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诡戏》厚镜片

12、养病时期的友情

　　虽然说，在数字海马结构球里边受的伤不会等价出现在现实世界里，但是，要是伤势特别严重的，比如符瞿和徐淮书二位先生这样的，在现实世界也会挂彩。
　　持厌给徐淮书胳膊上的伤口换完药，就无奈地瞅着沙发另一边的符瞿：“怎么着，老大，还走得了吗？”
　　符瞿摇摇头。
　　“行吧。”持厌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然后起身上楼。
　　“姐你干嘛去？”
　　淮南因为在数字球里手被荆棘似的东西扎烂了，所以现实世界手也受了伤，现在正双手包满纱布搭在茶几上，两只手简直就像两个球。
　　徐淮书忽然觉得自己妹妹也像蓝胖子。
　　持厌没听见，过了一会，她就单手拎着一个折叠的轮椅下来了。
　　“以后，您就坐这个吧。”
　　符瞿冷漠地说了句“多谢”。
　　屋里一下子多了三个伤员，持厌有点抓狂。
　　符瞿想上楼去，正在厨房按着食谱熬补气血的粥的持厌分身乏术。
　　徐淮书温和地朝持厌说：“我来吧。”
　　持厌：“你可以吗？”
　　徐淮书：“没问题的。”
　　持厌的视线在快溢出来的粥锅和两人之间来回转：“那好，你注意着哈。”
　　徐淮书走到符瞿身边，用完好的右臂环住符瞿的躯干：“你右腿不是没事吗，来。”
　　“哥，我......”
　　淮南刚想起来，徐淮书就说：“没事淮南，你坐着就成。”
　　然后徐淮书就有点吃力地搂着符瞿一点一点地挪上楼。
　　等把符瞿安置在床上，徐淮书想要给他开灯，却被前者制止了。
　　“天刚擦黑，看得见。”
　　“成，那你待着吧，待会我把吃的拿上来。”
　　“...谢谢。”
　　过了好半天，持厌端着一个大盘子上来了，徐淮书拿了杯牛奶跟着她也上来了。
　　一开门，符瞿原本背对着他们，一听见动静，血红色的眼珠慢慢转过来看着门口的方向。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你习惯就好了，老大他总这样。”
　　“嗯...”
　　持厌把吃的放在桌上，然后把桌边的颜色昏黄的立式灯打开了。
　　“你做这么多？”符瞿有点惊讶。
　　持厌做的不好吃，而且做的又多。
　　这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哈哈老大，这回的基本上也是徐先生做的，他非要做，我也拦不住，就放任他去了。而且，这也不是你自己吃，刚出来你俩应该也有重要的事要谈吧，在外边不大方便，我就顺手都给拿上来了，你们快吃吧。”
　　持厌说完就出去了。
　　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徐淮书不知道有没有想和自己说的，
　　符瞿倒是想和徐先生好好聊一聊。
　　他拿着床边的木制手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坐吧。”
　　虽然徐淮书救了他，也渐渐适应了符瞿这鬼一样的行事风格，但他还是不大想和他待在一起。
　　“我还是下去吃吧，淮南的手不方便使筷子什么的。”
　　“陪我待会儿...成吗？”
　　徐淮书看符瞿的气压很低，就只好拉开椅子坐下了。
　　两人谁也没动筷。
　　“你最近还有那些幻听吗？”
　　徐淮书早就发现了这个规律，只要进了数字海马结构球的模拟世界，他的幻听就会消失，可是一旦离开那里，这些快把他折磨疯的声音又会慢慢回来。
　　“时不时，会有。”
　　“...你对这次的记忆，还有吗？”
　　“完全没印象，”徐淮书摇摇头，“不过，这次的怪物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符瞿垂下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见对方没说话，徐淮书又问了一句：“这次，是谁的记忆？”
　　符瞿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天河六大帅之一的长风元帅。”
　　“你和那位元帅很熟吗？”
　　“她是你...是带大虚空老祖的人，类似于祂的养母，我和这个长风元帅见过几面。”
　　房间里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符瞿，我想知道虚空老祖的关系网，你方便说吗？”
　　“...这件事很复杂，我现在先跟你说个大概。你可以这么理解，虚空老祖，祂座下的天河六大帅及其所各自统领的六大军团和旧日支配者是对立面。”
　　“那你们星环铁卫？”
　　“我们是天河六大帅之一的兴伐元帅的下属。不管是谁，我们的信仰都是追随虚空老祖铲除为祸一方的旧日支配者及其眷属。”
　　“......”
