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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1

      曼德利夫人是巴黎上流社会最出名的沙龙女主人。

      曼德利是夫人亡夫的姓氏,曼德利伯爵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女人,在当时也算得上是轰动一时的谈资了。

      曼德利伯爵去世后,可怜的乡下女人成了待宰的羔羊,还未来得及为女人可怜的遭遇向主祷告,曼德利夫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笼络王室,成了曼德利家族的实际控权者。

      因为她足够富有、高贵、貌美且放荡,野心家都想征服这样一条美人蛇,这是探险家们天性里追求的刺激,只是蛇毕竟是蛇。

      先生们都争做夫人的情夫,追逐她的目光,以被她赏识为荣,能与她春宵一度为炫耀的谈资,更是向上攀爬的权利之路。

      小姐夫人们鄙夷唾弃这个婊子,却又对她举办的沙龙趋之若鹜,暗地里追捧效仿,暗想自己也有如此的一日——男人成为膝下小犬,哈赤哈赤的吐舌摇尾乞怜。价值连城的珠宝是随性打赏的玩具,迷醉的生活是常态。有甚者竟然大胆到放话要背叛唯一的主,被引诱成同性恋,以期夫人一笑。

      不过,最近夫人已经很久没有举办沙龙了。

      这可真是让人担心啊,毕竟夫人几乎一周要举办三四次宴会,以便挑选合心意的床伴。成为夫人的床伴这是一条上流社会默认的通天捷径,大家都彼此竞争又心照不宣。

      夫人的沙龙奢靡华贵,是上层人身份的证明,也是下层人跨越阶级的绝佳途径。

      巴黎的社交圈很困惑——夫人怎么了?

      “噢,我的上帝,好久不见夫人的风采,巴黎的浪漫都少了几分。”小姐A晃绒毛扇戏谑道。

      “可不是嘛,我们最亲爱的夫人可是是巴黎沙龙皇冠上的明珠。”小姐B带着蕾丝手套的手轻轻掩住了上扬的唇。

      “听说夫人最近得了一个新玩具。”小姐C晃着红酒杯半是嫉妒又很是不屑道,“我的老天,一个牧羊女!”她夸张地喊道。

      “你说什么?!我的老天呐”

      “牧羊女?!夫人的审美真是……这真是太糟糕了。”

      ……谁说不是呢,小姐们对夫人的放荡嗤之以鼻,却又暗地羡慕牧羊女的好运。

      毕竟夫人的一举一动在巴黎都不是秘密,关注夫人的动静早就成了众人的日常之一。

      真是一个幸运的充满羊膻气的小婊子。

      先生们对此没有发表过多看法,毕竟夫人喜好新鲜,她总是和孩童一样有着无穷的好奇和天真。

      那毕竟只是一个小玩具不是吗?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小玩具让夫人不快。

      如果有,那可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2

      沙龙之星回来了。

      这是一场盛大到奢靡的宴会,成群的女仆立在宴会四周,鎏金烛台上燃不尽如白昼的蜡烛,白兰地在纯金的器皿里静静散发醇香,千金难求的瓷器成了餐具。

      上流人们天微微亮就开始打扮自己,为了这次宴会他们可是早一个月就开始保养定制服装。

      带着各式家族标志的四轮马车踩着夜幕鱼贯驶入夫人的大门。

      宴会开始了,乐团曲子一首接一首,舞厅里一对又一对佳人翩翩起舞多时仍不见夫人的影子。

      整个晚宴的气氛开始焦灼,人们躁动起来——夫人迟迟不露面。

      “侍女长,夫人还要多久出现呢?”先生A顶着周围看好戏的目光,压着火儿问道。

      他是夫人最宠爱的前情人——毕竟夫人已经一年没邀请他来家里做客了。

      而他的生意最近刚好出了点问题。

      “注意点您的风度,先生,迟到是一位美丽夫人的特权。”先生B朝侍女长致以他认为最富有魅力的笑容“劳烦转告,有颗为夫人炙热跳动的心思念夫人许久了。”说罢,轻蔑的看了先生A一眼。

