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诡戏》厚镜片

33、番外一

　　四百年前符瞿跟随玄怅和旧日一同消失在漩涡之中，他的目的是救徐淮书。
　　他的上一辈子和玄怅打了太多交道，深知祂的为人。
　　要是玄怅还想活，那好说；可一旦像他这样的人想去死了，那问题就十分严重了。
　　好在，最终符瞿拿到了“解药”，徐淮书不至因不忍对宇宙族群进行屠杀而陷入永世折磨，身体在逐渐康复的同时也可以离开星环域，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徐淮书说他想回家，也就是回地球生活。
　　符瞿表示不管徐淮书去哪他都跟着他。
　　淮晏则对符瞿那一副“便宜”模样表示嫌弃。
　　均谐对此没有阻拦，他表示，只要徐淮书想回来，随时可以回，自己也会定期去看三个人。
　　淮晏因为接替了符瞿“卫队长”的官职，所以不能到处跑，也只好留在星环域。
　　因为曾在地球长居的缘故，徐淮书和符瞿都没有什么不适应。
　　但眼下，却有一个大问题要面对。
　　珠珠的上学问题。
　　原地组成的一家三口因为想深入地球人的生活，不想搞特殊，所以干脆就让珠珠去上学，他们俩去上班。
　　珠珠一开始对此是很赞同的，但接连袭来的问题着实是让一家人措手不及。
　　首先要面临的就是“住”的问题。
　　原本徐淮书租的房只有中学，没有小学和幼儿园，因为两个世纪前全球面临生育量锐减的问题，不少幼儿园关停，小学也合并了，现在虽然人口数量已经在逐步恢复，但也没有恢复到以前人口最多的时候。
　　再说，自淮晏帮他退租后两个世纪过去了，那房又不是祖宅，早已经易主。
　　至于符瞿的房，离市区太远。
　　虽说现在地球科技也在突飞猛进地发展，但毕竟还做不到科幻电影里的瞬移。
　　说到这，徐淮书有时在想，都能瞬移或者粒子化了，那还算简单的碳基生物吗？
　　不过好在，之前符瞿一直折腾房地产，后来又投资AI行业，手里有不少钱，再买一套就可以解决。
　　“住”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珠珠被人孤立了。
　　原因很简单，她没有爸爸妈妈，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是怪物。
　　虽然徐淮书已经离开星环域，但时不时均谐还要来请教他，所以他也闲不下来，大多数时间，珠珠的家长会都由符瞿这个便宜董事长哥哥——小姑娘一直拒绝叫他“爸爸”去参加。
　　符瞿送给徐淮书护身的长命锁被徐淮书挂到了珠珠身上，小丫头宝贝得很。
　　这漂亮华贵的东西，免不了有同学想要，珠珠没给，那孩子想硬抢，还嚷嚷“野孩子不能用这么好的东西”，暴脾气的珠珠因为不能用龙嗣的力量，干脆就和对方扭打在一起。
　　结果可谓两败俱伤。
　　因为小丫头谨记她那不靠谱的哥哥的名言：“别人要是实在太过分了，你上手也没事，只要不打要害，哥替你担着。”
　　这话不能被徐淮书知道，因为会被打...特指符瞿会被打。
　　但事毕竟发生了。
　　徐淮书和对面家长出面道了歉，把人领回去。
　　珠珠以为徐淮书会很生气，但他没有，他只是摸了摸珠珠的头发：“爸爸知道珠珠受委屈了。”
　　“爸爸，我们家不是很好吗，有爸爸，有哥哥，为什么他们还说我是野孩子没人管啊？”
　　徐淮书抹着珠珠粉嫩脸蛋上的眼泪。
　　“这个世界上呢，有的家庭有爸爸有妈妈，有的呢，会只有妈妈或者爸爸，还有一些会有两个妈妈或者两个爸爸，大家都是一样的，在合理的道德范围内，没有谁应该因为自己家属于哪一种类型就自尊自傲，亦或者自轻自贱。”
　　“...真的吗？”
　　“真的，以后再有这样的同学，我们珠珠就不要再理他们了，他们要是更过分，你就找老师帮忙，老师不管的话，还有爸爸和哥哥，再不济还有你姑姑和小哥哥呢。”
　　“嗯！”
　　孩子被符瞿抱走之后，徐淮书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等符瞿把小姑娘哄睡着了，他坐在他身边，像树袋熊一样抱住徐淮书，头靠在他的颈部。
　　“多大人了。”
　　“三岁，被三岁小孩这么抱着，好点没？”
　　徐淮书拍拍他的背：“好多啦好多啦，好好坐着。”
　　符瞿终于乖乖坐在他身边，但头还是靠在他肩上，虽然这样符瞿会脖子酸，但他甘之如饴，毕竟在公司和一帮老狐狸斗智斗勇一天，他也需要充充电。
　　“真觉得自己其实挺不负责的。”徐淮书开口。
　　“关于珠珠吗？”
　　“嗯...你说当初我也没征求她的意见就收养了她，一直怕不能给她最好的，又很自私地把她带来地球生活，害得她现在被人欺负。”
　　“我对淮南也有愧，她还活着的时候我没让她过上好日子...”
　　“别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淮南她永远爱你...而且我们的小姑娘就像她淮南姑姑一样，很坚强，我们都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些，对吗？”
　　“...嗯。”
　　徐淮书在无声地流泪。
　　任爱人发泄完情绪，符瞿尝试转移他的注意力。
　　“对了，说起那个长命锁，你不好奇它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徐淮书看着符瞿的眼睛，“因为...我？”
　　符瞿轻轻地在徐淮书的脸侧亲了一口：“答对了。”
　　“你小时候啊，可没有珠珠好带...”
　　深夜的客厅，两人没有开灯，银色的月光透过两层高的落地窗洒进来，配着符瞿回忆着两人的过往，徐淮书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好像有点理解他姐淮晏爱看的仙侠电视剧里那些主人公纠缠几世的感觉了。
　　上山修道的小少爷捡来的小徒弟要下山去，他身体不好无法随行，又怕小徒弟受欺负，就花私房钱打了个长命锁，临行前给小孩戴上。
　　那个松竹覆雪的冬日，竟成了师徒二人的诀别。
　　“我那么小的时候你不会就对我别有用心了吧，按现在得几年起步来着？”
　　“天地良心，我这辈子才爱上你的。”
　　“哦？你确定所爱不是另有其人？”
　　“呃...我那不是被骗了嘛，你说每次我去星环域都是你招呼我，亲我的人也是你，和我一起经历那么多事的人也是你，我只恨从前瞎了眼睛...”
　　“行了行了，哈哈，我知道了，上辈子咱俩就是单纯的师徒关系。”
　　“对啊，我真的是很单纯的把你当儿子的！”
　　“滚边去！”
　　徐淮书笑着踹了符瞿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