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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监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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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世盯了他片刻,脸上的笑容敛了几分,“小Beta,你想在圣卡亚好好待下去,只靠你自己是不可能的。学校里面太多人都想对你下手了,你必须要找个人罩着你。”
郁微挑了下眉,眼里闪烁着些许嘲讽,“是吗?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也想对我下手呢?”
世家子弟踏在他人脊背上长大,欺凌别人可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他不信季世在这种环境中能长成什么好人。
赵元和直接派人围堵他,话里话外全是威胁,不把他逼到低头不罢休。而季世这个时候“恰巧”从天而降,给出一个看似颇为诱人的条件。
实际上,不论是让他去酒店还是让他叫“世哥”,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他做了哪一样都代表着低头和屈服。
而让他对这些人屈服,不如直接杀了他。
“小Beta,我觉得你对我实在是有些偏见,”季世抱臂认真问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下三滥的人吗?”
郁微扫了他一眼,直白道:“像。”
无论是那天晚上幽深巷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还是他那格外不受拘束的着装,季世怎么看都不像个守法公民。
“那你眼神不好使,”季世非常肯定地下了评论,“你看见我这张帅的无法无天的脸时,难道没有觉得心中充满了好感吗?”
郁微:“……”
他垂着眼帘从椅子上站起来,漠然道:“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了。你不走的话,我走。”
“哎哎哎,你这个小Beta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跑,”季世松开手臂往前追了两步,“真走啊?”
郁微没回头,人已经走到了门边。
季世哼了一声,幽幽开口道:“东西不要了?”
什么东西?
郁微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季世修长有力的指间夹着一个长方形的白色硬物,冲他扬了扬。
“……”郁微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那是他的铭牌,皱眉道:“怎么在你那儿?”
“你这是什么眼神,以为是我偷的?”季世慢悠悠走过来,一抄兜,一手随意地抛着铭牌。
他的个头目测绝对在一米八五以上,腿长肩宽,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逼近的时候压迫感极强。
郁微向后退了半步,脊背贴在门板上。
季世摊开手,铭牌安静地躺在手心,“你那天晚上跑的跟兔子似的,铭牌掉了都不知道。”
郁微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拿铭牌,“谢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季世先握紧五指收了回去,脸上挂着非常欠揍的笑。
“叫‘世哥’,不叫不给。”
“……”
郁微目光沉沉地盯了他片刻,然后转过身握住把手就要开门。
不给就不给,他不要了。
“哎——”季世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一急伸手抓着郁微肩膀把人掰回来。
他的手劲是真的大,郁微又没扯过他,疼的皱眉道:“松手!”
“得了,”季世叹口气,投降般道:“我是拗不过你,给你给你,赶紧拿着。”
他掰开郁微的手把铭牌往里塞,指尖划过郁微掌心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他的指腹上有很多茧子,郁微心里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个念头。
手指被人牢牢合拢,铭牌的棱角有点咯,郁微抬头望向季世。
季世后退一步,无奈道:“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随便你。你自己注意着点儿吧,赵元和肯定还会找你麻烦。”
“……”郁微试探着转过身,身后的季世没再有所动作,他立马干脆利落地开门走人。
*
郁微不明白自己才刚进圣卡亚两天,为什么会惹上这么多人。
赵元和,季世,还有他那个哥哥。尤其是赵元和,莫名其妙地派人把他引到包厢里,又莫名其妙地叫他去酒店。
郁微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引起了他的注意。