      先生A像是喝醉了酒,脸红成了猪肝色。

      侍女长向众人致歉,表示夫人还在打扮,请各位稍等片刻。

      真是失礼的主人,可上流人们带着完美的面具表示——等候夫人是她们的义务。

      乐曲声激动高昂,花纹繁复的墨绿色裙摆荡出浅浅的弧度。主人的优雅展现在轻移地节奏上,踩着柔和下来的乐曲夫人出现了。

      黑色的小礼帽别在酒红色的秀发上,垂下一层面纱笼住主人媚意十足的猫眼。小巧的鼻子上有一点嫣红。饱满的唇珠让人想要一揽芳泽,去吮吸品尝它是否如同想象中的一般美味。

      墨绿的裙子包裹着散发珍珠白光泽的肌肤,一字肩式的裙子很好地展露了夫人的丰满,白腻的、半遮半掩的诱人风情。小羊皮的手套裹着夫人的双手,众人的目光粘着手腕露出的雪肌向上舔舐,零星的红梅点缀在雪肌上,糜烂、妖娆地绽放着,生怕有人瞧不见这是夫人对新小狗放肆的纵容。

      夫人仍是爱神阿佛洛狄忒的化身,映射着上流社会的下流欲望。

      可这次夫人手挽着的女孩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细瘦的蜜色的身躯被纯白色的礼服盖住,如同金子般灿烂的长发被束成辫子直到脚踝。

      她羞涩极了。

      礼服被抓出皱褶,指节分明的手尖几乎与礼服同色,很是怪异的尺寸。她低下头,将自己藏在夫人肩上。背部贴合纯白色礼服,划出一条曼妙的微颤地弧线。

      像小鼠为了躲避外界的打量将自己埋入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媚眼狐狸蓬松的大尾巴里。

      羊皮手套在顺滑的金发上亲昵地打转,“好了各位,别吓坏了我的小甜心。”夫人漫不经心地展开雕刻繁复镂空花纹的象牙扇子,白玉色的扇面掩住面庞。夫人微哑成熟的声线抓回众人心神:“舞会可不能没有音乐呢。”

      指挥棒宣布开始奏乐,四周明目张胆的视线收敛了一些。

      宴会继续。

      “这就是那个牧羊女吗?”小姐A轻快地扫了一眼,像怕沾上脏东西一般迅速别开了“我的老天,她长得可真像根旗杆!”

      “这样的下等人”小姐B收了扇子,抿着唇,向牧羊女的方向转了一下。大家都明白小姐B的言外之意——怎么配和我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毕竟夫人正在兴头上,向主祈祷,她能得夫人的喜爱久一些吧。”小姐C怜悯地摇了摇头,轻声嘟囔“她可真不像一个女孩。”

      她实在是奇怪,夫人的身量明明已算高挑。她依偎在夫人身上却不显娇小,反而写满了强烈的占有意味。

      “夫人,很高兴见到您。”先生A放好酒杯,朝夫人伸出手。

      牧羊女还是没抬头,搂住夫人的手更用力了。

      “抱歉我的先生,我很乐意与您共舞一支,可是昨天晚上”夫人感受到身旁小动物的僵硬,顿了顿,心情愉悦几分,“嗯,我昨天晚上答应了我的甜心宝贝,要和她跳第一支舞。您可以等第二支,先生。”

      先生A有些着急,看了牧羊女一眼还是克制道:“当然,我很乐意与您跳第二支舞。”

      “如您所愿。”夫人声音重新变回妩媚撩人的冷声。

      墨绿色的裙摆层层叠叠荡开,贴着白裙,似大胆地挑逗似热情的迎接。白裙像取乐主人的小宠,随夫人而动,一个完全为了主人而存在的玩具。

      牧羊女比夫人高出一个头的身量。她弯下脖子,一副引颈受戮的诚服模样。像夫人是审判她的神明,她的性命可以被夫人轻而易举的结束。

      热闹的舞池渐渐冷下来,墨绿色的裙摆带着纯洁的白裙在激昂的乐曲中蹁跹,如蝴蝶相随飞舞。

      "不过一个玩物。"小姐A心底究竟用如何背叛主、被恶魔引诱的语言诅咒着牧羊女,只有自己和恶魔知道了。

      “美丽的小姐,夫人不过尝尝鲜,和她较什么劲,自降身份。”先生B放好了手中的怀表,望向舞池的凶光和得体的姿态实在太过割裂。

      “哼!”小姐C扇着扇子,嫌弃倒:“上帝啊,魔鬼连眼睛都来不及藏好就跑到人间了,可真是个粗鲁的魔鬼先生。”

      一舞终。

      墨绿的湖面被春风吹动一层涟漪,猫眼餍足地弯起,这是夫人满意要奖励宠物了。

      牧羊女俯身,顺从地闭着眼,金色的蝴蝶翅膀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干涸的嘴唇紧抿着微微颤抖。小羊皮细腻的触感在她的脸上游走,夫人指尖略冰冷的温凉好像透过小羊皮直接烫进骨血里。

