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人永堕》桑榆入酒

17、第17章 深夜幽会

　　“快比赛了，你还别抽了。”昱衍在言申苏打火机燃起的那一瞬间就把烟从他嘴里夺走了，“而且我也不喜欢闻二手烟。”

　　“草！干你屁事！”言申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火，也许是想起了李衍每次在旁边的时候，他都克制自己不要抽烟。

　　“不要说脏话！哪天比赛呢？”

　　“不喜欢听就走，后天比赛。”言申苏也不知道为啥不说滚还回复了，可能是因为这会儿眼前的人有点像李衍？

　　“我们明天比赛，你...”昱衍本来想问他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找他，但一想言申苏后天就要比赛了，明天肯定很多事情吧，就住口了。

　　“我？”言申苏搞不明白他俩在干嘛，玩过家家吗？“你那天...”言申苏确实想问问那天为什么不辞而别，但又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问了别人说不定还觉得他事多。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告而别？”

　　“呵。”言申苏内心翻了个白眼，至于是哪天不告而别他也不戳穿，大家心里知道就行了。

　　“那天我早上起来你还烧晕着，我去外边想拣点树枝烧，但是有人跟着我，我只好把他们引到别的地方去了。”

　　“跟着你的那些西服男到底是？”

　　“你怎么知道？”

　　“你一声不吭没了，怕你是不是被巷子那几个人弄走的，就找人查了查，不过也没查出来什么。”

　　“没什么事，那天在超市我不是故意不认......”

　　“行了，反正你人不是我弄丢的就行。”言申苏坐在床边手上拿着打火机转在手里摆弄着，门口突然传来韩亦行的声音问他们聊完了没，教练叫他俩去一下房间安排点事情，他先上去了，然言申苏不要快点。

　　“那...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明天还要比赛。”

　　“行吧，我送你出去。”言申苏把昱衍送到楼下，自己又坐电梯去了教练房间。

　　比赛的这一天来的人还是挺多的，看台基本都满了，各个市的参赛选手纷纷跟着自己的教练在草坪上坐着热身运动，言申苏热身完这会儿正在外围看着比赛，韩亦行已经比完了最终以2.2的成绩，目前排名第二，与第一名差了1厘米。他这会儿有点紧张，其实上学期参加省里的也没什么感觉就跟玩一样，可能看着这次比赛专业的人还挺多的就有点没底，他跟韩亦行这种从小训练家里培养的运动员不一样，半路出家还是玩票，他们就跟学校里那些学生一样，要不是他运气好也上不了赫尔这种。

　　李教练估计看出来言申苏有点紧张，就带着他先在旁边的训练场地跳了几下，告诉他今天就是个预演，让他不要太在乎成绩，像平常那样就行，他主要的目标还是明年的亚洲锦标赛，言申苏跳了几下感觉肌肉没那么僵硬了，有场地上的工作人员过来叫李教练准备下，下一个就是言申苏。

　　言申苏走进比赛场地，他先让工作人员调到2米，轻松地过去了，然后又调整到2.05也轻轻松松跳过去了，然后他尝试了2.1略显吃力但好在没碰到杆子，栏杆被工作人员调到2.15的时候，言申苏明显有些吃力，第一次助跑到跟前缓了几下，然后才重新跳过去，但好在他身体轻盈像鱼一下腰部的弧度刚刚好穿过杆子没有碰到，言申苏感觉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如果不是当下的压力和这么多人看着，他可能根本跳不到这么高，最后教练让他加到2.17的时候，他没跳过去，然后又试了一下2.16挨着栏杆但是没碰到过去了，他最终以2.16的成绩完成了比赛，场馆里的参赛选手陆陆续续比完了，最终韩亦行是全省第三名，言申苏是第八，这个成绩其实比李教练要想的好多了，他始终觉得言申苏是压力越大成绩发挥约好的类型，至于韩亦行是一直很稳定的。

　　激扬的鼓声敲荡在赫尔上空震震回响，红色丝绸彩带随风飘扬在蓝天白云下，学校领导坐在讲台上的高层上笑颜眉开，虽然赫尔创办多年学生学校获奖无数，但奖项从来不怕多，何况还是2项全国奖，三个奖杯呢？

