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桥》兰游

9、停电风波

　　——停电——地瓜——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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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乖乖待着，不许乱跑。”外婆指着他们两个。

　　阿竹捂住自己被揪红的耳朵回了一句：“哦。”

　　屋顶的炊烟袅袅，每家都冒出了炊烟，阿竹看着正在烧火的外婆，火光并未染红她的白发，甚至还让人看清她的白发有几根。

　　外婆拿出自己都舍不得的大鸡腿给阿竹炖汤，刚生了病得补补身子，应该是有枸杞在的啊，外婆翻箱倒柜的找枸杞，她忘记枸杞放在哪了。

　　鸡汤已经炖好了，枸杞半天都找不到，最后外婆在冰箱里找到了枸杞，原来被她放在冰箱了啊。

　　鸡汤撒点枸杞在焖煮一会就好了，白花花的鸡汤上飘着红色的枸杞，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阿竹坐在桌子上看着每人碗里都有一个大鸡腿，他率先拿起鸡腿啃了起来，摇晃自己的双腿来表示外婆做的饭很好吃。

　　吃过饭之后，自然就是要喝药了，外婆端在黑乎乎的冲剂给阿竹喂药。

　　阿竹抗拒着：“我不喝，外婆我不要喝。”

　　外婆：“喝了才能好。”

　　阿竹：“我已经好了！”

　　外婆板着一张脸：“快喝！喝完我就给你们放动画片。”

　　外婆拿动画片诱惑阿竹，外婆看着阿竹的眼睛亮了就知道诱惑成功了。

　　阿竹的妈妈打电话过来，告诉她一天就给阿竹看一个小时的动画片，看多了以免伤到眼睛。

　　外婆继续说：“只要喝了药，就给你们看三个小时。”

　　阿竹：“好！”

　　外婆附身给阿竹喂药，阿彬知道小孩的尿性，所以给他们配的都是甜的冲剂。

　　阿竹喝完药砸吧砸吧嘴巴，甜的，喝完药阿竹就穿上鞋跑到电视机前：“外婆外婆！快！遥控器！”

　　外婆拿着遥控器给他们打开电视，电视屏幕上刚亮出光亮就又暗了。

　　阿竹看着电视机不亮了，赶紧问外婆：“外婆外婆，电视机怎么不亮了啊？”

　　外婆也不知道，她先是查看电视机的插头，插得好好的啊没出现松的现象，又按了一下遥控器，电视机还是没反应。

　　那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外婆看了一眼阿竹，他正急着在原地蹦蹦跳跳呢。

　　外婆将手放在墙壁的开关处，一按灯没亮，外婆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原来是停电了。

　　阿竹：“那我们是不是看不成动画片了？”

　　外婆将遥控器放在桌上，反正停电了，两个小孩拿着遥控器也没用，就先不藏起来了：“是啊。”

　　阿竹：“我不要停电！我要看动画片！”

　　外婆也很无奈：“外婆也没办法啊。”

　　阿竹哭着闹着要看动画片，那可是他喝了药才换来的动画片，不过闹了一会吃了药的副作用就出现了。

　　阿竹倒在床上睡觉了，停电没有风扇，外婆只好给阿竹扇着风。

　　好在阿黄永远都是安安静静的，外婆不需要哄他就乖乖躺在床上睡觉。

　　等外婆起来，感受到自己脸上有股凉风，外婆睁开眼看见早就起来的阿黄在给他们扇风。

　　外婆起身：“阿黄无聊了嘛？”

　　阿黄摇着头表示自己不无聊。

　　外婆说：“等阿竹醒了，我带你们到村口玩。”

　　阿黄：“嗯！”

　　外婆起来有点口渴，她先是下床给自己到了杯茶水润润喉。

　　阿黄继续给阿竹扇风，外婆端来茶水给阿黄喝，其实阿黄早就口渴了，只是他不好意思下床吵醒他们。

　　阿黄接过茶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喝完外婆从他手里接过空茶杯转身放茶杯。

　　等在回来的时候看见阿竹还在睡：“这药副作用这么大的嘛，睡了这么久都没醒。”

　　外婆先将阿黄抱下床，让他先在外面玩会，刚把阿黄抱下床，阿竹就醒了。醒了第一件事就是问外婆：“外婆来电了嘛？”

　　很遗憾，外婆刚起床的时候就查看有没有来电，结果是没有。

　　外婆摇着头说：“没有，阿竹快起来，我带你们去村口玩。”

　　阿竹才不想出去玩，他想看动画片。

　　外婆看见阿竹这个样子，只好强硬抱着阿竹起床给他穿鞋子：“阿黄等你出门玩等了很久，该起来了，而且我们出去玩了一会回来，可能就来电了。”

　　阿竹还是很生气，他的动画片！但是到了村口的榕树下，他又不生气了，这里聚集了好多人，全都是因为停电跑到榕树下聊天的。

　　还有好几个小孩跑来跑去的玩游戏。

　　阿竹挣脱开外婆的手，牵着阿黄就跑去找小孩玩游戏。

　　外婆注视着他们玩耍的背影，摇着扇子也去找自己的好姐妹玩。

　　“怎么现在才过来啊？”外婆的好姐妹招呼着她。

　　“阿竹闹脾气非要看动画片，跟他闹了半天才肯同意过来。”

　　“小孩子都这样。”