      眼睛,被摸了。

      蝴蝶在黑暗里剧烈震颤,翅膀撞在冰冷的小羊皮上。甜蜜的气息从唇上渡来,蝴蝶晕乎乎地缴械投降了,温顺地停驻。

      蝴蝶心甘情愿地沉沦溺死在一片温暖的春天湖水里——巴黎的春天的湖水温暖宜人,而成蝶的适宜温度在20摄氏度到28摄氏度之间。

      “乖,我的小甜心,我马上就回来,先自己玩一会好吗?”粘腻温热的气息吹在牧羊女的耳廓,激起一片绯红。

      “嗯。”她羞涩地捏着裙子,细声答应着,然后走到无人关注的角落里去了。

      众星捧月,月亮却失去了以往的好兴致,敷衍地打发身旁众人。感受到一道牢牢粘在手套上的视线后兴致高昂几分。

      夜沉如水,蜡烛仍不止疲倦地泣泪。侍女长安排相送客人和收拾残局,还有照顾夫人休息的重任。

      “侍女长,夫人带着小姐已经回房间了。”一个女仆恭敬地低头提醒:“夫人不喜欢被打扰。”

      侍女长叹了口气,心道“我的上帝,我差点忘了,夫人还没玩腻。”

      “真是一只上帝眷顾的幸运小狗。”

      3

      暗红色的天鹅绒被压得下陷,牛奶染上鲜血中,蛊惑着小狗一揽芳泽。酒红色的秀发杂乱的缠绕在夫人的躯体上,夫人抬眼睨着牧羊女,伸出戴着小羊皮手套的手。

      牧羊女双手羞涩地贴在夫人腰间,耳朵、脖子一片绯红,她黑曜石般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夫人,缓缓地弯腰,咬住小羊皮手套的中指。灼热的气息能透过手套一般,热意顺着指尖蔓上手臂,夫人的猫眼儿眯成一条缝,透着愉悦。牧羊女看痴了,还是尽职地为夫人“脱下”手套。

      墨绿色的裙摆被推上,叠在大腿处。一字肩带被扯下,夫人的藕臂环在她的脖颈处,夫人伸展着天鹅颈,感受着锁骨出细密的□□。

      湿热地,虔诚的,耐心的。

      金色的辫子被扯散开,略卷曲的落在乳白色的牛奶上,暗红色、奶白色、金色糜烂混乱又动情地交织着。

      湿热粘腻的水声,暧昧轻柔的喘息充斥着房间。

      夫人亲昵而喘息不止地呼唤小狗,换来小狗更加热情地回应。

      ……

      夫人沉默了,伴随沉默的是牧羊女愈发凶狠地动作和啃噬。

      漆黑的瞳孔里倒影出放浪诱人的酮体,她微张唇,舌头顶着贝齿,透明的液体在满是潮红的脸上留下印记。迷离失神的猫眼儿微眯,仿佛盛满了爱琴海的深情。

      海浪汹涌,一浪未平又掀一浪。海鸥划过海面,打出白色的浪沫,发出尖锐的叫声。

      蜜色肌肤上有着新旧疤痕。鞭痕、烙印、刀疤、指痕……被抠烂的痂渗出血珠,和红色的指甲融为一体。被打湿的金发一缕缕地贴在脸上,遮住眼中的痴迷和狠戾。粗重的闷哼声引得夫人更加情动。

      夜还很长,爱神的滋味是需要反复细品的。

      4

      我们的牧羊女小姐,哦不,应该是牧羊犬先生真的很适合穿纯白色的裙子。起码,夫人很满意他昨晚的表现。

      尚未长大的青涩的小男孩,一向是夫人的最爱。

      他们足够天真单纯,热情忠贞且——好驯服。

      很好骗,也很好掌控。夫人躺在凌乱的床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低眉顺眼的服侍,如是想到。

      训狗是一件体力活,要棍子加蜜枣。

      三个月前刚被狠心的夫人扔进斗兽场,小狗满心困惑和惶恐,不住地反省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夫人厌烦。

      三个月,十场生死决斗。

      前两场夫人并没有出现,每次自下而上环视圆环坐台上的贵族们,得到的只有失望——夫人没来。

      少年青涩的骨架在生死爆发中得以发育,抽条成男人该有的模样。

      观众从一开始的轻蔑到狂热地欢呼,谁知道这个看起来像被贵族扔进来吓唬的美人竟然真的和猛兽生死搏斗,还连赢三场。

      少年精致的眉眼渐渐长开,露出充满煞气的锋利模样。他伸出大拇指抹去脸上被猛兽利爪抓出的血迹,猛兽的鲜血和汗水混合黏在被束起的金色的金色长发上,引起观看席又一阵狂热地叫喊。

      “天呐,他真的是人吗?他简直是一个野兽!”

