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夏凉》乔夏

14、一个人的夏凉

　　小菜终于向蓝若表白了。乔木觉得小菜这个急性子现在才向她表白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前只要他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小女孩，一个星期之内一定会向人家告白。当然很不幸，没有一次成功的。小菜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美男，但长相也算端正，性格也很活泼，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而没有成功过。这一次非常不幸，还是被蓝若拒绝了。

　　星期四下午的活动课，好多人都出去活动了，乔木正趴在桌上呼哈大睡，正舒服呢，就被一股蛮力摇醒了。揉揉眼睛恼怒地蹬着罪魁祸首，却见小菜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而且脸色非常差。
　　怎么了？乔木疑惑的问。

　　小菜没有吱声，拉了个凳子坐在小木旁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问：
　　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乔木本想说你整天油嘴滑舌没正经，但看着小菜昏暗的脸色，还是决定不打趣他了。
　　你，很好啊。长的虽然不帅也不丑，成绩虽然不好也不差，虽然不够哥们也不坏，打架虽然不好也不差，废话虽然很多偶尔也能说到点子上去……

　　好了，我明白了。原来我真的很差劲，难怪蓝若会拒绝我。小菜双手捧着脸在那里唉声叹气。
　　怎么？你被蓝若拒绝了？！难怪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乔木边说着边拍了拍小菜的肩膀。

　　反正你已经久经失恋的沙场了。再多一次又何妨。好的还在后头呢。
　　臭小子！我已经很惨了你知不知道。也不安慰安慰我。想当初你给全班女生发骚扰短息被林叔叔知道没收了你的手机还痛打了你一顿，是谁安慰你的？是我。小时候你被阿姨痛骂，是谁挺身而出，就你于水火之中的？是我！这会儿我失恋了，本以为你会安慰一下我破碎的心，你还在这儿打趣我，我算是交错你这个朋友了！

　　小菜说着，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头也不回的走了。而乔木愣了。以前都是这么说的啊，怎么这次突然生这么大的气？难道小菜这次玩真的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很大。乔木越想越担心，也很后悔没有搞清楚就在小菜的伤口上撒盐，而且让小菜觉得自己不是个好朋友。
　　虽然这么多年的友谊不是说断就断的。但是就像小菜说的，虽然小时候两个人矛盾重重，但是只要自己难过，在身边安慰自己的只有小菜。

　　这样想着，乔木坐不住了，起身去找小菜。
　　乔木在教学楼的顶楼找到了小菜。真诚的道歉之后小菜原谅了他，也为自己突然乱发脾气道了歉。两个人在顶楼一直呆到放学才回去。直到看到夏凉站在乔木班的教室门口乔木才想起来今天约好晚上一起出去的。但是小菜现在这样乔木实在是抽不开身。至少委屈夏凉，改约在下一次了。夏凉知道小菜难过的原因后也很理解。怕小菜看到自己又想起表妹，就先离开了。

　　乔木死缠烂打把小菜拉到了自己家。老妈今天要加班，要到半夜才能回来。乔木在回家之前先在楼下的小吃铺买了点晚饭。
　　晚上，两个人唠唠叨叨的说的差不多，小菜的脸上总算好些了，乔木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买来的饭还没有吃。东西已经凉了。乔木热了热。两个人边看电视边吃。

　　一个晚上就这样安然过去了。
　　考虑到小菜一个人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又难过。乔木牺牲了之后的一个星期空闲时间陪他。搞得夏凉抽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口气都带着淡淡地抱怨了。

　　其实也是自己不好。为了不让小菜触景伤情。自己尽可能远离一切能让小菜想起蓝若的人和物。夏凉这个蓝若的表哥自然更应该隔离。虽然自己几天不见夏凉也很想念。但还是小菜的情伤比较紧急。
　　小菜离开乔家是在一个星期之后。看到小菜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乔木很高兴。但更高兴的当然是可以去见夏凉了。

　　下午放学，小菜急着回家去见几天不见的老爸老妈。乔木在教室里收拾好东西以后，便兴冲冲的去夏凉的教室的。
　　加强班的学生一向走的比较迟。但是乔木到了他们班却左右没见到夏凉，但是他的书还摊着桌子上，说明人没走。一问他左右的同学。果然刚刚出去了。乔木便坐在他的位置上等。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了。天色也渐渐变暗。乔木无聊的看着窗外。这是教室的门终于开了。
　　夏凉？！乔木看到果然是夏凉，高兴地扑了过去。夏凉听到声音先是一愣，看到扑过来的乔木却皱了皱眉头，伸手拦住了他。

　　乔木被他拦住了，心下一凉，不明所以。越过夏凉的肩膀却见卯卯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讪讪的。忙站好了，笑着冲卯卯打招呼。
　　卯卯也回了他一句。笑容却浅淡若无。径自走过两个人身边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

　　她怎么了？乔木奇怪的问。
　　没事。夏凉淡淡地说。看到乔木还在皱眉头，便抚上他的脸，幽怨的说：
　　好久没呆在一起了。你却还在想别人。

　　乔木听了他的话，不禁脸红了。忙反驳道：
　　你真肉麻！说着把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

