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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仇恨的终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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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反复几次之后,陈辰发现自己的承受力越来越好,她的好表妹只剩两只断臂,人已经疯了见人就骂脏话,这就是她本来的面目,一个见人就攻击的疯子。
三个人质一连几日惊吓过度,除了疯掉的这个,剩下两个乖了不少。
她把目光移向自己最亲爱的母亲,眼神好像在说:“接下来,到你了。”
几天下来,这个老妇女已经不敢直视她了,那个曾经她捏在手心里可以随意处置的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突然变了……
一直不开口的父亲,忽然颤颤巍巍的叫起她的小名,他头发胡子都白了些,旁人看了真是一副舐犊情深的画面。
陈辰眼珠移过去,这一声呼唤听着真让人反胃,只有她最明白,眼前的父亲是怕自己老婆残疾了,没人伺候自己。他从生下来那一刻起,他的每一个思考,嘴里吐出的每一个词,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极端的自私自利的恶魔。
“你不让我报警的那天,也这么叫我的。”陈辰忽然开口,
站在最后边的恒霄忽然意识到,只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她才会讲这么长的一段话,其余时间都是沉默不语。
他很多天都没来了,他的二叔防着自己,看来是实验进行的顺利,今天好不容易找借口进来,刚巧碰到动私刑,他担心陈辰还会像第一天那样晕倒,但是现在看起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在场的马仔们听了报警这个词,都开始琢磨其中的意思,安哥不管那一套干脆利落,直接一个断指丢在地上,老太太晕过去,老头子继续哭丧。
陈辰忽然起身,走出去,人年纪大了身体差,一下失血过多怕一命呜呼,她可不想她死的那么快。
她得像自己一样,一点点的,慢慢的,死去……
然后第二天拒绝去实验室,第三天依然拒绝,实验到了关键时刻,老爷子也略懂一些制毒,他不明白现在核心人物到底是什么情况,心里急得很,于是厚着脸皮又给侄子打了电话。
不同以往,恒霄在门口被收走了枪,其余三个人连大门也不许进,他们眼神里都是关切,恒霄回头递个眼神示意没事,他们明白一定是实验出了点情况,上次也是这老头子亲自给老大打电话。
地下室,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和鲜血弥漫在空气中,陈辰依旧坐在中间,只不过她一改往日的麻木,开始不停的笑。
这几天虽然也看到这一家人关系怪得很,马仔们还是有些吃惊,看着母亲受折磨居然笑得出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当面折磨亲人是件极端残忍的事,是用来胁迫人质的为了让她听话,他们什么黑事没干过没见过,但是这种还真的没见过,简单的大脑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最亲爱的母亲,只剩下了手掌,要切断哪一只手掌呢,让她自己选吧,就好像小学暑假,她让自己选择跟哪个邻居大叔‘玩’一样,想着她忍不住笑起来,笑的眼泪要出来了,好多年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
一个娇小白皙像洋娃娃的姑娘,坐在椅子上放声笑着,甚至五官都扭曲了……
忽然自己整个被人从椅子上拎起来,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今天就到这吧,送她回去!”
