,两人便一同前去到温泉区,找谢秋枫。
刚走到门口,嬉闹声、水声簇拥而至,嘈杂得仿佛与外面大堂的宁静是两个世界。
温泉分了好几个区域,有公共池、私汤池、按摩理疗池和其他一些功能池,她们在一个鱼疗池看到谢秋枫。
此时谢秋枫正和其他部门的同事有说有笑,见她们来了,招呼她们下水。
文心说晚点再过来,先去泡泡温度不太高的温泉,让身体适应一下。甄澜表示同意,便一同前去。
按着温度泡了好几个温泉,觉得没劲,又不想社交,想回去房间了。
甄澜拉着她,苦口婆心地给她说教:“你是不是不知道明年部门的副部长要调走啊?现在部门一组和三组的组长都在跟中高层领导走动,我们二组还指望你能上位呢,现在团建这么好的机会啊,你不去跟他们混熟一点,到时候他们对你没印象,自然不会把票投给你。”
“我......”文心想说我对这些没兴趣,可是想想,组长能升职,组员们也有面子,“圣母心”又开始泛滥,只好勉强继续陪着甄澜到处去联络感情。
一圈下来,本就不愉快的情绪更是跌入谷底,她无语地想着:已经卷成这样了吗?阿谀谄媚都要换上泳装,和光着膀子的领导们攀谈,多少有点坦诚相见了,以表忠心,这也太忠心了吧,又不是卖身,非得在这时候。
她疲惫地泡在池子里,心里翻着白眼,热气把她的脸蒸得通红,快要喘不过气。
她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想念温语,那个万事纵容她、永远温柔地对着她笑着说“好”的温语。
每一年的团建都枯燥无味,她每年都想请假不来,可每一年都被同事三言两语就给说服来,今年有了温语,以为会底气更大一些,可是依旧面子太薄,耳根太轻,张不开嘴说请假。
对自己懊恼,又觉得温语真的太善解人意,默默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要委屈了温语。
想立刻回去给温语打电话。
她从汤池里站起来,跟甄澜他们说泡太久受不了,先回去,不再理会同事们在背后窃窃私语,披着毛巾直接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