      少年成了斗兽场的招牌,负责人好心劝过少年剪去那一头碍事的长发,被少年如野兽护食般的凶狠目光吓得再也不敢做声了。

      夫人,她到底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呢?小狗带着满身的伤蜷在床上昏昏沉沉地晕睡过去,“夫人,我好想您,您别不要我。”

      他昏过去前隐约看见负责人谄媚地地打开门,欢迎一位酒红色头发的曼妙女人进来,他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是不是他的夫人来接他回家了,心里如火钳烧撩,眼前却一片漆黑。

      只是隐约嗅到那熟悉的玫瑰牛奶芬芳,灵魂便被安抚了。

      “啧,我的老天。你可真是一个小可怜,我都要舍不得了。”熟悉的细腻贴在额头上,带来的冰凉让人舒适得仿佛在天堂,细腻地触感还在身上游弋。

      “夫人,我是您的小狗,您一个人的。”

      近乎呢喃地告白终于换得清凉的触感停留在眼睛上。

      “真是一个小可怜。”

      “夫人,我们可说好了,十场,生死不论。”

      猫眼一凛,负责人顿时噤声。

      小羊皮怜惜似地抚摸着,主人的红唇却无情道:“十场都坚持不住的狗,养了也没用。”

      负责人满意了,谄媚地赔笑恭维,“以夫人的美貌,当然要养最强的狗。”

      5

      小狗醒来,满屋子嗅昨天夫人留下的味道,失望的是,只有自己血腥臭味和难闻的药味。

      小狗被夫人反复爱抚过的浅色眼睛发光一般,兴奋地问负责人,夫人昨天来说了什么?

      负责人冷漠地回道:“老天,你被烧傻了吧?有钱的夫人怎么会来这种肮脏下贱的地方,就为了瞧一个奴隶呢?”

      尽管负责人矢口否认还嘲笑他异想天开,小狗依旧坚信夫人会来接自己回去的,自己还需要更努力,成为夫人身边唯一的狗。

      直到第四场决斗,他见到了夫人。

      她依旧是那副优雅而高高在上的模样,坐在高层的房间里冷漠地看了一场场对他的凌虐。他的满腔热情和期望在她如同观赏还不错得表演的绝情中一点点磨灭。

      难道,夫人真的不要我了吗?他近乎绝望地想到,被主人抛弃的犬,是没有价值的。

      十场生死决斗。换来夫人一个吝啬的微笑。

      第一场时,他还在惶恐自己究竟那里惹得夫人不满。

      第二场时,他恐惧死亡的威胁。

      第三场时,他怨恨夫人的绝情。

      第四场时,他发现自己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玩物。

      第五场时,他已经麻木到平静。

      第六场…

      第七场…

      ……

      第十场。他活下来了,夫人高价拍下了一个虽然获胜但奄奄一息的奴隶。

      肮脏恶臭的鲜血沾在她的裙摆、手套伤,她温柔地弯下腰吻上他的眼睛“你做得很好,我的甜心。”

      一切的不满怨恨憎恶被打散得一干二净,温热的血液变得滚烫,仿佛要将灼烧成灰烬。

      翻涌不止的扭曲爱意“我…是,您的……狗……一个人的,狗。”

      夫人要奖励和展示自己新得的小狗,当然要用盛大的宴会。

      小狗在夫人甜蜜的哄骗下别别扭扭地穿上纯白的礼服。礼服有些偏大,毕竟这半个月小狗虽然抽条了不少但到底是瘦了,精壮的一层肌肉薄薄的贴在骨头上。

      小狗羞涩的抓着礼服,垂下头不敢看夫人的表情。错过了夫人眼中一划而过痴迷。

      夫人示意小狗靠近自己。他顺从地背跪在夫人身前。金发散在波斯地毯上,弯弯绕绕的。

      夫人抚起它们。

      金子般灿烂的颜色,在草地上勾引了她的目光。在斗兽场中沾染血渍污泥,仍牵引她的心。她喜欢在床上抓着它们,手感很好。

      头皮传来一阵阵的痛意激得他弯着的脊背一阵发麻。夫人总是爱扯他的头发的,他心知肚明,并且有意放纵。

      毕竟,他是夫人最忠诚的小狗,理应满足夫人的一切要求,不是吗?

      最疼的棍子和最美味的甜点才能驯服出世上最忠诚的狗。——曼德利夫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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