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无极》易水寒兮风萧萧

8、第 8 章

　　从回忆中脱身的塞缪尔毫无睡意，他一人坐在案桌旁，一直坐到天亮。
　　准确的来说，是发呆发到天亮。他大脑放空，什么也不想，就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一点变得更亮更明亮。
　　不知何时，忽然有侍女推门进来。
　　“塞缪尔，陛下，让你半个小时内去见他。”
　　“知道了。”
　　他有些木讷的披衣起身，洗漱过后来到大殿内。
　　“你来了。”王座之上，威严的声音响起。
　　“他们的军队已经打到了边疆，安东尼等十多位将军战死，线下边疆无人驻守。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
　　塞缪尔没有说话，他直直地注视着凯撒。
　　良久，他突然自嘲般的笑了一声。
　　“这真是个坏消息。
　　“看来我一个文官或许就要去上阵杀敌了。”
　　他特意咬重“文官”两字。
　　大殿上一片沉默，两旁的朝臣低头不语。
　　塞缪尔淡淡瞥了他们一眼。
　　大臣们拿不准什么态度去面对塞缪尔，凯撒对塞缪尔的厌恶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塞缪尔却仍然是凯撒身边最得力的一名文官。
　　“这…这个，国家已经无人可用了，你…你就顶替一下吧…”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上？
　　“你呢？那你呢？为什么是我上？”
　　“因…因为你不是很强吗，当年你替陛下争夺皇位之时，那凌厉的剑法，我们可是看在眼里的！”
　　“嗤。”塞缪尔简直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那么请问是谁人说，我这个呆在陛下身边的文官，只不过是一个没有魔法驱使器的废物？”
　　周围大臣的脸瞬间漆黑一片。
　　“够了。”凯撒没什么表情，“还有什么办法？”
　　“没什么办法。”塞缪尔再次开口，然后冷哼一声，“我上呗。”
　　“陛下，您是不是忘了，他们这些在场的大臣没有一个是当初看好你争夺皇位的，他们那天没来，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剑法？
　　“所以陛下，您想让我去，就直说吧。”
　　语毕，他向凯撒行礼：“臣告退。”
　　在大殿门合上的瞬间，他的眼眶倏的红了。
　　他不能怨任何人，是他回溯了时间，改变了他们的相逢，导致后来的一切全部改写。
　　他能怨谁呢？
　　或许也只能怨自己了吧。
　　倘若当初不是他太过思念，而去贪恋那一眼，或许他不会留下，待到凯撒登上皇位之后，与他再重逢，再续前缘。
　　可就是那一眼，他留下改写了所有。
　　那一眼的代价是要他用余生来偿还的。
　　在曾经的那些年里，他都想过以凯撒心中最美好的样子退场，最后再与他重逢，或许这样他们的感情会更好，更坚固。
　　可是他不敢赌。
　　他的童年是千疮百孔的，是破碎的是充斥着背叛与孤独的，他不敢去赌这一可能，他害怕他是一场梦，一旦放手，便会支离破碎的梦。
　　他想抓紧，他不想放手。
　　人总是贪婪的啊。
　　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想小小的埋怨一下凯撒。
　　“什么不会再让我手沾鲜血，不会让我再参与战争，会挡在我身前，为我厮杀…呵，大混蛋，可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塞缪尔沉重的舒出一口气，思考未来的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