极端的快乐被打断,‘洋娃娃’愤怒极了,挣扎着推开他,抬头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漆黑的眼睛对上细长的双目一字一句:“我、不、回、去”。
她甩开恒霄的手,在他的注视中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地上那个老年妇女。
她的眼中露出惊惧,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小时候的场景完全反过来了,终于反过来了啊……
亲母女俩同样的面部略微的浮肿,眼睛也神似。
她微微垂下头,下眼白托着漆黑瞳仁,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好像小时候母亲殴打自己后的脸,一模一样像是流水线复制,机器雕刻精确到纹丝不差。
她又想笑了,感觉到头晕大脑一片空白,不自觉喘了几口气。
忽然双臂被恒霄从后边架着,要把她往回拖,陈辰忽然奋力挣扎嘶叫起来:“我不走!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一张原本淡漠的脸上布满狰狞,洋娃娃忽然变成了恶魔。
地上的老夫妻开始疯狂的挣扎,他俩心虚得很,知道女儿说得出做得到,他俩下意识不约而同的,要先下手为强。
旁边的保镖们见状立刻掏出枪,他们要防止任何一方伤亡,一个保镖上前,踢了力气最大爬的最快的老头子一脚,把他踹得嗷嗷叫唤。
两方都被控制住,现场只安静了片刻。
忽然陈辰伸出手捏住旁边保镖的手腕,动作干净利落,一眨眼枪就到了陈辰手里,她双手紧紧握着枪,对准面前的老年妇女。
一瞬间鸦雀无声,恒霄先反应过来,从后背握住她的双手,“放下!把枪给我!”,周围的打手们也上来争夺,人多手杂,忽然一声枪响,血溅四周……
耳中传来嗡嗡声,大脑一片空白,陈辰双手发麻无力垂下,最后她只看见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
人质死了一个,老爷子得知后没说话,只是觉得头疼的很,要是都弄死了还不肯做实验怎么办,他预感事情越拖越麻烦。
几天后收集了断肢,把残疾人质和一具尸体装上车,按照马老爷子指示,到了指定地点制造车祸毁尸灭迹。
阿杰吐了口唾沫,这叫什么事儿,脏活累活都找他们干,他看了眼副驾上的恒霄,赶紧收了脾气。
天花板洁白胜雪,窗外的光线很明亮,冰凉的营养液缓缓滴入血管,一切都是那么的了无生机,最痛恨的两个人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了,没有一丝丝的释怀,因为并没有把她们所作所为原原本本的还回去。
越到后来越发现是不可能的,直到最后一刻,她们看她的眼神还是高高在上的,谁会怕一个曾经被自己践踏过的人呢?她永远都是那么的弱小,他们见过她瑟缩惊恐的样子……
她忽然发现仇人不只这两个,还有很多很多,多到让她的大脑混乱,让她看到一切食物都会反胃。
一具躯体不想进食也不想睡觉,每一分每一秒那些经历过的所有的痛苦瞬间向她涌来,在漆黑的滔天巨浪里拼死挣扎,浮浮沉沉……
每周吃一片的药,最后加到一小时一片,然后在愉悦美好的情绪中慢慢合上双眼……
怀里的人像一团软软的棉花,天空湛蓝,和他最后一次送母亲去医院的场景,一模一样。
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强烈的呕吐感因为口腔里的管子而吐不出,咽喉灼烧一般,柔软脆弱的胃黏膜脱落,洗胃液在其中翻腾,剧烈冲刷着这些新鲜的伤口,旁边的机器一刻不停的响着,吵的人心慌,浑身的细胞想挣扎可是能量竭尽,就好像一个濒死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
出院第二天,她要求见老爷子,她用喑哑的嗓子说:“把他送走。”
老头子转过身,竟然敢命令他,胡须一动:“送到哪里?!”
陈辰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说:“随便。”
她的意思很明确,活着死了她都无所谓,她接着说:“我可以保证实验成功。”
老头子眼珠一瞪,用拐杖敲一下地面,“好,可要说到做到。”
接下来几天,陈辰早上起来天还黑着就去实验室忙到太阳下山才回来,靠营养液维持体力,脸色越来越憔悴。
办公室茶几上堆满成品,二叔很高兴,派人把仅剩的一个人质送回去,其实他原计划是要杀掉以绝后患,但是现在有点讨好的意思。
恒霄站在窗边,看着几个彪形大汉把人质从地下室拉出来又推上车,隐隐约约的感觉不妥。
果然第二天在内蒙出车祸了,这个地方任何势力都覆盖不到,因为经济不发达,每任局长都拼了命的要立功调出去,人质脱离了管控在医院里什么都说,本地警局一听到制毒这两个字立刻上报,尤其是一家人的另外两个失踪已核实,其余的杀人什么的只录了口供不予处置,他们不等逮捕令连夜整装出发直奔新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