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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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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之前的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曾书遥迎来了长达两周的假期。
她穿着一身厚重的羽绒服，背着装满了试卷的书包从一众学生中挤上公交车。
用手机仅剩百分之十的电扫了公交车码，最后终于关机。
“李子十元三斤，多买多得。”
曾书遥绕过买水果的小贩车，走进早餐店:“妈，我回来了。”
店里不见人，厨房的面汤还冒着热气，饭桌上还留着吃完粉的碗筷，她放下书包，撸起袖子开始收拾店里。
“欢迎光临，要吃什么？”
女生手里提着行李箱，看了一眼菜单表，坐在门口:“一碗炸酱面。”
曾书遥将垃圾扫进垃圾桶:“好的，您稍等。”
话毕，将手洗净，戴上围裙和做菜帽，扯了一双一次性手套戴上，开始给女生做面:“有忌口吗？”
女生头也不抬:“没有。”
她的动作很快，很快就将女生的面抬上桌，女生眉毛细如柳叶，薄唇轻启，优雅而自然，蓝色的牛仔外套下穿着一条牛仔百褶裙，更加衬出女生独特的魅力。
“美女一个人来延桐的吗？”
曾书遥笑意满面，弯起的唇角犹如春日暖阳，微卷的发丝从耳畔滑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顾盼生辉，让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流淌在女生的肩头，凸显出女生姣好的容颜:“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来这儿的？”
曾书遥眨巴着一双充满智慧和温柔的眼睛:“我猜的。”
她说着转身去收拾厨房，一边收拾厨房一边道:“欢迎你来延桐呀！听说今年初三延桐中心广场有一场烟花盛宴，到时候可以和你朋友一起去看烟花，老美了，之前从来没有过。”
“真的吗？那我真幸运。”
女生抬眸，疑声询问:“你还在读书吗？还是说在这里打工？”
曾书遥嘴角轻轻上扬，在女生对面坐下:“差不多吧！不过我今天才放假，我在旁边延桐一中上高三。”
女生突然睁大了眼睛:“你是延桐一中的啊？我朋友也是，不过他现在在帝都读大一。”
曾书遥剥蒜的手一顿，很快恢复正常:“哦？是吗？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呀？延桐一中去年就有一个帝都的。”
“陆瑾年。”
曾书遥埋头继续剥蒜，语气丝毫不显意外:“陆瑾年啊！”
“嗯嗯嗯！我们认识十多年了，自从他来这儿读书后就很少见面，我记得他高三那会儿还从学校请假来看我，虽然当时已经考完试要放假了，他真的好优秀，人也好，又爱笑。”
女生侃侃而谈，说出陆瑾年名字时眼睛都闪着光。
曾书遥眸色变得。黯淡，从喉咙发出的声音带了一丝苦涩的味道:“真羡慕你们认识了那么久。”
陆瑾年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他有一个认识了十来年的女生朋友，那次也只是跟自己说老家有事，她一点儿也没有怀疑。
所以，他当时是骗了自己吗？
“肯定啊！”
“但是我听说……”
她抱着一丝幻想去试探:“他有女朋友……”
“没有！”
曾书遥目光一滞。
女生嘟着嘴解释:“他一直跟我说他没有对象，但是他那么优秀肯定会有很多女生喜欢呀！”
女生拿出手机扫墙上的付款二维码:“那些谣言听听就好啦！”
“对了，”女生转头，拿出自己的二维码:“你做的炸酱面特别好吃，下次我带他来，你们校友之间认识认识，说不定你们还能聊到一块去呢！”
“对了，他还有个弟弟也在一中读书，他弟弟超帅，下次我们三儿一起来。”
在听到陆瑾年没有女朋友那一刻曾书遥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放大了，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在女生拿出二维码的那一刻停止运行的脑袋终于快速运转。
她用小号扫了一下二维码，笑意勉强:“欢迎下次光临！”
晚六点曾书遥准时关门下班。
妈妈应该是先回家了。
她这样想。
天气很冷，六点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她背着书包走了一段马路才到所在的居民楼。
“书遥放假了？”
楼下商店的张阿姨见曾书遥背着书包进来热情的打招呼。
“是的呢张阿姨，小志不在吗？”
小志是张阿姨的儿子，正在延桐一中附属中学上初三。
“害，他们刚放假，这不，写完作业就和同学打篮球去了。”
曾书遥点点头:“挺好的，劳逸结合。”
昏暗的楼梯间没有一丝光，她走几步要大喊一声，以便声控灯能够照亮上楼的路。
楼梯狭窄且陡，时不时鼻尖会传来莫名其妙的味道，曾书遥不喜欢这栋居民楼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窄小陡臭的楼梯间。
但是当时曾书遥考上延桐一中后这栋居民楼的价格确实感人。
嗡——
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瑾”一字，曾书遥抿唇，犹豫了很久，直到第二个电话打过来她才点的接听。
“遥遥？在干嘛呢？”
“没干嘛。”