……可能这些大少爷就是欺负人欺负习惯了吧,他只是比较倒霉地恰好被选中了。
郁微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地垂下眼帘,迈步向Crown走去。
*
学生会单独占据了一栋楼,顶层走廊尽头是会长办公室。
郁渊程在参加一场远程线上会议。
明年六月他将从圣卡亚毕业,从此正式迈入政坛。
圣卡亚的不少学生都是一辈子无所事事的富贵闲人,祖宗留下的财富他们挥霍十辈子也花不完,父母也不求他们进取。
但郁渊程不一样,郁家掌控联盟权柄上百年,家族之中派系林立,郁俐担任上议会议长已有三年,明年的换届选举她能否连任还是个未知数。
而郁渊程作为郁俐名下唯一的孩子,从小便被寄以厚望。
郁俐对这个儿子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资源,早已为他规划好了仕途,只等他成年以后平步青云,成为联盟的下一位最高领导人。
屏幕中上议院在召开一场筹备会议,商讨有关联盟成立三百周年的阅兵仪式的各项安排。
会议已经持续三天了,但对于阅兵仪式到底要在哪里举行这个最基本的问题还没有讨论出任何结果。
那几个资历最老的议员连番争夺,各执一词,“首城”“翡维斯”“西尔立”几个一线城市的名字车轱辘一样围着圆桌转来转去,吵的郁渊程头疼。
这种会议并不重要,阅兵仪式没什么实权上的影响,更多的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郁家向来不太介入这种问题的纷争,郁俐让郁渊程旁听只是给他铺路的第一步,他不会在会议上发表任何言论。
郁渊程从少时便喜怒不形于色,有时连他母亲也猜不透这个儿子的心思,在外人面前他更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淡然模样,几乎是用刻度尺标着摹出来的最符合民众心中政治家的形象,每一帧都可以打印出来当作竞选联盟领导人的大幅画报。
偶尔他独处的时候,才会从眼角眉梢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情绪。
比如此刻,他微皱了下眉,眼底浮现出几分烦躁。午后暖阳带来的困倦加上耳边萦绕不绝的中年人的争论声,让郁渊程罕见地走了神。
他眸光微动,有些散漫的目光落向了桌面上安静躺着的手机。
金色阳光洒在漆黑的屏幕上,好似波光粼粼。
手机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个工具,这种低级的娱乐对他向来没有吸引力,他从手机中也得不到什么乐趣。
但今天,他却没由来地想起一件事。
……郁微的寝室在今天上午的时候装上了监控。
摄像头连接着他的手机,他可以随时查看实时摄像。
虽然他只是个没被郁家公开承认的私生子,但毕竟身上流淌着郁俐的血,如果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传出去也会有损郁俐的名声。
所以郁家时刻监视着郁微的一举一动。
会议还在没完没了地重复着前两天的内容,争执反驳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尤为聒噪。
郁渊程又忍了半晌,在张议员第七次以城市治安有待提高为理由反驳了李议员在翡维斯举办阅兵的建议后,表情冷淡地划开了手机。
实时视频显示在屏幕上,没有声音,但清楚地映出了宿舍的全貌。
寝室在广角镜头下略微畸变,视觉上面积变小,画面中心处的人影变得格外突出。
背对镜头的人宽肩窄腰,布料轻薄的短袖勾勒出轮廓分明的背肌,这不是Beta会有的体格。
很明显,寝室里多了个不该出现的人,一个年轻气盛的Alpha。
高大的Alpha俯下身,宽肩将身下的Beta遮的严实。
只有藏青色校服和黑发之间露出了小半张脸,白的像一捧新雪。这种白皙的几乎能发光的肤色在圣卡亚也很少见,但郁渊程早上刚见过。
他们似乎说了些什么,Alpha终于直起了腰身,画面中显现出了郁微的上半身。
他坐在椅子上,面前是随意站立着的青年,从监控器这个角度俯拍过去,他仍像是被笼罩在不速之客的臂弯里。
郁微身材清瘦,在Alpha强健结实的肌肉下显的格外单薄,玉兰花枝似的不堪一折。
这种体型差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好像任何一个成年Alpha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他,只要高壮的身子覆上去,他所有的反抗都像是花枝禁不住风雨催折般含露带泣的簌簌抖动,可怜的模样能勾起所有Alpha对伴侣肆意蹂|躏的劣根性。
明明只是一段没有声音的视频,没有任何露骨的画面,却能让大部分气血方刚的Alpha移不开眼睛。
“……”郁渊程的眸光凝在屏幕上,半晌后收回视线,抬手切掉了视频。
手机熄屏,他重新看向上议院的圆桌,脸上的冷淡分毫未变。
线上会议仍在进行,西装革履的议员有的甚至从座位上站起,举起手臂,高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午后的阳光晒在深红木桌上,宽敞明亮的会长办公室显出一种展览馆似的凝滞,闭塞不流通的空气温度缓缓向上攀升,十月初的首城中午仍保留着夏季的炙热。
半晌后,郁渊程动作有些粗暴地扯了扯领带,不知想到了什么,黑眸愈发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