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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审讯的临时停止并没有让高城感到轻松,他被戴上沉重的手铐和脚镣,扔进了一个极其狭窄漆黑的屋子。其实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盒子,整个空间大约只有一步长半步宽,既无法蹲下也无法坐下,只能被迫直立着。
      高城虚弱的靠着墙壁,以膝盖作为支撑点,用以减轻腿部的负担,让自己尽量放松得到稍微的休息。头晕、耳鸣、抽搐,身体上的疼痛不断袭来,精神上的折磨则刚刚开始。
      密闭的空间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就连空气也有限,当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剥夺了,只剩下黑暗、寂静与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窒息的感觉不久就席卷而来,勾起人类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人想起狭窄的棺材,想起地下,想起死亡!
      超大的噪音毫无规律的响起,与绝对的安静相互交替,在剥夺了高城睡眠以及昏睡的权利之外,折磨着他的精神。
      心脏似乎也不能适应这样的折腾,震颤着疼痛。
      一切早就变得混沌不堪,思维像是破败的棉絮,一团一团的堆积着不能顺畅的流淌起来。顽强的维持着自己的精神,信念中只剩下无言的坚守,高城尝试着将□□与精神剥离,让精神一路狂奔,穿越黑暗的束缚,奔向阳光与蓝天。
      那些一切与美好有关的过往,家、父母、袁朗、学校、连队……一一在头脑中掠过,滤去了所有的分离与别愁,战争与伤痛,留下快乐、欢笑、自豪与骄傲……
      很神奇的,高城想起了袁朗军校毕业授衔的那一天。
      那天是个好日子!
      天特别的蓝,阳光明媚的,袁朗穿着崭新的军礼服,肩上扛着新授的中尉军衔,他们一起在校门口照了合影。
      是了,那是他们唯一的合影!因此高城一直把相片带在身边。
      记得有一次组里马小帅看见相片调侃他,“人家都放跟媳妇的合影,你咋放个和男人的?”
      高城对此嗤之以鼻,“男人咋了?这,”高城指了指相片里面笑的特别嚣张的人,“爷们!好男人!好兄弟!好战友!最值得信任的人!”
      “得,这话说的!”马小帅吐了吐舌头,“听着比说媳妇都亲!娶回家得了!”
      是啊,娶回家得了!
      高城下意识的勾了勾嘴角,混沌的头脑里浮现出他们急躁的穿过礼堂、穿过楼道、穿过操场的样子。
      袁朗拉着他的手走的很急,手很暖,手心里有汗。从后面看,袁朗脖颈上新理的发茬搓上去老高,露出一节光滑黝黑的脖子,再想往下看便被高高系起领子的军礼服遮住。
      高城舔舔嘴唇,他觉得有些渴!
      袁朗回过头来冲他笑,将他拉进操场后身一座废弃的仓库。
      昏暗的光线,常年无人打扫的尘土,袁朗不在乎,高城更不在乎!
      几乎是关上门的同时,袁朗便迫不及待的将他顶在墙上,狠狠的挤着他,粗暴的亲吻他的嘴唇。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在尘土中翻滚,没有一丝犹豫,身体忠实于彼此的渴望,年轻的欲望如火焰般燃烧,呈燎原之势!
      初次的欢愉痛并快乐着!
      筋疲力尽的高城大刺刺的躺着,看袁朗精心的为自己收拾残局,忽然抬手勾住袁朗的脖子,拉近到眼前,凝视片刻轻轻亲吻。
      我爱你,袁朗!
      黑暗中的高城,在心中默念。
      长相守,为了美好的明天!
      不抛弃,不放弃!为了明天,就算长夜永垂也不能失去希望!
      黎明终会来临,胜利存在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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