　　言申苏坐在看台后边简易搭建的休息处，几个长板凳摆在两边，靠墙处放了三张像支票一样的超大卡片，那是刚才在讲台上校长给他们颁发的奖金，言申苏看着对面昱衍和万澈坐在那里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他也毫不客气地看过去，不知道少爷们看见他一个平民窟出来的臭小子跟他们一起领奖会不会觉得晦气？本来他是不想来的，班主任昨天就打电话就他务必今早不要迟到了，因为校领导要亲自给他颁奖，他哪有那个兴趣？敷衍的回复了两声就打算翘课，但班主任好似知道他的想法一大早又打电话让他准时到，还说学校对他这种对学校争光有重大贡献的特殊人才由学校基金出资发奖金，他才洗漱好按时来了。

　　万澈看了看手机的短信转过头对昱衍道，“回去吗？接下来应该没我们什么事情了。”

　　“你先回，我还要等下教导主任。”万澈瞥了一眼旁边的言申苏就从后边的楼梯走了，昱衍看着坐在那里的言申苏走了过去，“比赛那天我有去看，你跳的很好。”

　　昱衍在吗？他那天比赛完就跟教练他们去吃庆功宴了，完了又跟安仔他们走了。

　　“也恭喜你，全国物理竞赛第一。”言申苏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既然人家都来恭喜他了，他也会回礼的，“对了，这个药膏给你，太多了我用不完。”

　　“你一直都带着吗？”昱衍伸手覆盖住言申苏递过来的药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刚好指尖触碰在言申苏的指尖上。

　　“你们在干嘛？”翟上清今天是帮忙颁奖的，他在前边跟校主任走完流程就跑到后台来了，一进来就看见昱衍的手拉着言申苏的，俩人还直直的看着彼此。

　　“药膏我也用不着，你要是不用的话你给有用的人吧。”昱衍也没看翟上清自然的把手撤回来从万澈离开的地方走了。

　　“什么药膏？你没事吧申苏？”翟上清急忙的走到跟前拽着言申苏的手查看。

　　“没事，之前的事了。”

　　“这药膏扔了吧，我那还有。”翟上清说着就要从言申苏手里拿走药膏。

　　“算了留着吧，扔了也是浪费，留给体育馆的人用。”言申苏拽紧了药膏放进了自己口袋，丝毫没发现翟上清不满的神色。

　　那天领完奖后过了2周，言申苏一直按部就班的训练着，这个月李教练清京有点事情来不了就叫他师弟王学过来给他单独训练，今天王学有事，言申苏中午在食堂打了饭就去了秘密基地等翟上清一起吃饭，俩人虽然在一个学校，但是各自都忙了起来，这两周也没见过几面，就算见了在学校也当不认识。

　　“申苏，我感觉好像一年那么久都没见到你了。”翟上清这句话倒不是为了调情说的，他觉得自从开学后他跟言申苏中间就隔着一个人，但是言申苏这种性格一般的人是很难接近他跟他交心的，要不是他小时候使了点手段，言申苏也不能对他言听计从的，今天，他用手摸了摸兜里的东西，他一定也能成功。

　　“可能高三压力大吧，你觉得事情太多了时间就过得慢。”言申苏把俩人吃完的餐盒打包好放在袋子里，收拾了一下垫子躺了上去，王学的训练比起李教练更实打实的锻炼他的弱点，这也让他是真的累，所以丝毫没觉得翟上清的状态有什么不对，知道翟上清分开双腿坐在了他的腰上。

　　“？”言申苏躺在那玩手机，突然的热量让他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坐了起来想抱起翟上清，谁知翟上清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嘴巴蹭在了他的耳朵旁边叫他不要动。

　　“怎么了？”言申苏从声音听出来翟上清有点难过就用手撑着垫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申苏，我...喜欢你。”翟上清双手抱住言申苏的手吻住了他的嘴巴。

　　“......”言申苏很自然的移开了头，翟上清的嘴巴蹭到了他的脸颊上，“你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要连话都不敢说的人怎么突然搂着他又抱又啃的。

　　“你...是不是嫌弃我？”翟上清感到被拒绝脸刷的一下红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我没那个意思，你突然...我下意识的就档开了。”