“放假了吧？”
“嗯。”
电话那头的陆瑾年沉默良久，同时沉默的是曾书遥。
“遥遥，对不起，我放假那么久了才联系你……”
电话那头的男生继续解释在学校为什么很久才会回曾书遥的消息，曾书遥打电话的时间和他上课的时间有时候重合，所以每次都没能接到电话，每次他发消息解释时曾书遥已经交手机了。
每次他都想给她打电话发消息，但是他知道遥遥现在在上课，没有手机回他。
他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的解释着，曾书遥踩着手机电筒上楼，一路沉默。
“遥遥，我想你了。”
她换鞋的手一顿，瞳孔地震:“妈！”
手机屏幕传来女生尖锐刺耳的声音，陆瑾年下意识将手机拿开了一下，正倒热水的陆瑾安顿了下，眉头紧锁。
客厅杂乱一片，曾母倒在茶几旁，空气中弥漫着腥甜恶心的味道，她头埋在血泊中，头发凌乱地沾在脸上。
她抑住泪水，沉着心将母亲身体放平，试探一下还有呼吸后松了口气。
“遥遥！阿姨怎么了？”
“遥遥，你听我说，不要慌乱，现在立刻马上……”
打120，我马上过来。
嘟嘟嘟——
看着黑屏的手机，陆瑾年神情恍惚。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走不走？”
冬季的延桐寒冷无比，街道、马路上的行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四处穿梭，蜜雪的奶茶店响起专属音乐。
买水果的小贩缩进驾驶座，玻璃上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买水果的人用带着绒毛手套的手敲了敲窗，小贩吸了吸鼻子，下车迎客。
这是冬季延桐的白天。
没有雪，却极冷无比。
夜晚雾蒙蒙一片，街道、马路像极了被丧尸屠城过后的一片寂静。
5度的夜晚，像极了零下五度的夜晚。
陆瑾年赶到的时候，曾书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将头埋进厚重的羽绒服里，呆呆地盯着冰冷的地面。
冰冷的走廊里，连护士都极少见。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鼻腔黏膜，曾书遥试图吸一吸鼻子，让流下来的鼻涕不是那么迅速。
她在包里翻找着什么，终于在衣服内里的兜里翻出一张纸，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件衣服真正的主人其实是陆瑾年。
“李曼妮家属。”
手里的纸张掉落，她迅速起身答“到”，并迅速凑到医生面前。
母亲被推进普通病房，她的视线仅停留了几秒便回眸道:“医生，请问我妈妈怎么样了？”
“就你妈妈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头部撞击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幸亏送来的及时，回去多休息一下就行。”
听到母亲没事的消息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医生下意识抬了一下金丝边眼镜:“在这种情况下你能理智地选择迅速拨打120是件好事。”
医护人员到的时候，正看见这个小女生跪在母亲身上做心肺复苏，上了救护车后也是很清醒地与医护人员沟通，到医院后的一系列事情处理得都非常及时与迅速。
他看着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建议出院之前做个全身检查，这样会保险一点。”
曾书遥忙点头:“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曾书遥好像大卸了口气，垂着头倚在墙上半天没有动作。
“遥遥。”
走廊里又莫名其妙起了一阵寒风，曾书遥缓缓睁开眼，目光呆滞地注视前方。
直到陆瑾年走到她面前，泪水滑过眼角，在白色的地板上看不见印记。
她抬着一双泪眼，四个月的委屈和疲惫好像在一刻间倾泻出来。
“陆瑾年……”
“我好想你……”
话毕，因为高度紧张导致的全身乏力和长时间的学习疲惫，神经在放松的那一刻眼前一黑，一头栽进陆瑾年的怀里。
在看到那一双泪眼后，陆瑾年心猛地一揪，他双膝跪地，将她抱在怀里，嘴里不断大喊着医生。
“遥遥，你别吓我。”
白色的天花板闪着冷白色的灯光，隔着病床窗帘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有些呼吸不过来，一只手穿过冰冷的液体，一只手温暖如春，两只手不同的异样使得她不得不睁开眼去探索原因。
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透明的输液管，其次是白色的天花板。
垂眸，男生一双眼犹如星辰，长睫覆在眼睑上，轻轻合上，鼻梁挺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手上，很快又变得冰冷。
曾书遥果然没喜欢错人，陆瑾年安详的样子像极了童话里的睡美人。
她嘴角轻轻一抿，才发现男生一直紧缩的眉，下意识试图将它揉展开来。
或许是动静太大惊动了男生，亦或许是压根没睡，睁眼看见醒来的曾书遥下一秒便起身拥住她，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声音沙哑颤抖。
“遥遥，对不起。”
“我好想你好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