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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同床共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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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这么急跑出去……”秦烟女士的话在看见秋寻的那一刻收住,表情瞬间了然。
淮远掩饰地咳了声。
淮奶奶也跟着出来了,笑眯眯地问:“你是小远的朋友吧。”
“爸,妈,爷爷奶奶,这是秋寻,是我的……”淮远开口介绍,他顿了顿。“……朋友。”
秋寻微点头,向他们问好:“您好。”
“刚好回来吃饭。”淮忱关掉平板。
饭桌上,氛围其乐融融,好像秋寻本来就是被早早邀请而来的。
淮远原本还担心秋寻不自在,不禁看向他,少年的侧颜冷淡却自然,淮远不由松了口气。
期间以淮远为首的一家人不断给秋寻夹菜。
淮远微笑中带着一丝心酸——妈,您凑什么热闹啊;爸,您可从没给我夹过菜。
淮远自觉跟秋寻吃过多次饭,是最了解他饮食喜好的人,估摸着秋芳茗都没自己知道的多,他吭哧吭哧更加殷勤地给秋寻运送食物。
秋寻看着眼前堆得比山高的菜肴,“……我吃不了这么多。”
“噢……抱歉。”淮远诚恳地说。
几分钟后,继续夹菜。
秋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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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淮远带秋寻回房。
秋寻余光瞥见书桌上摊着的试卷,淮远当即低调地表示自己已经完成周末作业了。
不过秋寻好像并没有get到他求夸赞的小心思,问:“我能看看吗?”
果然学习才是你的正宫吗??
淮远忍痛答应:“当然可以。”
他当即把稍显凌乱的书桌收拾干净,给秋寻腾出了一块地方。
秋寻便真的认真看了起来。
淮远不知作何感想地坐在秋寻旁边,试图吸引他的注意,罪恶的手假模假样地把笔一摔,啪嗒一声,淮远一边捡起来一边偷偷摸摸觑了秋寻一眼。
秋寻八风不动。
嗯?没反应。这么专注的吗?
淮远接着赌气地用力翻书,发出“唰唰唰”的动静。
秋寻无动于衷。
淮远突然想起来,沈佩·服斯基曾经说过:学渣给学渣讲题是友情,学霸给学渣讲题是爱情。那,学霸给学霸讲题呢?
正当他打算搞事情时——
秦女士发来问候:【你俩一起睡?】
他只得停下作恶的想法,回复:【嗯。】朋友之间睡一起很平常对吧。
淮远总觉得母亲的这句话透着浓浓的探究欲,说不定她跟父亲还打了赌。嗯,是秦女士能干出来的事。
【秦女士:哦,那不收拾客房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征询”了一下秋寻的意见:“我妈说被子不太够,你睡我这吧?”
秋寻点头,然后翻过一页书。
淮远翻开一本练习册,故作苦恼:“这道题我不会,你会吗?”
秋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疑惑还有淮远不会的题?
不过他还是探身过去看了看题型,抓起一支笔在草稿纸上讲解。
淮远听了一会就忍不住出神,盯着秋寻垂下的眼睫、鼻梁。
“……所以最后结果等于,”不知何时秋寻停了下来,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有在听吗?”
“啊?啊,”淮远心虚,“我听了啊。”
“好了,我学会了。”他赶紧站起来,胡乱收拾了桌上的作业。“时间不早了,我给你拿衣服,洗澡睡觉吧。”
秋寻狐疑:“你确定会了?”
淮远莞尔一笑,“当然了,秋老师,你讲的很好。”
“……”
秋寻不自在地转过身,“你对我到底还有多少奇怪的称呼?”
淮远将秋寻的这种行为归结于害羞了,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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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寻洗澡的时候,淮远坐在床上玩手机。
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变得零散,浴室里传来水声,他忍不住往浴室方向看了好几眼。
淮远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红得厉害,不知道是打红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等到真正躺在床上的时候,淮远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有点快。空气中漂浮着沐浴露的淡香,明明平时没什么感觉,此刻因为某人的存在呼吸变得不太顺畅,下一口气即将喘不上来憋死。
他试图挽救:“秋寻。”
“嗯。”秋寻应了一声。
但淮远卡了一下壳,又不说话了。
秋寻睁开眼,“睡不着吗?”
“……嗯。”
因为你躺在我身边,所以我睡不着。
“那起来做一套数学试卷吧,练习册里有一套卷子挺有意思的。”说着秋寻真有了起身的趋势。
“唉,别。”淮远下意识拉住了秋寻的手腕。
两人都愣住了。
秋寻的手有点凉,淮远的却特别烫,尤其此刻还在隐隐冒汗。
淮远惊了一下,立马松开了手。
秋寻又躺回了床上,沉默一阵,“你很热?你的手出汗了。”
“……是、是吧。”淮远艰难地说。“一会就好了,我们聊聊天。”
他想了想,问:“明天是立冬,你记得吗?”
秋寻还真不记得了,反正秋芳茗和他也不过这种节日。
“没关系,我们家有跨立冬的传统,你慢慢就习惯了。”淮远说顺嘴了,丝毫没发现这句话里存在的问题。
秋寻顿了一下。
淮远侧了侧身,“你会包饺子吗?”
秋寻摇头,“不会。”
淮远胸有成竹地说:“那明天我教你。”
“嗯。”
……
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正当淮远平复心跳时,秋寻渐渐没了话音——他睡着了。
淮远闭上了嘴,小心地碰了碰秋寻的睡颜,令他没想到的是秋寻忽然轻轻翻身面向他,一只手微曲搭在了他的指节上。
而后,淮远感觉到秋寻不长的指甲在他的指关节处留下了一个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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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
依照往常,淮家都会聚一起包饺子,只不过今年多了一个人。
淮远对自己的刀工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去厨房添乱,而是和秋寻在外面先包甜口的饺子。
他盛了一点馅料在饺子皮上,然后用筷子沿着边缘蘸水,手法娴熟地包出褶皱,一看就没少干。
秋寻跟着淮远的步骤,迟疑地动手,但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怎么包怎么丑。
淮远安慰:“没关系,能包起来不露馅就很好了。”毕竟他第一次包饺子的时候,包出了一种脑干缺失的美,差点被秦女士打。
见秋寻轻皱眉头,淮远忍不住手把手地开始保姆级别教学——
秋寻的手为什么这么光滑,而且骨节分明,握起来手感肯定很好吧……
淮远耳朵有点烧,他突然放开了秋寻的手,包了一半的饺子散了。
秋寻有点疑惑地抬头看他,淮远目光闪躲,“我……我教一半,剩下的你来练习,这样会学得更快。”嗯,就是这样的。
秋寻应该是接受了他的说辞,低头认真研究。
等到咸口的馅料也准备好后,大家围坐一块,欢声笑语连成一片。
长辈们重点关心的对象变成了两个,尤其关心秋寻。
他们问什么,秋寻答什么,话少却句句有回应。
淮爷爷问:“小寻的父母是做什么的?”问完他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并不妥。
秋寻平稳地说:“父母离异,我母亲是风投公司的高管。”
关于这件事,秦烟和淮忱是很清楚的,眼下由秋寻亲口说出来,仍是不免心疼。
淮远插话:“爷爷,你们这么关心秋寻,都不问问我在学校怎么样,也不怕我吃醋。”
淮奶奶笑道:“你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还吃醋呢?”
众人默契地把刚刚的话题揭过了。
秋寻看向淮远,又看了看淮家一家人,这一刻,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这样真的很好,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