　　翟上清想了想他跟言申苏一直暧昧的不行，他今天一定要捅破这层关系，于是又摆正言申苏的脑袋狠狠的吻了上去，饶是言申苏也没想到弱不惊风的翟上清有这么大的力气，俩人一个想亲一个推搡着一不小心言申苏把翟上清推倒在了垫子上。

　　翟上清趴坐在垫子上泪水像豌豆一样一粒一粒的久了下去，就算流着泪水他也很文静，哭起来不像那种歇斯底里或者满脸泪水鼻涕的哭法，看上去柔弱可欺，风一吹就碎了，言申苏终究是不忍心坐在翟上清的旁边替他擦了擦眼泪，“上清，你对我就跟弟弟是一样的。”

　　“......”翟上清越听越难过，泪水流的更多，他咬着嘴唇眼睛发红的看着垫子，然后慢慢坐直了身体从脖颈开始一颗一颗的解开了校服露出了一大片背，只见翟上清蛋壳般的皮肤上交错着无数不知道是鞭痕还是划痕的伤疤，在整个背上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可怖的很。

　　“你就是嫌弃我，你嫌弃我不干净。”翟上清静坐在哪里露出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放在言申苏眼前，这是他最不愿在外人跟前提起的事情，所以他从来不游泳，也不去公共澡堂，也不和任何人交朋友，他出了言申苏一个人外，跟任何人都没有交集，也不会有交集。

　　“上清，你很干净，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言申苏看着发抖的翟上清帮他拉起上衣，环抱住他，让翟上清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怀里的人哭的更厉害了。

　　“我们做吧，言申苏，我真的很恶心这种事情，但是我想跟你做，我想让我真正地属于你！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我真的很害怕。”翟上清作势要解开言申苏的腰带，言申苏被他蹭的有点难受，他毕竟是个生理正常的人，但是翟上清不可以，不是因为他特殊的原因，而是他不能对翟上清这么不负责任，他一把拽住翟上清的双手，“别闹了，上清，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我知道！我连套子都带了！你看不上我是不是？你对我这么好，帮我打架给我过生日送我回家，但是你从来不碰我，除了我对你拉拉手以外，你连包都不愿意抱我！！”翟上清发疯似的喊了出来，他外表看起来虽然像个小白兔，但内心早就疯狂了。

　　“上清，我不是看不上你，如果我看不上你我才会对你动手动脚你懂吗？”言申苏看着怀里激动的身体无奈的说。

　　“那你为什么连一个吻都不肯给我？”翟上清低着头在言申苏怀里颤抖着。

　　“你就像我弟弟，我对你...”

　　“我不要当弟弟，我要当你恋人！！亲亲我好吗，亲亲我，我真的好冷，我总感觉有人拿着鞭子在抽我，有人拽着我的腿把我往黑漆嘛乌的房间拽过去，我好疼啊，申苏，你能不能疼疼我，我的背好像在流血，怎么也擦不干净，就像我这个人早就脏了。”翟上清胸腔起伏的厉害，他好似又回到了梦魇的那种状态，虽然自从他和言申苏上了一个高中就再也发过病了。

　　言申苏看着眼前近乎绝望的翟上清轻轻的把头伸过去碰了碰对方的嘴唇，对方就好像受了惊吓的小鸟看见妈妈一样，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好了睡一会儿吧，我也不去训练了，在这陪着你。”

　　言申苏就这么抱着翟上清，手揉着对方的背安抚的拍着，抱了一中午，怀里的人睡的很沉，也许是因为刚发完疯氧气都用完了，连言申苏把他放平到垫子上都没醒来，言申苏拿起兜里的烟点了一根，看着翟上清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角沉默的抽了起来。

　　翟上清在川平的时候是没有这些疤痕的，他们中间虽然手机联系但是却没见过面，上了一个高中后，他无意才发现了翟上清这个秘密，不过翟上清不肯说，他每次问的时候，翟上清就跟犯病了一样整个人发抖跟浸在水里一样发汗流泪，但从这2年的来往中他大致猜到了，伤痕是翟上清的妈妈打出来的，至于为什么打，他不愿意去深想了，他也不愿意相信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翟上清过着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日子，大概是因为疲惫吧，言申苏丝毫没有发现门口处有一双限量版球鞋停了一会儿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