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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婚 ...

  •   顾念晚成亲这天连续下了几日的雨竟然停了,像是知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

      从天还没亮扬州城里便开始热闹了起来,一整日都是锣鼓喧天的,这浩大的阵势平常老百姓一辈子也不见得能看见一次。

      这大富大贵的人家办事就是不一般,不少老百姓也跟着捡了不少好处,因此更是叽叽喳喳说了一箩筐的如意话,也不管高门阔府里的人能不能听见。

      折腾了一整日,等到顾念晚终于被送进新房的时候,感觉累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又因着良好的教养,还是没松泛下来,规规矩矩的坐在铺着喜单子的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顾念晚听见候在门口的丫鬟们齐齐行礼,“宋大人。”

      紧接着门被打开了,新房里开始热闹起来。

      喜婆子们张罗着让这对新人把在房里的礼节都做完了。

      喝交杯酒、掀盖头、在床上撒桂圆花生红枣……

      等两人按照喜婆子说的,将这些礼节都做完了,喜婆子才欢欢喜喜的下去领赏了。

      一众在屋里侍奉的奴仆也都被打发出去了。

      此时屋里只剩宋淮安和顾念晚两个人了。

      顾念晚从宋淮安进来到现在都没敢看他,终究是面皮薄。

      红烛微微摇曳,顾念晚原本白皙小巧的脸蛋此时泛着粉色,不知是害羞还是被红烛映衬的。

      屋里只听得见红烛燃烧发出的滋滋声,两人谁也没说话。

      宋淮安看见顾念晚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攥着,自己今晚要是不开口,怕是他们两人要干坐一整夜的架势。

      “西厢里准备了水,你先去洗洗吧。”

      宋淮安说完还将顾念晚带过来的贴身丫鬟春桃喊进来了,好伺候她家小姐沐浴。

      女子洗澡好像都繁琐些,身边总要有人伺候着。

      坐在榻上的人这才有了反应,先站起身到梳妆台前,由丫鬟侍奉着将身上与头上的繁琐物件都除去后,才去了西厢。

      早就听说过顾府千金聪明伶俐,宋淮安看她方才有些呆呆的模样,不禁有些怀疑。

      顾念晚直到坐到浴桶里脑子才活泛些,明明母亲和嬷嬷这几日里教了她许多,怎么一到宋府来脑子就不够用了呢。

      玫瑰花瓣铺满整个水面,顾念晚将自己的身体藏在花瓣下面,只露出白皙纤长的脖颈。

      “春桃,我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

      顾念晚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和哥哥,还没与其他男子这样近距离相处过。

      春桃帮顾念晚打理着盘在脑后的长发,“小姐,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看宋大人冷傲的很。”

      春桃还是个没嫁过人的丫头,哪里会懂得夫妻之间经营的门道。

      她只是觉得宋大人肯定是个难相与的,她有些害怕,但是更担心自家小姐。

      只听见浴桶里的水被撩起的声音。

      既来之,则安之。

      服侍完顾念晚洗漱之后,春桃便又出去了。

      当顾念晚穿着里衣回到寝屋里后,看见宋淮安正在解衣,上前去,“妾身帮您吧。”

      已经成亲了,顾念晚想让自己慢慢适应,在沐浴的时候想了好久,等到真的说出口了,还是止不住的脸红。

      宋淮安看着才到自己肩膀的顾念晚,手里动作不停,“不用,我自己来。”

      倒不是因为顾念晚矮,是因为宋淮安过于高。

      在日常起居这方面,他从来不要人伺候。

      被拒绝的顾念晚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好不容易才开的口,却被当面驳了,只侧了侧身子给宋淮安让路。