　　外婆看着阿竹在那笑着，似乎忘了自己刚才还在闹着要看动画片。

　　小孩子都是这样，很快就能和他们打成一片，他们一会玩老鹰捉小鸡，一会玩跳房子，一会扔沙包，一会跳绳。

　　阳光从高大的榕树树叶中晒在小孩的身上，他们也不喊热了，就在那蹦蹦跳跳的，大人们就坐在榕树下吃着瓜子摇着蒲扇看着他们，又闲聊着，这原本是儿时最平常的一天，可长大后却发现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大人怕小孩玩的太热了，就从家里端来切好的西瓜让他们吃，小孩子坐在那里吃着西瓜的一举一动，成为了大人的乐趣。

　　有的大人怕自己孩子抓不住西瓜就给他扶住，有的孩子吃完西瓜糊一脸嘴，大人不嫌弃他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脸。

　　阿竹嘴里的瓜子吐在榕树下，外婆说将瓜子吐在土里，来年会长出新的西瓜。

　　吃完西瓜，孩子们的热情又上来了，招呼着又开始玩起了游戏，大人们也有自己打发时间的游戏，那就是纸牌。

　　黄昏降临，大人们意识到该回家做饭了，榕树下响起大人们叫小孩的声音，小孩恋恋不舍的跟朋友分开，并约定好明天再见。

　　阿竹：“外婆，家里来电了嘛？”

　　外婆：“要到家了才知道。”

　　阿竹：“好吧，外婆，来电了我还能看三个小时嘛？”

　　外婆：“能啊，外婆答应了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阿竹：“好！”

　　黄昏下，稻谷已经开始微微泛黄了，黄昏的暖色让稻谷看起来似乎已经成熟了，要丰收了，到时候这个村庄又会热闹起来。

　　外婆和阿竹还有阿黄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边有蜻蜓落在稻谷上，一路跟着他们回家，最终它选择留在一颗看似很饱满的稻谷上，看着那手牵手的家人在黄昏的尽头消失。

　　他们的声音从远方飘来。

　　阿竹：“外婆，我今天想吃土豆。”

　　阿黄：“我想吃地瓜。”

　　外婆：“好，都吃都吃，等会我们就去地里挖。”

　　阿竹：“地瓜是什么？”

　　外婆：“地瓜啊，是……”

　　声音越飘越远，已经模糊的听不清了，蜻蜓也煽动着翅膀离开，并在心里补充说地瓜是地里长得瓜。

　　过了桥，阿竹放开外婆的手去开电视机，电视机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光亮和声音。

　　外婆推开帘子一看：“看来还没有来电啊，那我们趁着还没有天黑把晚饭做了吧。”她拿起放在屋外头的锄头和竹篮就准备去地里了。

　　阿竹从电视机的柜台上跳了下来跟着外婆去地里，总会有来电的一天，他不能着急。

　　被雨淋了一天，土地也变得松软起来，外婆一锄头下去，泥土就被轻轻掀翻了露出里面的宝藏。

　　外婆弯腰将土豆从泥里捡出来，在扔进田梗上的竹篮里，夏天的土豆还没有长大，最大的也只有鸡蛋大小，适合做土豆焖饭。

　　倒是地瓜到了成熟的季节，现在挖出来吃刚刚好。

　　阿竹和阿黄蹲在田埂上玩着竹篮里的土豆，直到外婆将竹篮拎起他们才放下手。

　　“走了，该回家做饭了。”外婆将竹篮放在锄头上，锄头扛在肩上招呼着阿竹和阿黄回家。

　　回到家，外婆第一件事就是将土豆洗干净，然后扔进锅里等土豆煮软。

　　阿竹和阿黄没有动画片看，就在院子中间摆放的那口大缸中玩起了水，缸里种着外公种的睡莲，不过阿竹从来都没有看见它开过花。

　　小孩子总是对玩水情有独钟，但是让他们洗澡就难如登天。

　　外婆洗干净地瓜，将地瓜的外皮剥掉露出白花花的果肉，阿竹和阿黄还有外婆坐在厨房门口吃着地瓜。

　　黄昏一点一点在消失，外婆想，吃饭应该是要摸黑吃了，她抓紧吃完就去吃饭，而阿竹他们才咬上几口，脆脆的地瓜里包含着甜甜的汁水，无疑是今天最甜的味道。

　　土豆已经煮好了，外婆将它的皮拔掉，给孩子做了一道红烧土豆还有土豆腊肉焖饭。

　　至于剩下的地瓜随便炒一炒都好吃。

　　最后一点黄昏消失，外婆的饭也刚刚做做好了，今天的晚饭不同于以前的晚饭，他们围在一只小小的蜡烛面前，这是他们这里唯一的光亮。

　　暖橙色的光摇摇晃晃的，让人看不清光亮以外的世界，幸好外婆记起还有几只蜡烛没用完，不然今晚就只能摸黑吃饭了。

　　乡村的夜晚，没有多余的娱乐节目，以前有电的时候，还能看几集电视机再睡觉，现在只能吃过饭洗个脚然后上床睡觉。

　　下午睡了一觉的阿竹，现在躺在床上没有睡意，他翻了个身问外婆：“外婆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嘛？”

　　外婆：“有鬼啊。”

　　阿竹：“那鬼吃小孩嘛？”

　　外婆：“鬼专门吃晚上不睡觉的小孩。”

　　阿竹发出铃铛般的笑容说：“我才不信呢，我有外婆保护我。”

　　虽然阿竹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动作暴露了自己，他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外婆怕他在被子里闷坏了趁他睡着的时候将被子往下拉露出鼻子和嘴巴。

　　外婆借着窗外的月色，看向阿竹，她希望这个世界上有鬼，这样活着的人还能再次看到死去的人身影，就不会一直挂念不忘记在心里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