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诡戏》厚镜片

18、回家了

　　察觉到不对的第一时间，符瞿就检查了家里和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强行破坏进入的迹象。
　　长风...
　　他现在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他们出来。
　　记忆里。
　　淮晏和徐淮书差点就成了大蠕虫的“盘中餐”。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淮晏用力一拽徐淮书，两人狼狈地扑倒在门口。
　　一直在门口守着的小淮南用力把门一关，她用尽全身力气，不顾身上的伤口因为挤压而往外渗血地抵住门，掏出钥匙锁好。
　　干完一切，她脱力地坐在地上。
　　淮晏喘着气爬起来，也坐在地上：“现在...咱...怎么把...那个小可爱，引出来？”
　　徐淮书大口顺着气：“之前车上的那个手机你拿下来了吧？”
　　“嗯。”
　　“咱们用手电筒和血试试把它引出来。”
　　“血？谁的血？这不行。”
　　“你俩快把伤口包好，纱布都带了对吧。”
　　“不是...你不能...”
　　淮晏还没说完，徐淮书就直接上手，把止疼药、消炎药和纱布棉花什么的递了过来：“唯一的办法，待会还翻窗下去。”
　　虽然淮晏上来的时候已经用包里的绳子做好了一个简易的下降装置，三人身上也都扣好了安全扣，但想到徐淮书待会又要挂彩，淮晏有点难受。
　　“你成吗？”
　　“成。”
　　淮晏虽然很不忍，但她还是咬着牙给小淮南和自己包扎好。
　　徐淮书掏出匕首，把自己头上的小洞豁得更深了，血液涌了出来。
　　“嘶。”
　　小淮南架起疼得发颤的哥哥，三人爬上了窗台。
　　淮晏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高高举起，在空中使劲地摇晃。
　　那“小可爱”“不负众望”，淮晏胳膊还没发酸就出现了。
　　真是个馋鬼。
　　各种意义上的。
　　“跳！”
　　空间食魔不是傻子，它知道自己的天敌就在五层，就算美味的“食物”跑了下去，它也不会跟下去。
　　而且更要命的是，因为五层就像一个塞在楼层里的巨大的异次元“黑袋子”，从里边跑出来行，但是想从外边进去嘛...
　　门都没有。
　　也是各种意义上的。
　　挂在半空的三人就像三个挂着的洋娃娃，随着风来回晃动。
　　徐淮书的脸上鲜血横流，显得比怪物还可怕。
　　淮晏伸手去够他：“弟，止疼药！”
　　徐淮书费劲地去接，他吃了几颗：“电梯，两边的电梯。”
　　淮晏明白了。
　　徐淮书的体力已经不够再爬到九楼。
　　既然六楼的机关已经破解，三人就在六楼暂时休整。
　　“中间的电梯不能走，两边的可以试一试。”
　　“好，好！弟，你先别说话了，我先给你包上纱布，你别说话了！”
　　“...不行。”
　　徐淮书推开了淮晏。
　　“咱们快走。”
　　淮南自告奋勇拿了手机去吸引“火力”，淮晏则用多功能铲子去撬电梯的门。
　　“徐淮书，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走这条路。”
　　“为什么？”
　　“两边可能都是‘死路一条’。”
　　“你们...给过我们选择的权力吗！”
　　声音又消失了。
　　“开了！只有这边能打开，里边是个通道！”
　　“叮！”
　　另一边的电梯突然亮了起来，好巧不巧的显示下降到了这个楼层。
　　上面标着刺目的荧光绿的“逃生出口”。
　　电光火石间，徐淮书抢过妹妹手里的手机，把两个姑娘推进电梯，然后自己跳进了滑向五层的电梯通道里。
　　两个电梯门都快速地关上了。
　　周遭一片寂静。
　　那怪物的结局徐淮书不知道，他只是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一直在下坠，永远没有落地的时刻。
　　周围是难以言喻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和伤口的疼痛。
　　恐怖的杂音再度来袭。
　　他又一次陷入了致人癫狂的恐惧。
　　“啊——”
　　眼前似乎发生了变化，他好像看见了在黑暗中涌动的物质。
　　一个无比巨大，比他见过的任何巨物都要大上几万倍的轮廓难以形容的东西从物质流中逐渐显现。
　　然后，他看见了...
