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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春意(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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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夏俞禧时常发呆出神,她脑子里全是奚辞州那晚的告白。
他的告白太过突然了,夏俞禧除了惊诧,只觉心中乱作一团。
按理来说,奚辞州作为她的攻略对象跟她表白她应该十分高兴才对,因为这样一来她离回家更近了一步。
可是现如今她内心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多开心,也不对,其实她听到他说心悦她,她还是惊喜的,只是这惊喜之外还夹杂其他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如果奚辞州知道她之前对他的那些好都是不纯粹的,是带有目的的,他还会喜欢她吗?
肯定不会吧,他这么傲娇的一个人,若是知道真相估计都得气晕过去。
唉,可这些也不能全怪她呀,她来这个世界本就算得上是一场无妄之灾,她想回家又没有什么错。
要怪就怪系统,对!都是这个破系统给她安排的任务,否则她也不会去接近奚辞州。
这么一想,夏俞禧心底倒是舒坦了许多。
现在奚辞州的心意她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
奚辞州对她表白后系统一直没有现身,说明攻略奚辞州的进度还没有到达百分之百,这样一来,她还需加把劲才行。
奚辞州……奚辞州……
夏俞禧在脑海反复嗫嚅着这个名字,殊不知她眉眼早已不知不觉扬上一抹含羞的笑意。
身旁的叶微澄自她发呆起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见她逐渐面露娇羞模样,叶微澄愕然:
夏俞禧这神情怎么跟乞巧节女子面对情郎的模样这般像?她该不会是……
叶微澄恍然,随后捂嘴忍笑,不再看她。
自表白那晚后,奚辞州这头也没好受到哪去。
据他分析,夏俞禧应当是喜欢他的才对,可为何他与她表明心意时,夏俞禧面上除了惊讶不再有其他。
不管夏俞禧最初接近他是何目的,之后他们两人之间所经历的同生共死做不了假。
她背他下山,亲手为他做栗子糕,闲假不顾自己玩乐也要来帮他温习,还有媚山上她主动亲吻他,牵他的手,替他挡碎石,给他唱歌,这些统统都是真的。
对了,她还时常会抱住他,尤其是开心的时候。
他还见过夏俞禧在他面前脸红,这些都是喜欢他的表现才对。
夏俞禧就是喜欢他的,可为何她那晚没有回应呢?
难道……
难道是他表白太过突然将她吓到了?
奚辞州忽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对,肯定是将她吓到了,表白之前他该让她有些准备才对,都是他的不好,没考虑到夏俞禧的感受。
奚辞州蹙着眉懊悔不已。
他就不该听德叔的喜欢就直接说出来,他应该确定好夏俞禧的心意过后再寻合适的时机告知她,他对她的心意。
她生辰那日,他原本也只想着带她出书院去夜市逛逛,他知道她一直受邪祟缠身烦闷不已,所以他就特意让德叔去请了京城最好的打铁花班子来给夏俞禧驱驱邪,祈福纳吉。
虽然他对这种事情也不怎么相信,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想给她,让她可以更好。
后来,他送出净石听到她口中说出“喜欢”二字时,他心头一震,德叔叮嘱他的话一遍又一遍回响在耳边,他心下一横便将心意尽数说了出来。
这两日,夏俞禧一直没来骑射场,她该不会是在躲着他,不想再见到他了吧。
想到此处,奚辞州心中一沉,面露惆怅。
奚珣瞧着他脸色变了又变不禁有些担心,他想开口询问却又怕他更难受,故而只在一旁静静等着,等他自己先将情绪稳定下来。
夏俞禧与奚辞州两人之间近来,一个绞尽脑汁地想着下一步攻略计划,一个沉着张脸整日闷闷不乐,但两人对一件事很有默契,那就是在没新的头绪之前都不敢随意朝对方踏出一步。
*
崇理书院启学已近两月,每年此时皇宫皆会举办为期半月的马球赛,参赛之人为京城官员及其家眷,故崇理书院这半月内皆不授课,书院学子可自行回家准备马球赛,届时无论男女皆需入宫参赛或观赛。
夏俞禧与夏芷宁一早便乘着夏府马车入了宫,今日是马球赛第一日,听闻书院已组好了男女两组代表书院去参赛。
夏俞禧不会骑马,夏芷宁会骑马却喜静,所以两人都没去参赛,而是作为观赛者。
陶瑛不用说,她本身痴心武艺,对打马球一事十分热情,数日前便开始为此做准备了。
叶微澄看起来喜静,但在打马球一事上竟也有突如其来的激情,所以她与陶瑛二人相伴加入了书院女子组。
夏俞禧与夏芷宁在观赛席多半是为她们二人呐喊助威。
叶微澄与陶瑛身着骑装,一手握缰绳,一手执鞠杖在球场迎风狂奔,击球的动作精准又利落,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气概。
