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再见面 ...
-
另一个主角？
突然这么问，魏缙大脑空空，下意识回问了一句：“我认识？”
林耶点头：“当然。”
话音刚落，林耶又补充道：“是女主角。”
魏缙试着回忆了一下，他在娱乐圈结交的演员朋友几乎都来自于《东洲客》剧组，只不过在社交聊天帐号被公司回收之后都断了联系。
但《东洲客》剧组的主创大部分都是男性，要他突然说出一位女性的名字，他还真说不出来。
见他头脑风暴半晌也没动静，林耶也不为难他了，直接公布答案：“是游云卿。”
这个名字一出，魏缙想起来了。
他和游云卿确实一起合作了《东洲客》，但游云卿只在其中客串了角色“凉昭”。虽然凉昭对李三聿的成长来说至关重要，但戏份确实不多。故而游云卿在剧组待了没几个星期就杀青了，和他之间交集不深，难怪他一时之间想不出来。
忽然间魏缙头脑中闪过一点直觉，他问：“邀请游云卿，也是因为……《东洲客》？”
当初他趁着有时间把《东洲客》都追完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凉昭的戏份主要在李三聿的回忆里，所有出场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三十分钟。
林耶迟疑着点了点头：“我不清楚那边的说辞是怎么样的，不过游云卿作品很少，戏份最多的只有《东洲客》。”
魏缙奇怪：“为什么？”
林耶：“和你一样，和公司闹翻，被放黑料，没有剧组敢用。”
魏缙：“……”
魏缙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耶继续道：“所以我说，这位少爷不像是来拍剧的，像是来扶贫、或者说是做慈善的。”
“……”魏缙还算乐观，“没事，大家都是风险艺人，聚一块儿没准负负得正了呢。”
紧接着他又道：“既然这样，我和她需要炒CP吗？”
一些无CP的剧集有时也会为了提高热度炒一些剧外真人CP，挑两个最有CP感的演员，用这样的方式来获得关注，无往不利。
但时间久了也有坏处，解绑困难，同性的话还会被戴上一层“下过海”的有色眼镜，CP粉舞得太过了甚至还会影响到演员的下一部剧。《东洲客》时期他和季洛槐也炒过这样的CP，鼎盛一时，不过后来随着他的“塌房”而不了了之就是了。
季洛槐……当初他大病陷入昏迷，用于工作的微信号也被公司收走，和季洛槐的联系自然也就和剧组其他人员一样，就此断了。
就算没断，现在两人境地云泥之别，也应该说不上几句话了。
当初炒CP炒得仿佛两个人已经是同一张户口本上的爱人，实际上过了剧的宣传期，也不过陌路人罢了。
“站在你的经纪人兼助理的角度上说，我会告诉你先等着听导演的安排，”林耶的声音打断了魏缙的思绪，“但是站在你的朋友的角度上说……这应该不能吧，你看了剧本吗，你和女主角是亲兄妹啊。本来风险艺人就多，再卖一卖亲兄妹CP，观众一个举报剧就没了。”
魏缙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剧本，大致清楚了一点背景介绍，回道：“没准呢，不是讲神明的故事吗？导演乐意的话，我们变成伏羲女娲式兄妹也不是不可能。”
林耶：“……”
林耶：“你说得对。”
许是CP勾起了林耶的某些回忆，她又问了一句：“你的上一个CP呢，槐缙握瑜，怎么样了？”
“没注意，”魏缙说着抬头看了她一眼，打开了手机微博，搜索CP超话，“大家应该早就散了……吧……”
听到他话音不对，林耶停顿一秒，果断也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打开CP超话——
-
【槐缙握瑜】【超话】
（34分钟前新发帖）@朝朝暮暮：大家上午好呀！我是新入坑的双鬼姐，感觉入坑太晚了，错过了好多糖点，有哪位姐妹愿意和我仔细说一说这些年的糖点嘛！
[槐缙宇宙式烂漫]：什么时候入坑都不算晚哦！具体糖点看这里[网页链接-微博正文]
[HJ-Forever]：欢迎来一起见证内娱第一真小情侣的爱情[星星眼]建议先看一遍《东洲客》（花絮也别落下），再去看一遍《春日喜相会》20240726期哦！是他们的合体综艺，《长夜行》超级好看。
-
魏缙看着似懂非懂，五年前的记忆随着熟悉的名词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他依稀想起来，“双鬼”是他和季洛槐CP粉的名字，取“魏”与“槐”中皆含鬼的意思。
《春日喜相会》20240726期刚好是他们《东洲客》时期的同台宣传。
《长夜行》原来是《东洲客》的插曲，《春日喜相会》里他们用这首曲子作BGM，加了朗诵和舞蹈进去，组成了一个新的节目——这位超话的姐妹说“很好看”，应该说的就是这个节目。
魏缙陡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随即点进了评论区贴过来的微博正文里。短暂的几秒跳转过后，一张庞大的、比他高中时做的历史大事年表还要冗长而极尽详细的事件表赫然映入眼帘。
魏缙看了一眼左列的时间，意识到几乎每隔几个星期就会被发掘出一个糖点，从五年前一直延续至今，频率很稳定，没断过。甚至最新的一条就在几天前，魏缙点进附带的网页链接里一看，是季洛槐最新活动中穿了一套和他以前视频穿着高度相似的衣服。
底下的评论：
[我嗑双鬼那咋了]：啊啊啊豹豹①你也想他了对吧对吧对吧！
魏缙一脸神情变幻莫测地退出，手机来到超话主界面自动刷新，那条新入坑的微博就被后来出现的帖子覆盖掉，看不见了。
活跃如斯。
