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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卷子 ...

  •   两个小时的闹钟一响,陶画立刻起身出门,先去银行办卡,把钱都存进去,随后去换手机办手机卡,接着去超市买了这几天的菜。

      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坐在书桌前。

      陶画上辈子学的是金融专业,在大企业待了三年,她学到的东西不少。

      谨慎点,在股市里赚一笔钱还是可以的,她打算把剩下的钱都投进去。

      研究了一个下午,终于买好了。陶画松了口气,抬手在一旁的日历上画了个圈提醒自己,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做饭。

      刚把自己塞进厨房,门铃就响了。

      陶画探出头奇怪地看了眼大门,顿了顿,在门铃声中走过去,打开条缝隙往外看。

      看清门口站着的人后,她有些讶异地睁了睁眼睛,“陈净远?”

      门外的陈净远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手里抱着一叠卷子,看见她后顿了一下,“嗯,我来……送卷子。”

      昨天班主任确实说过,陶画心里奇怪怎么会是陈净远来送,但想着昨天他出现在这边,应该是班主任知道他离自己家不远,也就没在意。

      她低头开防盗链的锁,没有发现陈净远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

      见她什么都没有问,又渐渐放松下来,抓着试卷的手一松,露出几条褶皱,刚刚被他抓皱的。

      陈净远连忙抬手想要抚平,刚巧陶画开了门,侧身让他进来。

      陈净远迟疑着进去,一眼看见了客厅里被砸碎的桌子。

      陶画也看见了,她嘶了一声,“忘记收拾了。”

      她今天忙得顾不上这个,也没想起来,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直接忽略了,让陈净远去阳台边的沙发上坐。

      这沙发也是陶画去淘来的,上面的碎花布还是她重新缝的。

      小地方拥有的太阳不多,阳台是唯一能见光的地方,这个沙发被放在了太阳能照到的地方,自带一股阳光气息,坐上去暖暖的。

      陈净远坐下后挡了大半的阳光,陶画见状,把客厅的灯打开了。

      她去给陈净远倒了杯水。

      后者喝了一口,把手里的一叠卷子递给她,“班主任给你的。”

      他的目光掠过陶画的脸,唇抿紧了些。

      昨夜被打肿的脸今天更肿了,加上陶画熬了一整夜没睡,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

      陶画都把脸上的伤给忘了,也没发现他的视线,低着头看手里的卷子,都是这个星期要做的。

      “谢谢你啊。”

      “不客气。”

      两人不熟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此沉默。

      水是温的,陈净远握了握塑料杯,微仰着头一口气喝完水,把塑料杯握在手心,目光扫了圈四周,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陶画脑子里转了个圈,想起昨天的事,挑起话头,“陈净远,你吃饭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就当是……”

      “不用了。”陈净远打断她,“我等会还有事。”

      陶画面露可惜,“那下次?”

      她想还人情。

      陈净远看着她沉默地点头,“你请假这么久,班主任很担心,是有什么困难吗?”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陶画身上,塑料杯因为挤压,在安静的空气中发出一声轻响。

      “啊。”陶画应了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

      她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理由,总不能说是自己打算居家复习一个星期了,把基础打好吧?

      她说得支支吾吾,陈净远了然,“你脸上的伤……”

      脸上的伤?

      陶画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反应过来:!!!

      她忘了她脸上还有伤!

      一晚上没涂药膏不会毁容吧!?

      陶画忧心忡忡,坐实了陈净远的猜测。

      是脸伤了不好出门,不是别的什么。陈净远暗地里松了口气,干巴巴地安慰道:“等消肿了就好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支药膏递给陶画,“我以前用过这个,还挺好用的,你要试试吗?”

      “好,谢谢。”陶画接了过来。

      陈净远见她一点没推脱,紧绷的眉眼放松了些许,眼底染上两分笑意,但很快收敛,“卷子送到了,我先走了。”

      看他站起身,陶画也站起身,正要把人送到门口,突然想到了自己一直没有被通过的好友申请,“陈净远,我昨天加你好友了,你有空通过一下?”

      陈净远弯腰拿书包的动作一顿,垂着眉眼看不清情绪,只听见一道声音,“我不太看消息。”

      陶画理解地点头,“我知道。”不然也不会一晚上不通过她好友申请。

      陈净远等了会,见她没有下文,便低声道:“……我回去就通过。”

      “好!”陶画笑道,“以后我有题不会,能不能在线上问你?”

      反正都是要问人的,陈净远是她的任务目标,肯定先问他,顺便找机会拉近关系,搞清楚怎么加拯救度。

      “可以。”陈净远已经转身往门口走了,语气一如既往平淡如水,但抓着书包带子的手却蜷了蜷。

      陶画把人送到门口,再一次表达感谢,“陈净远,谢谢你。”

      不仅是谢昨天晚上的,还是谢上辈子的。这也是为什么听到任务目标是陈净远时,陶画第一反应是怎么救,而不是别的。

      她想救陈净远。

      陈净远以为她说的是送卷子的事,抓着书包带子的手忍不住紧了紧,“不用……”

      “呦,这谁啊?”陈净远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插入一道特地提高的声音。

      陈净远抬眼看去,是一个穿着睡裙抱着孩子的女人。

      她上下打量陈净远,时不时发出啧啧两声,看向陶画的目光里带着鄙夷,“你真是……小小年纪不自爱,搞什么不好,搞……啧啧,果然没爹没妈的人就是……”

      陈净远皱起眉。

      陶画的脸黑了,她看了眼陈净远,既怕连累他,又怕他心中有埋怨,于是勉强压下心底怒气,冲他道:“你先回去吧,谢谢你替班主任过来看我。”

      陈净远下意识地看向她,“需不需要我帮忙?”