      等宋淮安去洗漱了,顾念晚才敢大胆打量这间屋子。

      许是因为之前就宋淮安一个人住的缘故,屋里的东西并不多陈设也比较简单,但此刻因为办喜事的缘故,屋里目之所及都是喜庆的大红色,倒显得跟屋里低调的物件格格不入。

      看了眼挂在架子边的玉佩,这是宋淮安刚从腰间取下来的,饶是不太懂玉的顾念晚也看出是个极好的东西。

      顾念晚并没有上手去碰,只背着手在屋里转着看了两圈,比刚刚在宋淮安面前放松了不少。

      等宋淮安洗漱出来的时候,看见顾念晚正在弯腰收拾着洒在床榻上的桂圆等物件。

      宋淮安皱了皱眉,“喊下人进来收拾就好了。”

      养那么多下人又不是做善事的。

      宋府还用不着她干活。

      宋淮安的突然出声,倒是把正在聚精会神的顾念晚下了一跳,“不用的,反正我也闲着没事,把它们抓到碟子里就好了。”

      顾念晚当然不会自以为是到以为宋淮安这是在心疼自己,无非是长时间身处上位者,习惯了将这些琐事交给下人们去干。

      热闹了一天的外面在此刻趋于平静,仿佛今天就是一场梦一样。

      但面前的人却又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

      听见箱盖被打开的声音,很快头顶响来宋淮安的声音,“休息吧。”

      随即而来的是一床崭新的被子被放到床上。

      这什么意思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明白的,大婚之夜床上明明有被子,却临近睡觉又抱来一床,不是一人一个被窝又能是什么呢。

      或许一个新妇在大婚之夜被丈夫这样对待,会觉得羞愤,但对此时的顾念晚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既然你不情我不愿,同床不同被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顾念晚将碟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转身先爬到床上去了。

      大婚之夜,屋里的红烛不好全都吹灭,因此宋淮安在上床之前将离床近的几盏吹灭了,因此当床幔放下来的时候,床榻里倒也昏暗。

      平躺着的两个人各怀心思。

      “往后在宋府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交给下人们去干,再者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王管家。”

      王管家是跟了他许多年的,对府里日常的事务也都熟悉。

      还没等顾念晚回应他,宋淮安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那日你与你父亲说你不想嫁给我,我是听到了的,你担忧的那些也是事实,这是我不会否认的。”

      现如今这些话被宋淮安当场说出来,顾念晚是彻底傻了,只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奈何现在两人在一张榻上,只能安分的躺着,以维持表面的冷静。

      本想开口为自己说两句的,但还没开口,便又听见宋淮安接着说,“但既然现如今这亲事成了,还望你往后别再说这些话,若是一不小心又被旁人听了去,终归对顾宋两家都是不好的。”

      虽说可能她说出口只是单单抱怨一下,但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定是要添油加醋的编排一通。

      等暗处的耳朵知道了,再传到宫里那人的耳朵里,怕是会抓住机会给自己安上个欺君之罪。

      现如今这个时候宋淮安并不想与宫里那位彻底撕破脸皮,能维持一日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便先维持一日。

      毕竟若是大动干戈起来,先不说谁输谁赢,如果没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的话,名声上也不好听。

      其实当日顾念晚在父亲书房答应愿意嫁给宋淮安时,便是想着要好好过日子的,“我知道的。”

      终归是小姑娘,心里有事藏不住,总想解释,但当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解释的时候,旁边的宋淮安将今晚的谈话终止了,“那就睡吧。”

      宋淮安今天也是从天不亮便开始忙活了,晚间又喝了不少酒,一直到现在躺下来,才敢觉酒劲上来了。

      他平日里极少喝酒,所以其实酒量并不是很好。

      顾念晚闻到了伴随着宋淮安呼吸而出的酒气,在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便也将想要解释的话咽了下去。

      夜里外面起风了,掠过窗户,倒显得有些凄凉。

      翌日一早,顾念晚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本想张开手臂伸个懒腰的,但突然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的时候便连忙制止了自己伸了一半的懒腰。

      但当她看向旁边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宋淮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