这侧女子球场激烈角逐,不远处男子球场亦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夏俞禧自入了宫便一直待在女子球场,还未去男子球场看看,如今女子马球赛进入休憩阶段,夏俞禧倒是有了去瞧瞧男子马球赛的想法。
听说奚辞州就在其中。
“姐姐,我想去男子球场看看,你要与我一起吗?”夏俞禧问道。
夏芷宁思忖一瞬,点了点头:“好。”
两人相伴着来到男子球场观赛席,这里聚满了人,夏俞禧看到许多书院同窗朝着球场之人尖叫惊呼。
“快看,世子又击中了马球,好厉害啊。”
“是啊,世子在打马球的英姿好生风流俊朗啊,真让人赏心悦目。”
前方观赛席的女子正激动地讨论着,夏俞禧闻声朝球场去看。
只见一身着黑色劲装的少年身形颀长矫健,他夹紧马腹,一扯缰绳,身下骏马于偌大球场飒沓如流星。
少年身后墨发肆扬,握鞠杖的手猝然一挥,场上红色马球朝前方划出一个完美弧度。
骤然,球场内外掌声与欢呼热烈如潮,经久不息。
奚辞州嘴角轻翘,漫不经心地扫向观赛席,相比此刻的欢呼,他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比赛结束,他骑着马悠闲往场外走,忽而,一道身影映入了他眼眸,他神情一顿,紧凝着观赛席那抹身影加快了出马场的速度。
观赛席上,夏俞禧也在凝着他,只不过因着日光灼烈,她看得不甚清楚,只察觉奚辞州好像要跑出马场了。
一出马场,奚辞州便翻身下马欲往观赛席走,岂料,数名女子朝他围了上来,他微微蹙眉,眸光依旧落在远处夏俞禧身上。
一股呛鼻的浓香从脸侧传来,奚辞州只觉难受不已,他凝眉去看,一女子正打算用帕子往他脸上擦去。
奚辞州挡开那只手,烦闷退开几步。
待夏俞禧以手遮阳再往奚辞州方向看,瞧清的便是一只手帕轻拭他的脸。
没错,她瞧见的就是这样,她还看到奚辞州偏过脸去看那帕子的主人。
哼,三心二意的男人。
夏俞禧嘴一撇,扭头便往观赛席外走。
奚辞州再去寻观赛席那抹身影,便只剩她离去的背影。
他心中一紧,拨开人群便奋力追了上去。
“夏俞禧。”
奚辞州的呼唤从身后渐近,夏俞禧非但没顿足,反而加快了步伐。
“夏俞禧。”奚辞州一步并作两步跑至了她身前将她拦下。
夏俞禧轻哼一声,转过脸不去看他,脸上写满了不悦二字。
奚辞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道:“你还在为那晚的事生气吗?”
“没有。”夏俞禧面无表情地回道。
奚辞州只当她口是心非:“可你现在看起来就是在生气。”
“我生气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奚辞州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夏俞禧淡淡道:“反正跟那晚的事没关系。”
“那你是为何生气?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奚辞州不依不挠地追问。
夏俞禧顿觉无言。
欺负她的除了他奚辞州还能有谁?
他就看不出来她是吃醋了嘛。
“笨死了。”
奚辞州琢磨着她这句话,百思不解。
他凝神思忖着,额前湿发淌下汗珠滴落在他眉宇,他脸上还覆着一层薄汗,夏俞禧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没好气道:
“让别人给你擦汗也不知道擦干净些。”
听闻此话,奚辞州顿悟过来,他挑着笑不可思议道:“夏俞禧,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
顿了顿,夏俞禧微扬下巴,坦然道:“对啊,我就是吃醋了,怎么样,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你上一刻还在说着心悦我,下一刻就让其他女子给你擦汗,这像话吗?”
她越说越觉得怒意难消。
闻言,奚辞州登时欣喜若狂,他认真确认道:“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他眸光灼灼,神情真挚,像是在等一件于他而言极为重要,期盼已久的事情。
见他此番,夏俞禧故意卖着关子:“你猜。”
“我猜,你就是喜欢我。”
见夏俞禧没出声拒绝,奚辞州一激动,伸手便欲抱住夏俞禧,夏俞禧倏地推开他,递出帕子道:“先擦汗。”
奚辞州睨着她手中帕子,神色故作疲惫:“方才比赛力气用尽了,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
说罢,他还佯装抬了抬手示意。
夏俞禧简直要被他这拙劣的演技逗笑了。
奚辞州缓缓俯下身,将脸凑近她眼前,笑容明朗地凝望着她。
“方才没让其他人触碰到我,我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你。”
奚辞州忽地来这么一句,夏俞禧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不紧不慢地“哦”了一声。
随后拿着帕子替他擦拭着脸颊汗水,不经意间两人目光相撞,夏俞禧害羞躲开。
奚辞州不避不闪地直视她,将她染着红晕的娇俏模样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