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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不幸发生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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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20年代,货轮“玛丽号”携带1903桶未加工的商业酒精,并载有32名船员,缓缓驶入太平洋。船长是一位航海经验丰富的墨西哥人,名叫赫里贝托·克雷斯波。
“玛丽号”起航第6天下午2点43分,航船已经到达南太平洋,海面隐有暴风雨的迹象。
经验丰富的船长并不慌乱,只是按照流程吩咐船员检查舵机,监控推进装置,降低主机转速等事务,为即将到来的恶劣天气做准备。
船员一一执行落实后,赫里贝托·克雷斯波船长便站在船舱玻璃前,安静迎接暴风雨到来。
果然,海面上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乌云,能见度急剧下降,大批海鸟呼啦而起,遮天蔽日,绕着游轮“呀呀”叫喊。海水愈来愈黑,海面下浪潮鼓涌,浪花泛起白色碎沫。
船内,正赶上吃饭时间,内部灯火通明,船员端着盛满食物的碗穿梭,碗上映着灯光锃亮,言笑晏晏,一片温馨景象。
也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天空变得泼墨一般黑,暴雨倾盆泼下,狂风摇晃船身,雨和海水混合在一起,糊了玻璃,一副世界末日景象。
被喊来用餐的赫里贝托·克雷斯波船长此时正端碗吃着晚餐,叉子举起一块牛排正待入口,突然感到船体中间猛地往下一沉,紧接着沉闷“咔嚓”传来,经验老道的船长顿时脸色大变,把牛排一扔,大叫:“不好,遇到涌浪了!”
航海的人都知道这样一句俗语,小船怕浪,大船怕涌。
听到船长这样大喊,众人脸色刷的白了。“快——唔!”船长嘴边的话没说完,一个大浪再次涌来,船体剧烈摇晃,众人还在慌乱中,直接摔倒在地,翻滚的碗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头顶的灯也在大幅度摇摆。
又是一声断裂声传来,而且这次众人明显感觉船开始朝一侧倾斜。
“去甲板放备用救生船!”赫里贝托·克雷斯波船长大吼。
幸好此时大部分船员们都在食堂吃饭,大家都连滚带爬的冲向甲板。船长掏出无线电对讲机,边奔跑,边拨通正在监控室值班的船员,咆哮着要求对方立刻到甲板聚集。
货船甲板的大灯被打开,船舷外,巨浪翻滚,咸涩的暴雨倾盆而下,湿透的船员们在灯光下奔走,慌而有序的分工动作着,有拿绳索的,有放救生船的,有拿淡水干粮的,有往身上套救生衣的等等。
很快,救生船被扔进水里,成桶的淡水,干粮和救生衣被抛入救生船和海水中。紧接着众人依次往救生船里跳的时候,闪电撕裂天空,一声剧烈的断裂声炸响,整艘货轮从中间断开,在浪潮的鼓涌中快速向两边倾斜,下沉。
凌乱的手电光中,最后4个船员不再犹豫,直接跳入救生船中,然后船员们各自驾驶数艘救生船,乘着涌浪飞快远离了沉没的玛丽号。
漆黑的天空,漆黑的海水,救生船时不时被巨浪抛到3,4米高,众人们只能凭着多年积攒的经验艰难求生。死神的镰刀悬挂在每一个人头顶,只要舵手稍有不慎,全部人都将死于刀下。
这次暴风雨持续了10分钟,雨势渐小,风浪渐收,海面趋于平静,刚才还漆黑的天空也为转阴天,四周亮堂多了。而对于刚死里求生的船员来说,这种把头挂在死神腰间的生死10分钟,仿佛过了一辈子!
确认安全后,赫里贝托·克雷斯波船长暂停了发动机,他环视海面,眼中燃烧着幽绿的光。自己的船上目前只剩下4个船员,海面上已经看不到其他救生船的影子。
他哆嗦着拨通了无线电对讲机试图联系其他船员,连播了三四分钟,无线电对讲机都只是发出“兹拉”的声音。
船长用力晃动对讲机,发现对讲机尾部有海水从内部缝隙里渗出,或许因为他的对讲机进水了才打不通其他船员电话吧,船长抱着侥幸这样想着。
这时耳边传来船员断断续续的哽咽哭泣声,有悲痛,不安,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海水轻轻撞击船身,泛起白沫,像是海神波塞冬吃完筵席后,心满意足地擦拭着嘴边渣滓。漆黑的海面深沉地盯着这艘小船,似乎在盘算着下一次进食时间。
过了一会儿,赫里贝托·克雷斯波船长猛地一吸一口气,沙哑着嗓子,掷地有声说道:“都振作起来,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维克!清点船上的食物和淡水,我们要在食物和淡水消耗完前找到陆地。”
说完赫里贝托·克雷斯波船长就开始检查自己贴身佩戴的设备,以及观察方向。幸好,赫里贝托·克雷斯波船长身上的罗盘和测量仪没有被海水卷走,他快速算出所在经纬,总结出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这场暴风雨带离了原来航线,好消息是附近东南方向300米左右,有另一条新航线,虽然新航线使用不多,但是航线上有一座岛屿,只要登上岛就能用无线电发救援信号,撑个一两天就能获救。
船长选择把好消息告诉了船员,立刻获得一阵欢呼,船员催促着船长快点开船。于是他再次点燃发动机,救生船劈开海水,义无反顾地朝着东南方向驶去。
天空中,乌云翻滚汇聚成一团,仿佛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眼,淡漠地看着救生船走远。原来救生船驻足的地方,一个气泡翻滚到海面破裂,带出一块某种鲸类身上的粉色碎肉,在水面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