      她想起在家里嬷嬷教自己的,“成了亲的姑娘便要事事以丈夫为先,像早晨便要学着伺候丈夫穿衣佩戴。”

      可是现在别说是学着给宋淮安穿衣佩戴了,她连他什么时候起的都不知道。

      成亲第一天便丢人了,顾念晚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不想见人了。

      好一会才从被子里露出脸来,喊着候在外面的春桃。

      春桃领着一水的奴婢们进来了,有从家里带来的几个,还有宋府的几个。

      顾念晚佯装镇静的任由春桃替自己更衣,趁其他人忙着收拾屋子的时候悄悄问春桃,“宋淮安什么时候起来的?”

      春桃一边将香囊挂在小姐的腰间一边回答,“大约是卯时吧,大人出来时还说小姐还在睡,让我们先不用进来。”

      春桃看小姐一副懊恼的样子,便想逗着小姐开心,“怎么感觉宋大人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啊,看着倒也是会心疼人的。”

      春桃以为昨天晚上小姐和宋大人已经圆房了,毕竟春桃作为陪嫁丫鬟,在来之前也是要让嬷嬷教些东西的。

      即便是贴身的春桃,顾念晚也没将房里的事跟她讲,无论是好或是坏。

      顾念晚总感觉与别人讲房里的事格外难以启齿。

      再说了,宋淮安这并不叫会疼人,以顾念晚对他不算多的了解,他这是认为没有必要喊自己起来。

      从今日起顾念晚的头发便要盘起来了。

      几个婢女给她整理鬓发的间隙,春桃将放了许多发饰的托盘端了过来,任由顾念晚挑选自己喜欢的簪子。

      顾念晚不想太过于繁琐,叮叮当当戴着满头的金银珠宝倒显得庸俗。

      她只挑了个白玉簪和鎏金蝴蝶步摇。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早饭便也在外间摆好了。

      顾念晚正低头掀帘从寝屋里出来的时候,宋淮安也从外面进来了。

      顾念晚今日穿着一身桃粉彩绣牡丹蜀锦裙,倒显得人少了一分平日里的清冷,多了一分娇俏,与这春日里也是十分相映的。

      身段纤细,腰身盈盈一握,光是往那一站便好似一副江南美人画。

      天生的美人。

      两厢对视里,两人谁也没说话。

      宋淮安率先落座,往日这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用饭,今日旁边多出个顾念晚,还有些许不适应。

      她用饭实在秀气。

      怪不得她那么瘦,原来吃饭跟个猫似的。

      用完早饭宋淮安才跟顾念晚说今日有宴会要赴,两个人一起去。

      苏家将上京那单大生意拿下了,借着这个赏花宴的由头来通通关系,毕竟做的是南北的生意,这边还多需宋淮安通行。

      这次宴会基本上在扬州城有头有脸的都收到了请帖,借着赏玩的名头,各自都有自己的打量。

      这也是顾念晚成亲后第一个参加的宴会,且是以宋夫人的身份,即便没成亲前跟着母亲参加过不少宴会,但今天顶着这个身份还是有些紧张的。

      今日顾谦夫妇并没有来,他现如今已经退下来了,便也不想参活这种精于算计的宴会。

      马车里坐着的顾念晚和宋淮安正往苏府里去。

      其实说起苏家顾念晚并不陌生,苏家是扬州城最大的生意人,生意遍布东南西北各处,是闻名天下的富甲。

      而顾家和苏家的孩子也年龄相当,打小便一起玩,只是后来孩子们慢慢长大了,男女有防,顾念晚便与苏家哥哥玩的少了。

      不过与苏家小姐苏若还是格外要好的手帕交。

      宋淮安看着顾念晚一路上的面无波澜,便也不再想她和苏家小公子的那些事。

      其实真正探究起来与顾念晚关系并不大,只是苏家有意求娶她罢了,毕竟顾念晚身后有个顾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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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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