魏缙：“……”
林耶：“……”
魏缙面不改色收好手机，自我反省道：“当初卖得还是有点太狠了。”
林耶附和地点点头，觉得自己应该和魏缙保持一样的心情，便关掉屏幕绷住了嘴角，但还是没忍住，漏出一声带笑的鼻音来。
-
讨论完剧本时天已经完全地黑下来了。
送完林耶回家后，魏缙便搭车回自己远在郊区的出租屋里。
病愈后复工，魏缙手里并没有太多钱，没有办法在宣京市区生活下去。但宣京实在繁华，这里的工作机会要比自己的家乡多得多，他思考过后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在远郊租一个房子。
因为地段不好，这里的房价会低一些，又在宣京内不至于离得太远，两全其美。唯一的缺点就是位置实在是太偏了，滴滴快车也只能负责其中的一段路，剩下的部分还需要靠自己步行。
所以也被很多人戏称是宣京城内的贫民窟。
不过魏缙还算乐观，住着住着也习惯了。
月黑风高，魏缙下了车还在思考剧本的事情，他即将出演的角色是一个七情单薄又偏偏带点戏谑的神明，如何把冷淡疏离的神性和微微漏出的一点人间气融合好，这对演员来说还是个不小的挑战。
这么脑子里装事地走着，魏缙眼神没有定点地四处乱飘，等目光落在地上时，忽然发觉有点不大对劲。
这一片地域有点像被宣京遗忘的角落，各种基础设施都不太好，要么老旧要么故障。路灯也不太亮，昏暗的光线下影子被分成了好几道，拉得老长老长。影影绰绰间，魏缙终于看清楚了，有些影子摆动的频率和他自身的不一致。
魏缙面上风平浪静，实际心率开始飙升。
他的脚步逐渐快了起来。
难道是……见鬼了？
他倒是听说过一些同行为了获得爆红的气运会去动用一些不那么阳间的方法，但他从来没想过会刚好有这样的同行和他住在同一片地方。
别说是这样特殊的同行，按道理来说，这样偏僻的地段，就算是普通的同行也不太可能出现。
他挺怕鬼的。
小时候看了一部恐怖片就会连着做三四天的噩梦，这么多年过去了，胆子也没见长。
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着，魏缙没忍住，又低头瞟了一眼。
那些不和谐的影子也和他一样加快了步伐！
魏缙：“！”
怎么还带阴魂不散的！
他越走越快，心如鼓擂，就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边走着，忽然瞥到了地上，那些诡异的影子停住了。
停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魏缙的脚步在这一发现后，也逐渐地慢了下来。
像是着了魔一样，他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想转过身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想法来得违心又不合时宜，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经冒出就肆意疯长，大有不转身今晚就不得安宁的势头。
魏缙苦笑一声，想扶额了。
天杀的好奇心害死猫。
真是字面意义上和心理意义上的双重见了鬼了。
但他还是停了下来。怪异影子的主人似乎也不意外，两方影子就这样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各自岿然不动。
顿了顿，魏缙极小声地自言自语：“我真服了你了魏缙，就非要看明白这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是今晚在这无了就都怪你……”
但他的心跳声太大，导致他已经听不见自己的话音了。他在做心理建设和直接回头之间纠结，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地猛然一个转身，声势浩大的心跳浪潮就在这一瞬间达到最高峰，然后溃然四散，偃旗息鼓，归于平息。
灯光昏暗，但不妨碍魏缙眯着眼隐约看清一个人形。
那人穿着一件非常休闲的灰色宽松卫衣，戴着的卫衣兜帽帽檐投下的阴影几乎盖住了整张脸，站得笔挺。虽然行迹可疑，但确实没有跟踪狂的那股猥琐气质。
不对。
得亏魏缙视力还算不错，他看见了那人衣角处一个不起眼的logo，认出了那是一个品牌。不出意料的话，那人身穿的衣服至少六位数，因为前不久林耶无意看见了同名牌衣服的价格，还破防了很久，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吵得头疼。
穿得起六位数卫衣的人，来宣京贫民窟干什么？
正这么僵持着，那人忽然抬手摘下了帽子。
魏缙看着他的脸，觉得有点熟悉，但方才因为害怕而罢工的脑子一直不转，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这究竟是谁。
直到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好久不见，李三聿。”
语调不算轻快，但也不沉，只是一种淡淡的久别重逢旧友相见的味道。
魏缙张着嘴，整个人宕机良久，才终于叫了一声怎么都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名字：“……季洛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再见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