　　“先吃饭吧，待会还得吃消炎药。”符瞿看着徐淮书手上的有点渗血的纱布，对他说。
　　“嗯。”
　　房间里只剩下轻轻的咀嚼声音。
　　“咣当”
　　勺子掉到了地上，徐淮书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将墨绿色长发盘起，全身着玄色铠甲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她一个回头看见了徐淮书，嘴里说着什么，朝他走了过来！
　　可就在徐淮书吓得呆在原地时，那女人竟穿过了他的身体，消失在他身后...
　　符瞿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他在徐淮书待在原地的时候，艰难地挪到他身边，然后双手捧住他的脸。
　　“徐淮书！”
　　“...啊！你干嘛！”徐淮书刚回过神来，就看见符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符瞿扯了扯徐淮书的脸：“你是看见什么了？”
　　徐淮书点点头：“一个绿色头发，穿着盔甲的女人。”
　　长风？
　　“她对你说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说，就走过来，然后消失了。”
　　这是演哪出？
　　“最近咱们还是住一个房间吧。”
　　徐淮书原本不愿意，但出于胆量实在顶不住，就同意了。
　　夜里，徐淮书因为连续的幻听和幻视差点自残，还是符瞿豁出了自己的伤腿才搂住了发疯的他。
　　夏天的天亮的早，好不容易把徐淮书弄睡着了，天空已经呈现出淡淡的蓝色，符瞿却睡不着了。
　　他干脆睁着眼到天大亮。
　　徐淮书起床，他看到床另一侧的符瞿已经离开。
　　他立刻把自己收拾好，然后出门找妹妹。
　　“哥哥！”
　　正坐在餐厅当持厌的“小白鼠”的淮南朝他挥手。
　　“我发现，持厌姐姐要是做小米粥就挺好的，你要不尝尝？”
　　徐淮书看了一眼粥碗，其实卖相还成，但他刚想开口，持厌就说话了。
　　“小白鼠有我们淮南一个就成了，刚才那位就是，一听我做饭都躲到图书馆去了。不过我这回做的真还行，待会尝尝？”
　　持厌一边说，一边朝徐淮书挤眉弄眼。
　　徐淮书心下了然：“好，不过我先失陪一下。”
　　图书馆就在一楼，他一会就找到了符瞿。
　　彼时，符瞿正坐在轮椅上，身边是一摞厚厚的书，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来了？”
　　徐淮书料到符瞿知道是自己，所以他淡定地问：“你在看什么？”
　　“关于一些妖物的资料。”
　　他在说谎，
　　他是在看有关长风的记述。
　　徐淮书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问：“我有点疑惑，这个数字海马结构球在哪里？谁能控制它？”
　　之前两个记忆中的怪物难度都适中，可怎么到了第三个就开始下死手，符瞿曾和他聊起，即使是随机的记忆，难度也是阶梯上升。
　　符瞿抬头，因为受伤而没精致打理的长发有些蓬乱的垂在额前，脑后还有个随意扎的小揪揪，一束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脸上。
　　他用手指推了推下滑的眼镜：
　　“这个东西的本体在太一守雌大阵，但是我有唯一能连接它的权限，就是每次咱们出发的二楼的那个时空裂隙。至于谁能控制它，那大概只有...”
　　符瞿看了眼徐淮书。
　　徐淮书明白了。
　　能控制它的只有虚空老祖本人。
　　不过...
　　“...可就算我是，我也没有找回原来的力量...”