　　一道白光闪过。
　　等徐淮书再睁眼，已经是符瞿的卧室。
　　天光大亮，猝不及防睁眼的他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眼前的亮度。
　　脑袋里昏昏胀胀的，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就那样睁着眼瞪着天花板。
　　窗外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微弱的虫鸣。
　　不对...人呢？
　　他猛地爬起来，鞋都没穿地往门口跑。
　　一个人都没有，这么安静...
　　这画面似曾相识啊...
　　梦中梦？
　　而且还是大噩梦！
　　开门。
　　“啊————”
　　叫声相当凄厉，大有穿破云霄之势。
　　楼底下的淮晏和小淮南都不约而同地抬头往上看。
　　符瞿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徐淮书真的感觉自己的老心脏已经快罢工了。
　　他浑身的冷汗，要不是扶着门，估计就已经跪了。
　　“你...要干什么？”
　　符瞿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吓到徐淮书，他有点结巴：“你睡了三天，淮南昨天跟我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谢谢。”
　　“其实——”
　　“但你——”
　　两人同时出声。
　　符瞿：“你先说吧。”
　　“但你这样真的很吓人。”
　　“我知道了...抱歉。”
　　徐淮书看着眼前的人，心道：嘴上这么说着，但以符瞿的性格，不一定好改。
　　“所以你是来祝我生日快乐的？”
　　“我是来送礼物的。”
　　说着，符瞿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朵火红的玫瑰花。
　　“我小的时候，每次我表现得好了或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虚空老祖就会送我这样一朵花，今天你生日，就送你一朵小红花吧，生日快乐。”
　　等等！
　　等等等等...
　　宇宙里也有玫瑰花？
　　你是小王子？
　　还有啊，你在地球待这么久，能不知道玫瑰花的含义？
　　最最重要的是，我...啊不是，这个虚空老祖这么禽兽吗？小孩子都下手！太“刑”了！
　　想着想着，徐淮书突然有点义愤填膺。
　　脑子想了一大堆的话，最终千言万语还是汇成了一句：
　　“真的谢谢啊，但我不能要。”
　　“... ...”
　　“你应该知道送人玫瑰花是什么意思吧？”
　　徐淮书纠结半天，最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我看地球上的人都喜欢给自己最在意的人送这种花，而且我从小的经历告诉我，这种花很重要，非必要不送人。”
　　徐淮书最后还是收下了那朵花。
　　只是表情有点不大好看就是了。
　　估计他心里又在偷偷骂虚空老祖了，做的都是什么事！
　　躲在楼梯口的淮晏和小淮南窃窃私语。
　　“姐，你上司真是太直男了。”
　　“呃...其实我觉得淮书也挺直的。”
　　“姐你觉得他俩能成吗？这雷点都拉满了。”
　　“嗯...我说不好，祝他们成功吧。”
　　徐淮书自觉顶着乱糟糟的模样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去洗漱换衣服去了。
　　而被徐淮书拒之门外的符瞿其实听见了两个姑娘的对话，他朝楼梯口那个夹角处看了一眼，然后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了。
　　“姐，我觉得我们暴露了。”
　　淮晏的嘴角抽动：“嗯...”
　　玫瑰花的含义么...
　　在这生活了那么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年虚空老祖玄怅对他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他知道的太晚了...
　　晚到自己还来不及对玄怅倾诉心意，两人就决裂，阴阳相隔了。
　　徐淮书，我知道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们可以慢慢来，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我能把当年没来得表达的心意全都补给你，
　　你不喜欢我之前的处事方式，
　　好，我改。
　　你最看重相依为命的妹妹，
　　那我会试着接受她，更何况，她也是个好苗子。
　　但你，不能再不要我了。
　　符瞿这样想着，他偶然抬头，看到了远处的逐渐逼近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