      他认真地说:“如果她欺负你,你报警,我给你作证。”

      陶画心中一暖,“我可以处理好。”

      陈净远走了,但他没敢走太远,出了楼道又折返回来,藏在拐角处,怕陶画吃亏。

      女人还在啧啧称奇,“你也太大胆了,这才几岁,就敢把男人带回家?以后还得了,我跟你说……”

      “啪——”

      陶画冲上前,扯着她的头发露出她的脸,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满嘴喷粪!老巫婆,你不想要嘴我就成全你!”

      她目光凶狠,语气狠戾,活脱脱一暴力少女,把女人怀里的孩子吓得够呛,直接哇哇大哭,“哇……!”

      女人没想到她会如此动作,一时间怔住了,直到被吓到的孩子挥着手打到了她的脸,她才恍然回神,既难堪又不可置信,怒目圆睁:“你敢打我!?”

      “我又什么不敢的?我告诉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是敢造我谣,我就把你家砸了!”陶画语气凶狠。

      小县城老城区住满了七大姑八大姨,闲来没事最喜欢盯着别人说八卦。陶画记得有个女生刚搬过来没多久,就被气哭跑了,连押金都没有要。

      在这种地方,你不狠,就只能被无形的怪物分食。

      陶画可不会惯着她,昨天她进自己屋子里的事还没算呢,今天就敢造谣,再不发狠明天她就会被气得发疯。

      “你……!小杂种!”女人抱着孩子,想反击却处处掣肘,面目扭曲地胡乱踹陶画,嘴里还在不干不净,“你敢打我!我晚上让我老公揍死你!”

      “法盲,杀人是犯法的!”陶画用力扯着她的头发,拽下来几根干枯的黄毛,嫌恶地皱眉,“你们要是再找我麻烦,我就送你们进局子!住不了一年也要住上十天半个月!到时候你儿子就别想考公!”

      这是吓唬人的话,因为行政拘留对这个影响不大,但是女人不知道啊,被吓得够呛,挣扎都停了。

      她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生了个优秀的儿子,刚考上大学,目标是报考公务员吃国家饭,要是真给她毁了,不仅她儿子完蛋,她也要难受得完蛋。

      看她咬牙切齿,却什么都不敢说,陶画冷哼一声,再次警告,“没事干别老盯着我,不然我说到做到!”

      陶画猛地甩开这不知多久没洗的油腻头发,女人下意识闪躲,却扭到了脖子,痛得啊了一声。

      陶画眉头皱得死紧,嫌弃地看着手心,转身进屋砰地关上门。

      女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捂着脖子,对着陶画家的大门呸了几口浓痰,低声骂骂咧咧,脸上全是愤怒和屈辱,抱着孩子进屋的时候还在骂,但到底没敢骂太大声。

      拐角处的陈净远目睹了一切,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竟多了分笑意,眼睛微亮,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他在原地站了会,复盘了一遍陶画刚刚的举动,垂着头笑了声,背着书包离开,脚步比来时轻快。

      屋子里,陶画正用洗洁精洗手,洗完还用纸巾擦了擦门把手。

      她皱着眉,看起来不好惹,系统飘在她不远处,不敢离得太近,【拯救度+5,目前10。】

      拯救度加了?

      擦过门把手的纸巾油腻腻的,陶画扔在垃圾桶里,转身看飘在半空的小白球,“怎么加的拯救度?”

      系统晃着毛绒绒的身体,【不知道哇。】

      陶画垂眸思索。

      上次加是陶广林偷钱那晚,陈净远帮了她,她道谢后,拯救度就加了。

      这次……难道是因为她感谢了陈净远给她送卷子?

      陶画还没想明白,肚子先叫了起来。

      她走去厨房,一边洗菜,一边问飘在身边的小白球:“陈净远是怎么死的?”

      知道了怎么死,才能更好的阻止死亡,探索出加拯救度的方法。

      系统晃着身子,【不知道,只知道他死在了今年七月份。】

      它顿了顿,飘到陶画面前,轻声问:【你要看吗?】

      “什么?”

      【陈净远的死亡。】

      系统说完,见陶画没有回答,以为是默认,便调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案发现场的地方,陈净远静悄悄地躺在地上,心脏处插了一把水果刀,白色衬衫晕染开一片血花。

      照片下方刻着一行字:

      他死在了无人知晓的暗巷,在那个充满蝉鸣的夏天。

      陶画手一用力,把菜叶子扣了个洞。

      她愣了好半晌,“有人杀了他?”

      系统摇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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