　　很晚了。快收拾东西。老妈这几天出差。我要赖在你那里了。好好款待大胃乔吧。
　　没问题。夏凉背上书包，从后面揽住乔木，边揉着乔木的肚子边趴在他耳边说：
　　会好好款待的。

　　看到乔木又脸红了，便好心的放手了。
　　夏凉提议两个人步行回家。乔木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乖乖的跟着夏凉走了。走出学校以后，夏凉就不经意地牵起乔木的手。乔木有点紧张。

　　没事儿，就算别人看到也顶多以为我们关系好而已。夏凉轻轻地说，乔木想着他的细心，心里一热。便握紧了他的手。
　　两个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离夏凉的住处不远的超市。夏凉进去买东西。乔木走的有点累了，站在超市门口等夏凉。

　　天已经完全黑了。但是眼前却是光影交汇。路上也依旧是人来人往。乔木不经意地望来的路上望，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乔木刚想喊卯卯，转眼人就不见了。

　　大概是看错了吧。乔木这样想着，看到夏凉已经出来了。手上拎了两个袋子，看到乔木便把一个袋子拎到乔木面前，说：
　　给。

　　乔木接过夏凉递来的一个袋子。一瞧里面都是零食，而夏凉拎的全是蔬菜和生鲜肉类。不禁眉开眼笑。拿出一包拆了口一边吃一边夸夏凉。
　　晚饭乔木吃的很开心，吃完了夏凉去收拾碗筷，乔木揉揉肚子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电视。不经意间看到桌子上放着镜框，放的是夏凉和他的爸爸妈妈的照片。

　　这时候夏凉已经收拾好，也坐在了乔木身边，一边搓手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乔木。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
　　你爸妈真是郎才女貌啊！

　　夏凉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是吗？
　　怎么了？乔木感受到夏凉的异常。
　　没什么。

　　对了，夏凉，为什么你没有和你爸妈一起移居到国外呢？
　　突然的沉默让乔木很不适应，也有些后悔突然问了这个问题。两个人认识这么久，夏凉从来没有主动谈到过他的父母，乔木一直对此很是好奇，但是感觉夏凉并不愿意多谈，所以一直忍着没有问，而今天突然脱口而出，其实自己也很是惊讶。

　　因为我是个阻碍…… 夏凉说这句话的时候勉强朝着乔木笑了一下，笑容里充满了无奈和哀伤。

　　——————我是夏凉的独白的分界线———————
　　我母亲出身厨师世家，厨艺非凡。我从小就喜欢看着她在厨房里做菜，自己似乎继承了家族的厨艺基因，虽然做饭的经验屈指可数，但是手艺却还不错。
　　我父亲是个商人。他总是很忙，但是只要有空就会陪着我看书、玩游戏或者出去逛。

　　两个人都非常的爱我。
　　总的来说我的童年还是快乐的。但是长大以后，我渐渐地发现父母之间就很少说话。两个人与其说是夫妻，更不如说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我对此有些不解，但是并没有想太多。直到某一天，我因为忘记一样东西回去拿，很偶然的听到两个人争执的声音。

　　妈妈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地痛苦，但是又隐忍着，只是问爸爸为什么？为什么？
　　然后爸爸很冷静地说：你不是知道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屋子里面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妈妈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决然：我是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小凉，我早就想离开这个家，离开在一起这么多年心里却永远也容不下我的你。
　　我知道。所以不是说好等到小凉满十八岁的时候告诉他吗？你知道我不是喜欢纠缠的人，我已经因为你和孩子停留了太久了。

　　之后的话我没有再听，我跑了。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们，原来一切美好都是他们为我编织的假象，到头来我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
　　我想了好久，我该怎么做呢？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又懂得做什么呢。我唯一想到就是不再做他们的阻碍。

　　听说我们要全家移民到加拿大的时候，我很惊讶。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寻找各种借口留了下来，并不愿意任何人为我而留下，我不想做拖累。
　　——————我是夏凉的独白结束的分界线————————

　　夏凉讲完这些时，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只是握紧了乔木的手。
　　小木，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乔木有点不适应夏凉跳跃的思维，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了呢。但是并没有想太多（你有想太多的时候吗？？）
　　当然，不就是在小凉亭里吗？

　　其实不是，我在刚开学的时候就见过你了。那之前的暑假伊始，我收到妈妈的短信说她和我爸离婚了。我当时想是否应该为自己的选择庆幸呢，没有自己的牵绊两个人果然不用等到我十八岁就彻底分开了。但是还是很伤心。整个暑假过的无比艰辛。

　　开学第一天，我报到完了之后就准备抱着书离开了。路过篮球场的时候，习惯性的看了几眼。我告诉过你，我小时候因为个子矮没打过篮球。或许正是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羡慕吧。所以我喜欢看人打篮球。也就是那一次我看到了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异常的你。那样的青春和热情是我永远也得不到的，却也可以让我感受到阳光和温暖。

　　我、当时有那么兴奋吗？乔木觉得自己虽然废话连天，打球打的特别奔放，但是也没到注射动物血液的地步。但是一想到夏凉那时候就注意到自己了，心里竟然美美的。

　　也许你一直都这样所以没有发现吧。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留意你。
　　那么说，我在小凉亭和你说话的时候你早就认出我了，为什么当时还问我的名字？

　　没什么。因为真的不知道你的名字。
　　为什么乔木觉得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