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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安和精神病院】哥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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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溯扶额,这大小姐怎么就会这么想呢?
喻有原闻言一愣,呐呐张着嘴。
“……不是吗 ?”
“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错觉?”
喻有原面上划过一丝尴尬,接着还真低头思索起来。
“因为你对我不一样。”她掰着指头,“倒也不是偏爱,就是和对莫离姐他们完全不一样的相处模式。”
“而且我刚刚问你的时候,你的表情明明就是有事瞒我。”
她回过味来,狐疑地盯着裴溯。
裴溯避重就轻,道:“相处模式不一样?怎么说?”
对方果然被带偏,开始有理有据地举例。
“你在他们面前就很装,人模人样的。”她翻了个白眼,“但是在我面前就不当人,一天天除了笑就是笑,还有你讲的那些冷笑话,我都不想说。”
想到自己被吓哭时那人还在没心没肺的讲冷笑话,喻有原简直越想越气。
“……”
裴溯目移,这个自己好像理亏。
“因为我哥不喜欢我笑。”
青年清澈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能力,解释的话语也带着丝丝妖异。
喻有原眉头紧蹙,似是不解。
怎么会有哥哥不喜欢自家弟弟笑?难不成是他太皮了总是闯祸?
裴溯似笑非笑地抬眼望她,看到对方头疼的表情后满意开口:
“别误会,我哥只是觉得我笑起来很难看。”
喻有原更困惑了,这理由简直没有一丝可信度,就凭那人菩萨般充满欺骗性的优越样貌,任是再怎么狰狞都和难看沾不上边吧?
她凝重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裴溯,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
“不过我确实有事瞒你,刚好一起说了。”
裴溯笑得狡黠,细碎的光晕在眉眼,青年唇红齿白,几缕散落的发丝随风扬起,在昏暗的走廊中他像唯一的光源。
喻有原自问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便是照镜子也看腻了自己的脸,此刻却有些怔然,真是好奇怪的气质。
“嗯……你说。”
裴溯却不再开口,只是从系统背包里掏出个什么管状物件。
喻有原立马警惕起来,甚至往后退了半步。
笑话,上次这家伙也是这么坑自己的,结果呢?把自己吓得嚎啕大哭,这样的事情再也别想发生!
裴溯见状颇不要脸地嘲笑几声,一脸欠揍。
“行了,给。”
伸过来的掌中赫然躺着一管镇定剂。
少女惊喜地接过,惯常板着的脸上也难得浮现笑意。
“你什么时候搞到的?!”她一顿,“所以你一开始不会是想独吞吧?”
裴溯恍若未闻地转过身,权当没听见。
行,又装聋。
喻有原无语地撇了撇嘴,但眼角的笑意却压不住。
“快滚快滚,对了,谢谢啊。”她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胡乱地摆了摆手。
“……”
已经走开的青年脚步一顿,无声笑了。
“你笑起来很好看。”他边说边加快步伐,“以后跟着会长混,保你笑不出来。”
身后的少女只是淡定地将药剂往胳膊上一扎,耳边就传来系统播报:
【心智值已达上限】
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注射器向前方狠狠一掷,那被拔了针头的空管就精准的砸在青年肩头。
裴溯一个踉跄,熟悉的经历再次上演,他面无表情,无视身后的嘲笑声逃走了。
他一路跑到秦殃病房,拉开门就看见他哥正躺在床上,对方听到声响转过头,懒懒瞥着他。
秦殃的长相说是凌厉,但架不住五官过于端正,纵然眉眼再怎么深邃压迫,都给人一种浓颜系正道首领的感觉。
此时那双狼眸沉沉望来,裴溯下意识有些屁股疼。
“……”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坐下,这假正经的模样将秦殃逗笑了,本就稀薄的困意被一股脑吹散。
“怎么,终于愿意跟哥说早上的事了?”
裴溯眨了眨眼,道:“不是……也算吧。”
“混小子怎么长大了还记上仇了。”
秦殃状似无奈的叹着气,眼角眉梢却全是笑意。
“哥,我给你个好东西。”裴溯偷偷摸摸取出镇定剂,“别告诉莫离姐。”
秦殃接过药剂的手一顿,随后似笑非笑地把玩起来。
裴溯以为他不高兴,摸了摸鼻尖解释起来:“背包一共就三格,我本来是想把自己这份让给她的,但是我只剩20心智值了。”
他说着,还悄悄撇秦殃几眼。
“你莫离姐心智值早就睡满了。”
男人的神色晦暗不明,原本被撩在脑后的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垂在鼻梁两侧,他嗓音沙哑低沉,像是经年的酒。
“她死了?”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裴溯愣在原地。
早在特训第一天,他们就全方面熟知背诵了其他人三人的技能和武器特性,裴溯这镇定剂来的突然,大概率是今早才到手。他那五分钟的技能时限就不说什么了,等待CD足足几个小时,更别说没人知道冷冻室的钥匙在谁手上,他除了在那里蹲守,还能怎么办?
但秦殃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猜测,毕竟任哪一个病人发病都会有护士去取药,并不非得是那个疯女人,但裴溯既然能预测到,就说明一定和他有联系,况且,单纯是帮忙骗到药,可不足以让自己这淡漠的弟弟像早上那样心不在焉。
裴溯不清楚他哥此时的思虑,只嗯了一声。
面前的青年神色淡淡,被戳穿也没什么波澜,并非他太敷衍。是秦殃早就说过,不准他在自己面前演戏,就算是假笑也不行。
裴溯本以为秦殃会收拾自己,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抬手在自己头顶揉了揉。
“行了,至少还记得你哥一份。”
男人呲牙一笑,明朗英气。
裴溯瞬间硬气起来,美滋滋掏出最后一管镇定剂就往胳膊上扎。
秦殃撑着脸看,啧啧感叹:
“以前生病的时候最恨打针,现在能看到你这么懂事,你哥这辈子值了。”
一番话说的感天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慈父带娃的戏。
“哥,你的还没扎,我来帮你。”
裴溯蹬鼻子上脸,又忘了自己早上才挨的打。
“别,受不起。”秦殃灵活避开,顺手将倾过来的裴溯一按,就这么将人锢在自己怀里。
裴溯懵了一瞬,接着面无表情地抬头望他,男人宽肩窄腰,此时盘着腿坐在床上的姿势也显得压迫。
按着人的秦殃笑的肆意,整个人沉浸在逗小孩儿的恶趣味中。
怀里的青年面不改色地翻了个身,干脆就着他的大腿躺下,好不惬意。
“真是。”秦殃无奈地垂眼看去,“越来越没脸没皮。”
反正刚刚注射过镇定剂,裴溯就不着急睡觉,他仰视着他哥,看着男人的喉结随着话音声轻微滑动。
“哥。”
“怎么?”
“哥?”
“嗯?”
“秦哥。”
秦殃低低笑了,喉结跟着滚动。
“嗯。”
裴溯静静凝望着他哥,又道:
“秦殃。”
这次男人一顿,接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没大没小,哥在呢。”
裴溯敛眸,不再唤他,只问道:
“以后的副本也是这样吗?”
秦殃以为他是难以适应,抚慰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啊……这个么,那倒也不是。”
“后面的会更难些。”他讪笑几声,“不过有哥呢,别怕。”
说到这里,他像是才想起什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看来我睡傻了,你怎么会怕呢。”
“也是,怕的人是你哥。”他状似生气,“要不是你这祖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能跟个老妈子似的?”
裴溯生怕自己的屁股开花,连忙转移话题。
“以后的副本更难?怎么说?”
秦殃哼笑一声,没拆他台。
“不是副本更难,是通关更难。”
“因为玩家。”他抬眼望向走廊,外面隐约有些熙攘的声音,板着午后阳光为冷寂的医院添了几丝生气。
“以后遇到的新手会越来越少。”他像是在回忆,“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少。”
裴溯不语,就那么等待着他说下去。
“那些老玩家可比副本里的东西难缠多了,特别是在大赛期间。”
“恒星桂冠只有一个,但游戏里的玩家都是奔着它来的。”
“说来也没劲。”他嗤笑,“我觉得这跟养蛊没什么区别。”
裴溯闻言走了神,他不是不清楚恒星桂冠,那是系统在进入游戏时就着重介绍过的东西,传说中每届大赛属于第一名的奖品,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神级道具。
当然,愿望仅限于个人,你或者别人,但毁灭世界这种级别的也不是无法实现,可以通过数量去累计,只要因果达到一定程度,就没什么做不到的。
但同样重要的是,每个人由自己亲手选择的押金。
每当你在产生情绪波动时,位于世界之外的“游戏”就会尝试与你建立联系,波动越大,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进入游戏的绝大多数玩家都是产生了足以影响世界运行的能量波动,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单纯的运气不好,有人甚至只是刷了个搞笑视频,就这么触发了游戏申请。
但也是有些人性的,会和你介绍一下游戏详情,不过比较官方就是了,因此大家通常不当回事,大有图新鲜好玩的人在,然后折在首个副本,丢了押金又追悔莫及。
裴溯闭上眼,有些无力。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不出意外,自己从14岁起就丧失了情绪一类的感知能力,更别说产生什么波动和游戏建立联系了好么?!
再者,自己是真的没有交付押金啊!
系统连一个选择都没给他,就这么塞了新手指引给他扔进副本,简直没有人权。
现在好了,他哥不信自己,当他不听警告,喻有原也不信自己,觉得他像空手套白狼,有种冷血无情只认钱财的人被天道诅咒失去最爱上一秒鄙视不屑下一秒发现上亿资产清零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